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卡王都裡。
努伯瑞國王和文斯莫克家族的眾人已經殺到了王宮前,王宮前的影像屏幕亞摩斯的身影在搖曳。
“看,那是亞摩斯,貝楚斯島的行政長官,已經投降我們啦。”努伯瑞國王為文斯莫克·伽治指著影像屏幕裡的亞摩斯,“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搞到了影像屏幕,估計是要勸降其他地區吧!哈哈哈哈!”
文斯莫克·伽治和他的幾個兒子,一同看向屏幕裡年輕英氣的男子。
“我們萊卡,失去了領導者。”亞摩斯瞥見台下有一名老頭拄著拐杖,傴僂著身子看著他,他聽著喇叭裡回蕩著他的聲音,“還有很多人失去了親人。”
“但不應該失去了領導者就開始迷茫,不應該失去了士兵的保護就開始畏懼,不應該萊卡危在旦夕就心生絕望。”
“因為這個國家到了最需要幫助,最需要我們站出來的時候。萊卡需要我們站出來,告訴努伯瑞屠戮我們士兵我們民眾的那些人,戰爭還沒結束呢。士兵需要我們站出來,撿起他們掉落的武器,繼續保衛這個大家熱愛的國度。孩子們需要我們站出來,撐起他們的天空,讓他們看萊卡的脊梁從未彎曲。”
“現在是這個國家最虛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願意第一個站出來,捍衛萊卡。”
王都
努伯瑞國王掛著笑容的臉陰沉了下去,他將手裡的利劍指向影像屏幕,大吼道:“給我把影像屏幕轟碎!!!”
“萊卡的男人們在哪裡!”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從倒塌的小樓裡鑽了出來,發出嘶吼,“走啊!”
更多在街道裡逃竄的王都民眾聚集了起來。
“絕不能讓他們摧毀影像屏幕!”最開始站出來的男子撿起了一把死去的士兵的火槍,對準了傑爾馬66的死士。
其他人要麽也尋找武器,要麽奮勇直前,迎向傑爾馬66的死士。
努伯瑞國王臉色鐵青,打通了亞摩斯的電話。
“布魯布魯布魯布魯”的聲音在影像屏幕的喇叭裡傳了出來。
正在直播的亞摩斯接起了電話,那邊傳來努伯瑞國王的怒罵:“你個混蛋!居然敢背叛我們努伯瑞王國!”
努伯瑞國王的聲音也傳遍了萊卡。
亞摩斯拿起了電話蟲,咧嘴一笑道:“正好你在。今天,我想代表諸位一次,代表萊卡一次,大家來借助我,向這家夥表態,傳達我們的意志!”
他拔起話筒,將話筒對準了台下的民眾:“告訴他們!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渾厚激浪的聲浪一波超過一波,與此同時的其他地方,萊卡的民眾也在表態。
另一個城市一直在看直播的那個男子蹲了下來,他臉上還殘留著淚痕,衝自己的兒子輕聲道:“來,跟爸爸一起說,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年幼的孩子也叫了起來。
努伯瑞國王聽著電話蟲的聲音,又聽著影像屏幕喇叭的聲音,憤怒至極,直接將電話蟲摔在了地上:“轟掉影像屏幕!我改主意了!給我踏平萊卡!殺光他們!!”
但他的命令一直沒有傳達下去,影像屏幕還穩穩地屹立在那裡,亞摩斯那副讓他極度厭惡的面孔還在跟隨著民眾一起嘶吼。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
王都裡殘存的居民放棄了投降的打算,他們決定在今夜,同萊卡共存亡,捍衛自己,也捍衛這個國家。
數以百計的居民聚集在一起,強大的死志驅使他們勇敢地衝向了傑爾馬66的精銳死士。一時半會兒傑爾馬66的死士居然也衝不破他們的抵擋,而且還有更多的居民向著這裡趕來。
一名原本慫了,在地上撞死的老兵淚流滿面地爬了起來,看著周圍已經死去的幾個自己帶出來的新兵,一邊給火槍上子彈一邊抽泣道:“我們絕不認輸!”
