我的名字叫做莫良伍,目前就讀於N2市的市中心學校,在轉來這個聯合市區之前我對這個國家有著極大的認知漏洞,不過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有著極大的漏洞。因為在我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在2185年5月5日下午14時左右。
當時6歲的我坐在一個板凳上面,我用手摸了摸座位的扶手,看來是個木製的板凳。周圍黑麻麻的一片。我稍微動了動嘴巴,嘴邊的肌肉傳來一股脹痛感,臉上也是感覺到處都是黏糊糊的,鼻子也稍微有點堵。我想要站起身來,身上的骨頭都像是很久沒有活動而錯位的齒輪一樣,無法正常形成站立姿勢,想站起來都是如此艱難。不過這種情況在我的堅持下還是克服了。我剛走動兩步,腳下就受到了一股阻力。軟軟的,似乎能被我的腳踹得晃動一下,實際上並不會移動半分。我現在在哪裡,這裡為什麽一點光明都沒有,我要往哪裡去,我如此詢問著自己。
我在自己身上尋找著是否存在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在我的口袋中我找到了一個圓形的東西,也就是現在的NSMP。上面我提到的時間也是打開NSMP後看到的。我按下了上面唯一的按鈕,它展開一個長方形的屏幕。這是這黑暗處唯一的光亮,我用它在周圍的牆壁上尋找著燈的開關,可是我以失敗告終了。這裡根本沒有燈嗎?!我重新坐到了我醒來時的木製板凳上,看著上面的黑色橡膠帶,是用來固定某人的手腳嗎。燈光自然地照亮了我前面的東西,那是我剛剛用腳踹了兩腳的東西。那是人嗎?我看見那穿著整齊衣服的身體,雖然有點髒,像是沒有一點力氣一樣趴在地上。
去問問他們有沒有出路吧。我如此想到。
我剛蹲下時,鼻子通暢了,刺鼻的巨大血腥味從我的鼻子衝入大腦中。地下是兩個沒有頭的屍體,一男一女,看身形和皮膚應該是中年。我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這一幕給驚住了,NSMP也從手中滑落掉到了一旁。NSMP的光亮仿佛是在指引著什麽。兩個人頭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那裡,但是臉都被挖走了,就像是兩個椰子大的血窟窿望向我這裡。不過我對此隻是稍微有點驚奇,並沒有產生什麽害怕之類的感情。為什麽不害怕?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這種情形無法給我的大腦帶來產生恐懼情感的刺激吧。
我過去將NSMP撿起來,看見上面有著微弱的信號。我感覺這大概就是我尋找去路的方法。我拿著NSMP站到這個封閉空間的每一個角落,找一下哪個地方的信號最佳,經過不斷地嘗試,終於發現了。在屍體旁邊的時候信號是這個空間裡最佳的信號。
我開始在屍體周圍尋找著是否存在著密道之類的東西,地上和牆壁上是一點裂縫痕跡也沒有,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原來找了半天出口是在天花板上。
這個出口的一側還有可以爬的梯子,但是出口距離我差不多有個幾十厘米,就算是用板凳墊在腳下,腳尖立起來,也沒有辦法觸碰到這近在咫尺的出口。現在怎麽辦,還有什麽可以墊在腳下讓我碰到這個出口。我把目光移向了那兩居無頭屍體。他們如果知道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能為別人做貢獻的話應該也會覺得很欣慰吧。
我把他們的屍體先後搬到了椅子上,然後踩在這讓人感到不適的人的屍體上碰到了出口處的爬爬梯上,我用嘴叼著NSMP照亮上面的情況。直到我看見頭上的井蓋後我終於松了一口氣,我打開井蓋,爬出來,
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馬路的中間。現在該怎麽辦呢。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車輛,我慶幸自己從下面爬上來時沒被車壓到。在我慶幸之余,我被一群穿著警察服裝的人發現了。他們把我送往醫院治療,並且問我為什麽會從下水道裡面爬出來。我告訴他們我是醒來後發生的一切事情,以及那兩具屍體,還有我逃出來的事情,但是我卻記不得我的名字和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一旦想要觸碰那個方面,腦子裡面出現的總是一片空白。 接著,我被醫生帶去做了全套的檢查,檢查完後說是可能隻是因為驚嚇帶來的刺激導致我失去了記憶。但是我感覺他們看我的眼神卻是一種很嫌棄的眼神?難道是因為我用那兩具屍體墊腳的緣故嗎。
後來我躺在病床上想到了NSMP上面不是有個人信息嗎,我可以打開這個NSMP也就說明這個NSMP是我的。於是我打開NSMP點開上面的使用者信息。
丨姓名:莫良伍
年齡:6
性別:男
屬於:[LPG]中國區
ID:LPG-CN-M21790505V丨
然後我知道了我名字叫做莫良伍,隨著警方的屍檢結果,我也知道了原來那兩具屍體是我的父母,但是我為什麽一點都不記得了,我用了我父母的屍體墊腳。即使他們的生命消失了也拯救了我嗎?什麽狗血的劇情。即使我記不得關於他們的事情,但是我的心中依然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難受感。這股難受感不知道是由於記憶的閥門未向我打開,還是由於父母的突然消失令我感到孤單寂寞。
