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新世界
收到來自西海的信件,洛克斯得知自己馬上就要當父親了,於是解散了洛克斯海賊團。任後世再怎麽想象,在他們眼裡十惡不赦的史上最強怪物洛克斯,都不可能是因為一個孩子,解散這個讓海軍忌憚,在大海上無可匹敵的最強海賊團。
洛克斯成就了這個海賊團,這個海賊團也成就了洛克斯。
洛克斯海賊團成立以來,洛克斯沒有出手過,都是船員和敵人作戰。船員知道洛克斯是個比普通人實力好了那麽一些的家夥,但在世人看來,洛克斯是洛克斯海賊團最大的怪物,他身為船長,理應是最強的。
在海賊團的船隻被瓜分,怪物們一哄而散後。洛克斯看著遠去的海賊船們,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那輕松不羈的笑容隨著風消逝,他望向另一個方向,照著記錄指針獨自向著西海前進。
半天后
洛克斯被海軍艦隊包圍。
他的長相模樣被報紙刊登過無數次,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所以他的行蹤很容易就暴露了,海軍也得以在第一時間將其包圍。
望著如巨山般龐大的海軍軍艦,洛克斯坐在自己的小船上,無奈的笑著:“這下可糟糕了。”
“洛克斯!”正值壯年,四十歲的卡普和戰國出現在海軍艦隊旗艦的船首,這兩位聲勢正盛的海軍未來頂梁柱正居高臨下看著洛克斯。
他們每一個都無比興奮,這一天海軍期待了太久。洛克斯居然隻身一人出現了,這是圍攻,實行斬首戰術的最佳機會了。洛克斯為什麽會獨自出現,這不重要,總之乾掉他,洛克斯海賊團勢必會解散,到時候這個海賊團將不會成為世界的威脅。
正是中將的卡普和戰國都非常明白,此戰一勝,他們升任大將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呼……”洛克斯臉上的表情始終那般,但沒人知道落得如此地步的他,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他仰面衝卡普、戰國咧開嘴,“真是好不巧啊,碰到了你們兩個混蛋。”
“投降吧!洛克斯!”卡普難掩興奮。
“再見。”洛克斯往後一躍,欲落入海中。他很清楚,被海軍抓到,要麽處死,要麽被關進推進城老死。於是他做了最荒誕的選擇,跳海,或者說,跳海死。
卡普速度非常快,指槍對準了即將落入海裡的洛克斯。在海軍所有人看來,洛克斯雖然沒出過手,但那顯然是因為他目前所遇到的情況,都是不值得他出手的。
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洛克斯是世界上最強的人,沒有人清楚洛克斯海賊團之所以是最強,是因為他們所有人。
因此,卡普沒有任何留手,爆發全力一擊。甚至他都沒指望傷害到洛克斯,只是希望能把他留下。
“噗!”