他們義無反顧地衝向了傑爾馬66的軍隊,背後影像屏幕喇叭傳出的聲音,是他們的底氣,是給予他們無盡力量的源泉。
“該死!”努伯瑞國王咬牙切齒,看向了文斯莫克·伽治。
文斯莫克·伽治看著影像屏幕裡的亞摩斯,一臉欣賞:“這小子不錯。”
貝楚斯島市政廳的廣場上
亞摩斯也在嘶吼到嗓子啞了,他發不出聲音,但被民眾的情緒所感染,仍在努力地叫著。
台下,羅不知道什麽時候帶著貝波幾人來了,他站在人群之中,看著台上跟他年齡相差無幾的男人,看著他即將熱淚盈眶的面孔,看著萬眾一心的強大意志,內心被觸動了。
“萊卡沒有亡國!我們絕不認輸!”貝波、夏奇、佩金三人也早就跟著大家一起叫嚷了起來。
他感覺頭皮發麻,全身都酥酥的,那是震撼之後的現象。
羅在人群中,呆呆地看著亞摩斯,那個一直主動跟他套近乎,被他認為心思不純的人,嘴巴微微動了動,就在他旁邊的貝波聽到隱隱約約的幾個字“絕不、認輸。”
離演講台最近的洛克施瑞福表現得更為瘋狂。
“絕不認輸!萊卡萬歲!”洛克施瑞福卻是情緒釋放得徹底,又哭又笑。
亞摩斯,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他必須要承認,亞摩斯的這個法子,比他那條毒計好得多。
或許這就是亞摩斯一直以來貫徹的東西。
意志,無懈可擊!
台上的亞摩斯漸漸不喊了,他雙手還撐在台子上,氣喘籲籲地看著台下的民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樣的人,才值得他去賣命,這樣的人,才值得守護,這樣的人,才值得他去挑戰世界政府。
他不知道今天的直播會鬧到多大,會不會將他身份的秘密暴露到海軍本部,這些他全都不在乎了。因為此刻他找尋到了信念的力量,意志的力量。有些自詡是成年人的家夥,總是洋洋自得地說什麽信念什麽意志都是中二狗屁。他卻要在這裡大聲反駁,這明明才是那些試圖讓世界變得更好,又或者為實現夢想的人們的動力。
只有擁有它的人,才能改變世界!只會嘲弄努力者的廢物們,隻配被世界改變!
羅傑為什麽能成為海賊王,他似乎明悟了一些。
但凡羅傑妥協一次,懦弱一次,歷史都會發生重大改變。真正的強者,一丁點都不會妥協,反而會在危難中變得更強。每一次絕不妥協所導致的覆滅都會迎來浴火重生,每一次的妥協只會長跪不起抹滅強者之心。
這一刻,亞摩斯的內心變得更為強大,心境產生巨大的跨越。
他的心臟瘋狂地跳動,更有膨脹的跡象。
“呼……呼……呼……”亞摩斯感到呼吸困難。
他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一隻手痛苦地捂住胸口,感覺自己即將爆炸。
洛克施瑞福、羅、霍金斯都在台下看到了亞摩斯痛苦的模樣,他們以為亞摩斯的身體出了狀況,都連忙從瘋狂的人群中擠向前面。
“呃……”亞摩斯蹙著眉頭,大汗淋漓,他手臂、脖子、額頭上青筋湧動,有一股力量在他的體內蠢蠢欲動。
他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自己體內有過這樣的力量存在。
而且這股力量來得太過突然,像是要摧毀他的身體,又似乎是要給他帶來新生。
從前的一幕幕從在他腦海裡浮現,他看到了小時候和烏索夫、萊澤因一起打鬧、烤肉的場景,然後這一幕被鬼蜘蛛的劍砍成兩半。他看到了德雷克過生日,烏迪教德雷克切蛋糕許願望,這一幕被超新星烈焰鳥的火焰燒滅,他還能聽到羞辱烏迪屍體的天龍人的笑聲。他又看到了盧卡,一個親弟弟一樣的夥伴,在他背上緩緩死去。
痛苦、悲憤,充斥在他腦海裡,他張開嘴,想咳,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眼角已經聚蠻了淚水。
這些都是他內心無法釋懷的痛,是讓他前行的動力,是讓他常常徹夜失眠的病症。
“啪!”
