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鬼蜘蛛的一聲令下,周圍的海軍紛紛舉起了火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孤兒院的人。
所有人都因為鬼蜘蛛輕易地將西瓦爾腦袋割掉陷入震驚。
亞摩斯和萊澤因都攥緊了雙拳,鬼蜘蛛的氣場很強大,讓他們倍感壓力。此時逃跑已經來不及,反而會置自己於死地,所以隻能站在原地卑微得像條魚一樣等待對方動手。
“你們是誰?!”萊澤因鼓起勇氣問道。
“來接你回家。”鬼蜘蛛用慣用的冰冷聲音回道。
“那他們呢?!”萊澤因又問。
鬼蜘蛛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朝前走著。
“我不回去,你們走吧!”萊澤因向後推著亞摩斯,他感覺到這些人不會傷害他,所以決定試著周旋一番,為亞摩斯逃出去製造機會。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把你弄丟是我們最大的失誤。”鬼蜘蛛又將一個因西瓦爾被殺而憤怒地過來的教官砍死。隻是輕輕一刀,對付孤兒院裡的教官,對他而言簡直和殺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這座島上的人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殺了他們!”萊澤因眼睛通紅。
亞摩斯站在萊澤因的一側,目光陰沉,思考著種種對策,但現實就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出路,他找不到任何生的機會。
萊澤因緩緩的後退,一隻手伸到亞摩斯後面,往後拉著亞摩斯。
“呵。”鬼蜘蛛懶得回答這種問題,他越來越接近萊澤因了,“被蒙蔽的小子。”
這時一邊的四位中將火燒山、道伯曼、鼯鼠、巴士底開始指揮海軍動手。
“砰!砰!砰!”
槍聲就像過春節時響得爆竹般,密集又震耳發聵,孤兒院大樓前的空地上不斷翻起一朵朵血花。
海軍會對海軍遺孤動手,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荒誕之事。
烏索夫被嚇到了,捂著頭吼叫著四處亂跑。
“烏索夫!”萊澤因和亞摩斯異口同聲地吼道。
鬼蜘蛛朝後一瞥,看到了那個地中海的中年男子,不出意外那個正在像個老鼠一樣逃竄的男子就是他們剛剛喊的人了,他將一把刀插在了地上,右手指向烏索夫。
“住手!”當亞摩斯看到鬼蜘蛛的動作時,已經沒有顧慮什麽了,直接吼道。
然而鬼蜘蛛根本不會聽他的話,他將所有力量集中在食指上,以硬化的手指電光火石間放出一擊,射擊型指槍,從指尖爆發的空氣彈瞬間掠出,直中烏索夫的腦袋。
烏索夫的身體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而掀飛出去,他的血液揮灑在半空中,目光漸漸無神。
“嘭!”
一具喪失了生命的軀殼墜落在地,就那麽安靜地躺在地上,仿佛和世間拉開了一條界限,一切都再與他無關。
萊澤因發出了瘋狂的叫喊,他發瘋一樣衝向了鬼蜘蛛,不顧一切展開了死戰。
亞摩斯的世界裡,只剩下了呼吸聲。目光所收掠進來的場景都變得無比緩慢,槍聲、慘叫聲融入平靜,他隻能感受到呼吸、心跳在不斷地加快,加快。
萊澤因的果實開發能力不錯,但實戰經驗遠不及鬼蜘蛛。鬼蜘蛛連刀也沒有用,隻是一隻腳被武裝色包裹,狠狠踢在了萊澤因的肚子上,萊澤因便倒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
“呼……呼……呼……”
亞摩斯的汗珠滴落在他的眼睫毛上,讓他的視線模糊。
他又猶豫了。
留在這和萊澤因死戰?必死無疑。
還是逃跑?!
“媽的!”亞摩斯青筋湧現,雙拳攥緊,指甲陷入手掌的肉中,“力量、力量……沒有實力一無是處!”
“咳咳!”萊澤因雙手撐在地面上,嘴裡還不斷流出鮮血,“好強……”
“乾他媽的!”亞摩斯前所未有的憤恨,那種親人被殺死,被無視憤怒的感覺,讓他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萊澤因伸手一把抓住了亞摩斯的褲腿。
亞摩斯低頭看向萊澤因,他的眼睛變得血紅。
“跑!”萊澤因艱難地說道,“他們不會殺我的,我來為你拖延時間!”