之後,我得到了新的監護人。雖說是監護人,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他(她)也隻是為我提供生活的必需品。但是已經很感謝他(她)了。
我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了十年多。
然後在2195年12月31日中午12:00我收到了來自監護人的一條消息,告訴我我需要轉學,轉到聯合區N2市去,並往我的帳戶上提供了一張前往N2市的機票。為什麽要到這麽遠的地方去上學,我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大概是監護人的工作發生了變動吧。畢竟我的生活一切都是他(她)來監管,懷揣著一顆感恩之心就行了吧。
第二天,從進入新學校到自我介紹完畢為止都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倒是介紹完畢以後回到座位時看見一個黃頭髮的學生將腳伸出來要搗蛋,不過說不定是無意間這樣的呢,走著走著就是一腳踩在了他的小腿上面,聽見他的尖叫我實在是有點抱歉。道完歉後,我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準備這節課所需要的課件。但是下課後他又來找我並且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我估計這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吧,如果隻是普通的同學的話,這種事情道歉以後就應該會得到原諒才對啊。果然他耐不住了,看起來生氣極了,大概是裝出來的吧,實際上隻是為了顯得我不佔理,不過我也希望自己處於不佔理的情況。需要如何教訓他一下呢,當然打架這種事情我是一致反對的。暴力解決問題隻是為了讓旁觀的無能力者形成一種恐懼感和一種不明顯的臣服姿態。但是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我隻想讓面前這個人付出代價。先接受他的挑釁吧。
我剛站起身,就被一個感覺有點陌生但是卻又沒有一點違和感的女聲叫住了名字,我扭過頭去看向叫我的那個女生。誒,很漂亮的一個女生啊,但是我怎麽感覺好像認識。但是實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如果用“舊事如新症”不知道是否能解釋的清楚。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著離開了現場。如果這種行為是救場的話我覺得大可不必,但是也不能不理會別人的好意吧,說不定以後有需要別人幫助的地方就沒有人幫助我了。不過她一直拉著我的手在這教學區域內穿行著倒是引來了許多不友好的目光,這就是現充的感覺嗎。
我們先後聊了很多東西,什麽打不死的人,與國政作對的組織,還有剛剛那個人我千萬不能惹。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我失去了6歲前的記憶,但是我在這個國家生活這麽多年這種事情怎麽會從來就沒聽說過。感覺還是稍微有點恐懼的,畢竟一個打不死的人是招惹我的那個人的哥哥,能跑掉就盡量跑掉吧,不管如何還是得讓能“死”的人死掉。然後我想起了走出教室時,溫斯特好像告訴我讓我給他帶一罐可樂。明明都是差點鬧起來的人,為什麽還可以如此坦然的讓別人帶可樂。不過我還是給他帶一罐吧,大概這是他最後一次喝可樂了。我的心中不禁開始生出一股憐憫之情。哦!對了鶴羽班長給我講了這麽久,也幫我了解了敵方的整個情況,也得好好感謝一下她呢。
於是我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掏出NSMP對著支付的地方掃描了一下。買了一罐可樂和一盒豆奶,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喝豆奶。在我遞給班長時,我看她的眼神向我左手處瞟了一眼,在看大拇指上的傷疤嗎?還不是因為你造成的。隻是一瞬間,我的意識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為什麽我會認為是鶴羽班長導致我左手大拇指處受傷。很奇怪,大概又是由於什麽“理論”之類的東西吧。
回去的路上,鶴羽班長沒有剛剛那種想要說話的感覺了,我也識趣的閉嘴吧。到了教室,鶴羽班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則是去把可樂交給那個可憐的小家夥。他用“廢伍”稱呼我的時候我真的有點忍不住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可是又有點不敢。畢竟我不知道班上的人是否會幫著他,而且我也不會打架。正在我思考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鶴羽班長面前,搶著她的豆奶。我實在不懂這個人是什麽事精,怎麽到處都去沾惹。不過和我實在沒有太大關系,雖然鶴羽班長幫過我...