一聲破碎的聲音,和多年前萊澤因為他殿後,他痛苦著逃跑時,心中悲傷破碎的聲音一模一樣。
然後,腦海裡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痛苦不見了,亞摩斯想找尋自己心中的痛苦都找尋不到。
他感覺自己換了副軀殼,舊的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讓他仿若新生的東西。
他站了起來。
卻忽然發現台下原本向他奔來的洛克施瑞福、羅、霍金斯都呆在了原地,三人眼中都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而除了這三人外,其他原本在叫嚷的平民,都翻起白眼,昏厥倒在了地上。
王都中,一直一副看戲的淡然心態的文斯莫克·伽治,見到亞摩斯時,也張大了嘴巴,驚得不輕。
至於努伯瑞國王,此刻從亞摩斯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他也有,但遠不及亞摩斯強烈的東西。
亞摩斯看著倒下的人群,發懵了。
在剛剛的幾秒鍾裡,發生了什麽?
“亞……亞摩斯……”洛克施瑞斷斷續續地叫出了亞摩斯的名字,他臉色蒼白,仿佛大病了一場,“那……那是……”
霍金斯靠著一邊的路燈,堪堪站著。
羅踉踉蹌蹌地,鬼哭支在地上才讓他沒有倒下。
“那是……”洛克施瑞福臉色漸漸變成驚喜,“霸王色霸氣!!”
亞摩斯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自己也徹底愣住了。
霸王色?
他多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詞了,甚至在他的腦海裡霸氣只有兩種。因為霸王色從來跟他不掛鉤,他也從沒認為自己會有霸王色霸氣(作者也是)。
如今,是因為剛剛的那番舉動,感受到了意志的力量,才致使自己激發了傳說中百萬人中才會有一個的霸王色霸氣麽?
亞摩斯感覺不出來自己體內有這麽一種非凡的力量,他想嘗試使用出來,但這就像是讓不會飛的自己飛起來一樣,無從摸索怎麽去做。
“真……真的是霸王色麽……”亞摩斯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是難以置信。
“霸王色無法修煉,只有當本人達到了一定境界才能被激發。它是使用者本人的氣魄,只有當本人變得更強大時,霸王色霸氣才能得以強化。”洛克施瑞福在偉大航路也混過,堪稱無所不知,“一定是剛剛的演講,讓你突破了某種境界,從而激發了霸王色霸氣!”
一邊意識還清楚的羅和霍金斯都看著亞摩斯,此時的亞摩斯在燈光照映下,身體蘊含著一種凌駕於他們之上的氣息,那種氣息讓人有一絲跪伏的衝動。
“王者資質,和那家夥一樣麽……”羅喃喃道。
剛來這裡的他,短短時間裡就經歷了眾多大事,這讓他有些難以消化。
霍金斯面色還算鎮定,沒說什麽。
亞摩斯突然意識到什麽,迅速從自我世界裡掙脫出來,看向了影像電話蟲。現在影像電話蟲還在直播著場面,不過好在亞摩斯最關鍵的一段時間都在鏡頭外。
他走上前去將影像電話蟲關掉,還沒有從自己擁有了王者資質,霸王色霸氣的喜悅中走出來。
洛克施瑞福雖然同樣興奮,但還是顧全大局,打電話叫基地派一些護衛來,安置一下昏厥的局面,然後又委托了報社的總編,連夜編輯戰爭動員,明天將會開始一場必定艱苦卓絕的戰爭。
羅背著貝波,兩手拖著夏奇和佩金,跟在亞摩斯和洛克施瑞福的身後。看不下去的霍金斯主動幫羅分擔了一個人的壓力。
眾人回到了商會基地。
亞摩斯在辦公室中呆坐,洛克施瑞福、羅、霍金斯在他身後看著他。
這樣的一幕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
“算了吧,讓他自己消化吧,現在算是和努伯瑞、傑爾馬66正式宣戰了,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洛克施瑞福走到了門口,打開門,羅和霍金斯先出去,他臨走前叮囑了一句,“你早點休息,明天需要你操持的事還有很多。”
亞摩斯沒有回話,洛克施瑞福關上了門,帶著羅和霍金斯去處理別的事務。
“呼……”亞摩斯長途一口氣,深陷在全新的境界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