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買方便麵都是論箱買，在辦公室裡還有好幾箱。關鍵在於方便、省事。拿熱水一泡，等幾分鍾就能吃。

　　“你們怎麽不叫外賣?現在外賣多方便。”安子問了一個和他職業有關的問題。

　　顧城經過這兩天深有體會，刑警這工作一點規律都沒有。案子來了，說走就走，稍稍耽誤幾分鍾，犯罪嫌疑人就可能跑了，或者一條生命就消逝了。哪有時間等外賣送到，有那二十分鍾，泡麵都泡好吃完了。

　　“你們也不容易！”安子感慨道。

　　“做什麽都不容易，活著就不容易。”

　　和安子閑聊了一會兒，顧城意識到一個問題，除了護工那份工作，安子乾的時間最長的就是送外賣。這活兒也不好乾，要求速度和體能，稍微延誤一會兒，一單就白接了。碰到麻煩的顧客，各種刁難還要給差評。碰到刮風下雨，一樣要工作。

　　安子要是想賺錢，在工地上賺的做多。騎手的工作時間相對自由，為了接觸第一死者關強是一個原因。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安子沒有說出來。

　　顧城吞了一口飯問道:“等這事了結了，你有什麽打算?”

　　安子停頓了兩秒鍾說道:“回老家看看老爸，接著送外賣唄！”

　　其實安子心裡很清楚，案子沒那麽容易了結。就算抓到血天使，對於關強等人背後的組織還是一無所知。

　　“你能力很強，要不要給我做特情。”

　　“我?”

　　“你考慮一下，不用馬上回答我。”顧城很欣賞安子。想給他一個機會，成為特情，就能多接觸到和案子有關的信息。

　　安子嗯了一聲，低著頭繼續吃飯。

　　快吃完的時候，安子突然說道:“其實消息不一定是從我這泄漏的。”

　　“你說清楚一點。”顧城心中一陣竊喜，總算是讓他說出心裡話了。

　　安子說道:“我懷疑他們有一套獨特的聯絡方式，能辨別對方的身份，還能傳遞信息。你們都沒找到死者的手機，上面可能有找到其他人的辦法！”

　　這一點顧城也想過，凶手拿走手機，還有關強家中電腦硬盤，畫框後面的紙片，肯定有目的。

　　“有一次點單出了問題，正好是我送單，我想看一下他的手機，他表現的很緊張，連看一眼都不讓。”

　　安子說的是有點可疑，當時兩人已經很熟了。但也僅僅是可疑，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案件多了一種可能，需要調查核實。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能抓到凶手，能破解整個組織的聯絡方式，就可以繼續完成午夜行動，破壞掉整個組織。

　　“這些你早就想的到了，為什麽不說?”顧城意識到安子並不是想隱藏信息，他是想拖延時間，一點一點透露他知道的信息。

　　“我……我才想到的！”安子飯都不吃了，放下盒飯，身體後傾，典型的防禦逃跑準備。

　　顧城猜對了，安子就是想拖延時間。

　　“你是不是有下一個被害人的信息?”顧城想到一種可能，能解釋安子的行為。

　　站在安子的角度，他只要不說，凶手就有時間找到關強的同夥，也是安子想要殺死的人。站在安子的角度想，懲罰這些該死的罪人，血天使做了安子想做的事，仇報了，他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下一個被害人是誰?是不是墨鏡男?”顧城無法保持淡定，不管墨鏡男是不是宋猜，他是最接近顧一的人。在沒找到顧一之前，

墨鏡男不能出事。　　顧城猜出他心中的想法，超過安子的預計，他急忙說道:“不，不是他！”

　　“你確定?”

　　“確定！”安子說道:“墨鏡男只出現了一次，不可能是他！”

　　“那是誰?告訴我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只知道一個代號！我也是猜的，不一定就是他。”

　　“告訴我名字！”

　　“黑三！他叫黑三！”在顧城的追問之下，安子給出了一個外號。

　　顧城想起來了，在安子收集的資料當中有一個叫黑三的人，安子跟蹤了他一天，記載了他一天的活動規律。

　　安子並不知道黑三的真實姓名，只知道外號。

　　“在我觀察的所有人裡，這個人可能性最大。”黑三是一名掮客，也就是中間人，關強的酒吧、臨時住所都是黑三經手的，黃克桑也認識黑三。在安子所有的觀察對象中，只有黑三同時認識兩名死者。

　　顧城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秦剛，黑三有可能已經被凶手盯上了。

　　“你還知道什麽?”秦剛衝進小會議室。安子既然跟蹤了黑三一天，肯定知道在什麽地方能找到黑三。

　　光憑一個外號找人有難度，上京市這麽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外號是黑三。

　　外號就是個虛名，只要喜歡，誰都可以叫黑三。

　　“把你知道的黑三信息都告訴我！不然後果很嚴重！”秦剛說道:“妨礙公務，包庇罪犯份子，都可以定你的罪。”

　　安子低著頭，一言不發。

　　人都有私心，在安子看來，凶手一定也是受寒者，家人或者愛人受了這夥人毒害，才會用瘋狂的報復。安子把凶手當成了自己人。

　　在秦剛的重壓之下，安子終於暴發了。頭上青筋暴起，幾乎是喊道:“他們該死！為什麽要救他們?他們賺著人命錢，多少人因為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毀了多少家庭！他們就是魔鬼！該死！聽到他們的死法，我一點都不難過，反而很開心！我恨不得活剮了他們！”

　　安子總算說出心裡話，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很久了。這話是很多人的心聲，受到毒害的家庭都恨不得扒毒販的皮，吃他們的肉。

　　秦剛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和之前對付的犯罪份子不一樣。民眾都痛恨罪犯，絕對站在警察這一邊。但是新血天使不一樣，他殺的都是罪人，都是該死的人。

　　像安子這樣的知情人都有心結，心結解不開，不可能說實話。

　　“交給你了。”秦剛看這情況指望不上安子，拿著安子手寫的黑三行蹤走了。上面有很多重要信息，足夠找到黑三。

　　秦剛走了，過了一會兒，安子才逐漸平靜下來。

　　“你覺得他能殺死所有的毒販?”

　　安子沉默不語。

　　“你想過沒有，他這麽殺下去，肯定會驚動老大。老大才是真正該死的人，如果他跑了可能永遠都不會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