這種想法止於我看見鶴羽班長扭過頭時的表情,感覺有點可憐,全班這麽多人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持公道。轉眼我就站在了鶴羽班長的課桌前,雙手伸直。而在我的面前躺著一個黃色頭髮的人,那不就是溫斯特嗎。他此時應該是生氣極了。但是為什麽我會出現意識消失的情況,而且我為什麽會在意識消失下行動。這種感覺很不妙啊。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被他一拳撂翻在地,疼死我了。他不停地辱罵著我,還不停地用腳踹在我的左手臂上。我下定決心要用這隻手解決他。我忍耐著,不能輕舉妄動,現在的忍耐隻是為了之後自己偉大的快樂。他的攻擊終於停下了,但是我的頭皮卻受到了一股拉扯力,他把他那猙獰的面龐抵在我英俊的面前威脅著我放學去雜物樓。然後松開了抓住我頭髮的手,但是很快就是一大堆碳酸飲料淋在了我的頭上。還有一個可樂罐。碳酸飲料在我的頭上呲呲的響著,飲料順著我的脖子流進了製服的襯衫內,這種感覺更讓我強化了要殺死他的心情。
下了課,我走向職工休息室向班主任提出請假的請求,似乎老師們也知道溫斯特的惡行,向我投來憐憫的眼神,但是都不進行阻止嗎,看來隻有正義的我才可以製裁這種人。我的請假請求獲得了班主任的批準,接下來是進入化學實驗室獲得三硝基甲苯,雖然目前這種烈性炸藥已經被淘汰了,但是隻是用來殺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吧。我拿走了實驗室中保存現有的三硝基甲苯50g。
接下來我前往了雜物樓中設計了各式各樣的陷阱,很多都隻是為了試探鶴羽班長所說的不死是否是真的。不過所謂的雜物樓似乎是這個學校的舊校區。到時候溫斯特和弗蘭克會一起揍我嗎?恐怕不會吧。隻要我上了樓,他大概要站在這個雜物樓的天窗下面觀看我被打的情況。那就在天窗處製作一個可以砸死他的陷阱吧,如果沒砸死怎麽辦,還是將炸藥放進這個桌兜裡面吧。桌子掉落的時間,估計一下,應該是在我們放學抵達雜物樓後10分鍾,太陽會照在鏡子上,然後放大鏡聚光燒斷桌子上面的繩子。從這天窗處降落到地面,目測大概15米,大約需要花費1.732秒。需要準備一根可以燃燒601.732秒的引線。火藥引線的燃燒速度為0.8cm/s,也就是說需要481.3856cm長的引線。不對,我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燃燒引線,我需要在放學鈴打響是使引線開始消耗,然後5分鍾下樓加跑到教室,往雜物樓走的時間應該慢慢走差不多也是5分鍾。也就是需要961.3856cm的引線。
我興高采烈地做好陷阱後,回到家裡換了一套整齊的製服,等待著下午放學鈴聲打響。但是跑到教室卻出乎意料只花了4分鍾。計算失誤可是大問題啊。不過在教室裡面我們進行了一段對話,勉強撐到了五分鍾。看來慢慢往雜物樓走頂多也只會花4分鍾左右。我站在雜物樓前看著弗蘭克躊躇了一會兒,這麽強壯的身軀,單打獨鬥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乾的。
在我還在原地愣著時,溫斯特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好吧,我要冷靜下來,我走進雜物樓內,預計了一下溫斯特與我的位置,我只需要左腳向後退一步,用盡全力將左拳的手指骨節處打在他的太陽穴上他應該就斃命了。我如此行動,卻被弗蘭克折斷了左手,那速度太快了,而且這種疼痛感也是前所未有的,痛的我昏厥過去。這種痛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肚子上又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痛感,就像是五髒六腑被放在洗衣機裡面攪動一樣。身體也是突然之間離他們遠去。計劃依然需要執行,早知道我應該忍住不去打那一拳的,這樣的話我現在就不會是這幅窘樣了。突然耳邊響起了巨大的聲響,面前的空氣也感覺變得稀薄。我轉頭看見的是一個橫在面前的板凳,這非人的力量和速度讓我確信了鶴羽的話。
我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把弗蘭克也殺掉,最好是讓他把我當做同類,我需要躲進我放假身的旁邊的教室裡面去,看看他對這個現象的看法。我在昏暗的教室裡聽見他說到了“快速恢復藥劑”,於是估計這是一種可以讓身體產生不會破壞細胞以及其他組織的機能並且在此基礎上提高其分裂機能的東西。這樣的話,如果是細菌的話應該也可以快速分裂,畢竟這個藥劑避開了破壞細胞這一條路。