空氣彈擊中了洛克斯的胸口,他的胸口綻放血花。接著身子落入海裡,血花被一個浪花衝得無影無蹤。
洛克斯張開嘴想說些什麽,但海水頃刻間灌進了他的嘴裡。
他的頭髮在海裡像水草一樣飄搖,眼睛瞪大。開始他還想迫切地說什麽,最後他也只是張開了嘴,無聲地大笑。
氧氣從他嘴裡竄出,迅速升騰到了水面之上。
“啪啪。”兩聲,算是他在這個世界發出的最後一點聲音。
見此狀,卡普和戰國都懵了。他們對視了幾秒,戰國才一躍而出,進入大海中搜尋下沉的洛克斯。
洛克斯的身體被暗流席卷的不知所蹤,卡普最終也沒能找到他的屍體。
可不論是卡普還是戰國,他們在卡普指槍擊中洛克斯的瞬間,都在同一時間達成共識。洛克斯,被指槍乾掉了。
他們是有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與他們的認知相悖,讓他們對自己產生了質疑。就好像是一根手指頭撂倒了個壯漢一樣,壯漢真敗北了,也還是會難以置信。
卡普和戰國覺得洛克斯是死了,也又覺得他沒死。海軍艦隊返回了馬林梵多時,他們懷著恍惚之心接受了上級的嘉獎。
同日,傳來洛克斯海賊團解散的消息。
海軍全體上下全部認為是卡普把洛克斯乾掉的原因,各地報紙開始瘋狂歌頌海軍的勇武。在這段海軍疲軟時期,卡普成功將海軍聲望重新提到了頂峰,因而被譽為海軍英雄。
洛克斯海賊團的解散,讓卡普終於覺得自己是真的殺死了洛克斯。
此戰功績幾乎是振奮整個海軍,卡普、戰國都得到消息,上級擬定在今年的海軍節升任他們為大將。
卡普和戰國都很高興。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仕途上,沒有人不想走得更快走得更高走得更遠。
現在海軍的後續計劃已經確定,逐個抓捕洛克斯海賊團解散後的船員。這些單個出現,也會造成極大危害,需要盡早抓捕。
卡普和戰國也需要累計更多的功績,增加聲望,這對後續升任大將有諸多好處。
於是卡普、戰國都被派遣到了新世界,分別抓捕洛克斯海賊團解散後的各個怪物。卡普一鼓作氣,接連抓捕、擊殺了五個洛克斯海賊團的怪物,終於在這一天,他找到了凱多。
卡普帶著一眾士兵包圍了目前還孤身一人的凱多,凱多在島嶼的巨石下抓著個酒壺旁若無人的暢飲著。
照慣例,卡普都是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幹掉對方。但他見到凱多時,下意識地覺得凱多和其他的怪物不一樣,他很特殊。
“不談談嗎?”凱多問。
卡普的直覺很強烈,他讓其他士兵退下,巨石之下隻留下二人對視。
“洛克斯真的死了麽?”凱多問。
這話本來應該是卡普問的,但凱多問,就讓卡普充滿了無限的疑問:“我還正想問你們。洛克斯那家夥不可能中了我的指槍就死了吧?屍體也一直沒有找到,我不敢相信。”
“那就是真死了。”凱多笑了笑,又喝了起來。
“怎麽說?”卡普又問。
“那家夥其實實力很弱的,你們以為歷來戰鬥他不出馬是因為他覺得不值得他出手,其實是那家夥根本打不了。”凱多坐靠在巨石邊上,竟發覺自己得知洛克斯的死訊後有些傷感,“所以中了你的指槍,他不可能活下來,更何況是在新世界的大海上。”
卡普有些惆悵,凱多的話確定了他心裡的猜測,那就是洛克斯徒有虛名:“那為什麽他會獨自出現?”
“他主動解散了洛克斯海賊團。”凱多也並無戰意,他很少有這樣的消極態度,“所有船員都各自尋找歸屬,而他,決定自己回家鄉,西海。”
“他回西海做什麽?”卡普覺得洛克斯在被他殺死之前,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主要事情。
“不知道,原因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不過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事,所以他突然下了這樣的決定。”凱多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看著卡普,“可惜他失去了船員的庇護,連新世界都沒出就被你乾掉了……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
卡普得知情況後,心裡反而釋然不少。事情的原因原來這麽簡單,原來這麽荒誕,原來打敗洛克斯海賊團的,是洛克斯自己。
“今天就放你一馬了。”卡普轉身欲離去。
凱多盯著卡普披著的大氅:“無論你親手乾掉我,或者是海賊團裡任何一個船員,都還是挺適合這個海軍英雄稱號的,不過唯獨乾掉了那個人,你一點兒也不配。”
卡普停下腳步。一個人在獲得巨大成功時,最見不得別人的質疑。
“海軍英雄卡普……你難道沒發現嗎?自從洛克斯海賊團解散後,新世界更加混亂了。你再想想以前,洛克斯海賊團造成過什麽破壞麽?不過是劫掠其他海賊團,對抗追擊我們的海軍。那個人只不過是想收攏我們這樣一群不被世人所包容的怪物,引導我們的行動來向世人證明,我們不是怪物。”凱多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喋喋不休地說出這麽多話,“大家雖然打心眼裡不認為他能做得到,但是也都選擇加入了他……呵,這麽說起來,其實還是有些期望他能做得到。”
“你是想把新世界現在的混亂,怪罪在我身上嗎?”卡普轉過了身。
“不。”凱多還是坐著,他從始至終都沒暴露過敵意、戰意,“是洛克斯自己製造了這場劫難,他明知道洛克斯海賊團解散後,我們這些怪物無一例外會無拘無束地破壞世界,但他還是解散了。只不過,那個人對我有恩,我不怎麽喜歡海軍把他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歷史上鮮有存在的大惡人。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你殺了他,沒什麽好驕傲的。站在你們這些世人的角度,他反倒是個大好人呢,要不是他收攏這我們這群怪物,我們這群怪物會讓你們知道一下什麽才叫怪物。”
“照你這麽說,洛克斯在你們眼裡不也是好人嗎?他的所有舉措,也是為了讓你們能夠好好生活。”卡普道。
凱多不以為然地反問:“那你會寬容我們,饒了我們嗎?……你不什麽都說不出來麽,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無用功嗎?”