亞摩斯沒有說話,胸口在劇烈起伏。
“死魚眼,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夠難看的。”萊澤因松開了手,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趕快跑,我能為你爭取到一次機會……”
說著,萊澤因把亞摩斯推到了自己身後,他背過身子,聲音變得哽咽,“死魚眼……烏索夫死了,你不能再死了!”
說罷,萊澤因成為亞摩斯眼中的一個背影,他飛快地遠去,義無反顧地迎向了鬼蜘蛛。
亞摩斯聽到萊澤因的嘶吼,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他感覺什麽心中有什麽堅硬的東西搞得他胸口很悶,很不舒服。
最終,他咬著牙,轉身向著相反方向逃去。
他的身子很冰冷。
心中那個堅硬的東西在他不斷加快速度逃的時候破碎掉了,流露出來的,是無盡的悲傷。
他沒命的跑著,大口地呼吸。
眼淚在他奔跑的時候奔湧而出,十年沒有落淚過的他,這次淚水就像洪水一樣,止都止不住。
眼淚模糊了視線。
亞摩斯看不到前方的路了,他隻是單純地直直地向著一個方向奔跑。
被劃傷,被絆倒。
變成了一個只剩下本能的野獸。
最終他精疲力盡,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身上被劃傷、擦傷,他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而此刻的孤兒院中,萊澤因又被鬼蜘蛛擊退兩次。
他感覺自己的雙臂都要斷了,不過他還要繼續堅持。因為亞摩斯在他身後!他要為亞摩斯爭取生機!
他還要為烏索夫報仇!
“我可是說過他已經是我罩著的了啊!”萊澤因顯露出一個孩子的執著、信念,“管你是什麽海軍中將……大不了殺了我……”
鬼蜘蛛將自己的刀扔給了屬下,孤兒院中大部分的孤兒已經被殺死了,老師、教官也無一幸免,只剩下少部分還在逃竄。
隻不過現在的逃竄隻是獵物在牢籠裡的掙扎,毫無意義。
萊澤因將自己已經發麻無感的拳頭砸在地面上,感知到了一絲痛感,他掙扎著再次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鬼蜘蛛。
“啊,真是夠慘。”火燒山在不遠處說道,他還是一臉微笑,好像和烏索夫一樣不會變換表情,“那個逃跑的孩子我去追吧。 ”
說罷他離開了孤兒院。
巴士底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萊澤因在海軍的注視下,走向鬼蜘蛛。
走得很慢,很艱難。
甚至像是在拖著自己的身體往前走。
終於靠近了鬼蜘蛛,萊澤因將自己的右手折疊成了紙刀,顫顫巍巍地高舉起來。
“去死――”
“嘭!”
萊澤因的話還沒有說完,鬼蜘蛛毫不留情地直接用武裝色包裹的左腳重重地踢在萊澤因的腦袋上。
萊澤因被踢飛出去,腦袋著地,將堅硬的地面砸裂。
他眼睛翻白,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
鬼蜘蛛走了過去,一把抓住萊澤因的衣領,拖著他向著孤兒院大門走去。
“還有一些人逃掉了呢。”道伯曼雙臂環胸,看著鬼蜘蛛路過自己。
鬼蜘蛛拖著萊澤因走出大門,順著來時的路返回碼頭:“獵人會在意獵物在牢籠裡逃竄嗎?既然在這座島上,他們就逃不過接下來的炮擊。火燒山去追殺毫無意義。”
海軍押送著萊澤因登上了軍艦,早已圍住烏羅羅島的軍艦同時向烏羅羅島開炮,炮彈如同雨點般落在島上,夜晚中,烏羅羅島陷入一片火海。
炮火一直持續到了天微亮的時候。
整座島已經寸草不生,這就是屠魔令的威力,且還是沒有盡全力的情況下。
軍艦匯合,駛離烏羅羅島,消失在海的邊際。
一個男孩爬在一塊木板漂泊在海面上,他面朝下,不知是睡著了,還是不願睜開雙眼看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