我在教室中找到了一根生鏽的課桌桌腿。我將它卸了下來。安裝在了之前設好的機關上。只需要等弗蘭克激活機關,讓這根生鏽的鋼管發射出去了。不一會兒,聽見教室內的桌子開始運行了,生鏽的鋼管也直接彈射了出去,插入了弗蘭克的身體。
我表示很抱歉。這種事情應該是他一點意外都沒有的將我打死,可是我卻這樣一個陷阱一個陷阱的對付他,真的是苦了他了。但是還沒高興到一會兒就被掐住了脖子。死亡的恐懼就像是一滴紅墨水開始在我內心純淨的湖泊中開始蔓延。漸漸地我開始喘不過氣了。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嗎,就連最開始我計算的時間也由於這些意外因素產生了誤差。
“你是誰?”
我聽見弗蘭克問了我這個問題,我是誰,我是誰難道還不好解釋嗎。我是...
之後我的腦中全是空白,空白的中心處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點,突然黑點變大,我發現那是一張臉,眼角和臉龐還有著未消失的淚痕。那是誰?那不是小時候的我嗎。然後我就消失了意識,直到意識複蘇時,我感覺到眼睛乾澀,全身都是疼痛感,但是我卻趴在雜物樓對著下面的一具無頭屍體和血肉模糊的弗蘭克進行著冷嘲熱諷,我感覺我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主導權利,仿佛被其他的意識操縱了,說著一些難聽的話。突然胃裡面一陣絞痛,我吐出了一大攤血和內髒的碎塊,右手也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臉“啪”的一下倒在了血中。這下溫斯特死了,只需要等到弗蘭克的再生結束,我也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吧,也可能我先失血過多死亡。誰讓我殺了人,這是我應該得到的結果...
但是即便如此,我內心的“利比多”依然大於“達那多斯”。
不一會兒,周圍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巨手”還有什麽“蕭城一”,隨後我便被別人提起來了,臉和血之間牽起了絲綢。然後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時候的我告訴我不要認為是誰拯救了我,而是他殺害了我。我不懂。醒了以後,發現我被“紅細胞”的成員使用了一種叫做“支配藥劑”的藥劑拯救了,我聽說了許多和鶴羽所提到的相同的事情,也得知了這個國家的最高級政治團體的目的――君主製的複興。這讓我對於自己的監護人和轉學的事情開始懷疑,這是否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我需要庇護,因為我在這個看似和平的社會當中做了違法的事情。當我選擇加入“紅細胞”後,走進基地裡面,看見文哲為的先祖文英豪所創作的《廢墟》產生了一定的看法,我覺得為什麽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目前對這個國家的看法。精美的外表下,樓房實際早已倒塌,位於廢墟中央的那座建築物,則是魔鬼們的居所。
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我的表現為“達那多斯”衝動向外。明明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但是我卻因為一些口角對別人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這和我所認識的以前的自己不太相同。
我想表達的東西大概就是這些了吧,我的內心渴望著和平,真心的喜歡著這個國家。所以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我們所需要解決的是虛偽的國政。隻是最近所表現出的意識消失讓我感到十分的困擾。正是這種表現,給我新增了一個煩惱。
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