“真是難以捉摸。”卡普有些搞不清凱多究竟在想什麽,洛克斯在他心裡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只是他今天對海軍英雄這個稱呼有些反感了,他離開了這座島嶼。
沒多久,卡普請假一周,趕赴了西海。
一周後回歸,卡普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而後在海軍節當天,戰國升任大將的流程結束輪到他時,公開宣布自己拒絕升任大將,此事驚動了世界政府高層。
後續數次升職活動中,卡普全部拒絕升職。
漸漸,在海軍中,卡普不升任大將已經成為共識。雖然大家不清楚他究竟是因為什麽拒絕升任大將,但自此,再也沒有安排過他的晉升。
十六年後
卡普奉命在新世界追捕哥爾·d·羅傑,在數次與其戰鬥中,他見到了來自西海的香克斯。羅傑自首,大海賊時代開啟後,紅發香克斯在新世界迅速發展壯大,成為炙手可熱的超級新星。
其甚至膽大妄為到主要尋找卡普,卡普數次與之交手,均沒有動真格。最後一次,重創了香克斯,展露了自己超凡的實力,致使香克斯意識到差距,選擇遊歷四海休養生息。
再然後,香克斯在東海遇到了卡普的孫子路飛,成為路飛走上海賊之路的引路者。至此,卡普再無心懷愧疚,數次大罵香克斯是個混蛋。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新時代將要顛覆世界的浩大戰役,勾起了一些人的光輝歲月。
如今卡普已經八十高齡,香克斯三十九歲。
三個和洛克斯緊密相連的人,都成為了後時代的海賊皇帝。但其中的羈絆,屬於每個人的傳奇經歷,似乎還未終結……
——
“布魯布魯布魯布魯。”
“卡恰。”
“喂?”朦朧夜色下,黃猿站在破浪前進的軍艦上,望著前方依稀可見燈火通明的德雷斯羅薩,“克伯恩?”
電話那頭傳來克伯恩中氣十足的聲音:“我們大概還有一天的時間就能到,你呢?”
“呐,我已經到了啊。”經海風一吹,黃猿整個身子都哆嗦了一下,他縮著脖子,“夜裡可真冷呢,我得到島上尋一處溫暖的房間,睡上一覺……”
“你又搞什麽么蛾子,德雷斯羅薩現在都是他們的人,你現在的身份太敏感,萬一起衝突呢?你得慎重些——”
“出發出發。”黃猿把電話蟲掛掉。
斯摩格和日奈來到他身後,也望著德雷斯羅薩。他們兩個也是懷著別樣的心情前來,只是再遇亞摩斯,不知又會迸發怎樣的感慨。
十年,一切都大變樣了。
“亞摩斯啊……”斯摩格目光閃爍,感歎著。
軍艦保持速度繼續朝著德雷斯羅薩前進,上面載著位不安分的老油條,或許又會對局勢增加一分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