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人生觀世界觀基本成形,對於善惡有了自己的評定標準,一名警官的女兒,學習成績還不錯,已經具備分辨是非的能力,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臥底、復仇、被要挾……顧城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時間跨度如此之大,又缺少資料,心裡側寫也無法在沒有資料的情況下進行推斷。心理畫像也不是萬能的,不是當事人,不可能知道她的經歷,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蕭冰搜了一下死者父親的信息,在國際刑警組織的數據庫中沒有任何記載。顧城在網上搜了一下,倒是搜到一個很老的新聞,和失火案無關。老頌西是一名重案組刑警,抓到一名連環殺手受到媒體采訪。
“還是我們的同行!可這殺人手法是毒販的手段。”在沒看到新聞之間,顧城從死者的遭遇推測,死去的警察有可能是一名緝毒警,但是老頌西負責的是凶殺案,這就有點耐人尋味。
“就算有問題,也和我們沒關系。”蕭冰淡淡的說道。
就算有貓膩,那也是他們國家的事,重案組管不著,又過去了這麽久。只是這些發現該和秦剛說一聲,蕭冰拿手機打給組長。
嘟……
隻響了一聲,秦剛就接起電話。
“希望是個好消息,確認死者身份了?”
“確認了,但是有點麻煩。”
“沒麻煩才不正常,說吧這次是什麽麻煩。”秦剛已經麻木了,反正都焦頭爛額一堆麻煩,再多一點也無所謂。
顧城插嘴道:“可能比您想的麻煩還大一點。”
“是小意思的麻煩,還是中等意思的麻煩?”電話另一頭,秦剛正在揉太陽穴,在想麻煩有多大。
“可能超過了中等麻煩,范梅的真實身份查到了,她叫頌西·沙旺素西!”蕭冰把案件經過簡單的講了一遍。
“呃……”秦剛感覺太陽穴跳了兩下,腦袋一陣一陣的疼,就快要炸開了。這還真不是中等麻煩。案子調查受阻,本來就顏面無光。國際刑警組織收到報警,肯定要發來詢問函,有可能還會派人協查。秦剛壓力巨大,必須在國際刑警到來查前出點眉目。
“行了,你們休息吧。”秦剛掛了電話,案子更愁人。
顧城等的就是這句話,總算是可以去魏房西路。
兩人的安全是個問題,顧城雖然刑警,但是配槍還沒發下來。蕭冰是法醫。沒有配槍,隻好拿了兩根伸縮警棍防身。
走到警局門口,蕭冰習慣性的拿出手機要叫她的豪車。
顧城建議道:“學姐,咱們這次低調點。”
蕭冰的座駕實在太惹眼了,這個時間路上車很少,恐怕剛到魏房西路就被發現了。
“那我開車!”蕭冰的限量款BMW HP4摩托車還停在警局的車庫裡。
顧城記得學姐的車是單座,座位雖然寬,但也只能坐一個人,兩人雖然都很瘦,這麽點的空間,肯定緊貼……
“上車!”蕭冰扔給顧城一個頭盔。
“學姐,不太好吧。”
蕭冰冷聲說道:“那你可以打車!”
“我坐!”顧城只能上車,蕭冰是認真的,把他扔下這種事絕對能乾出來,打車浪費時間。
顧城帶好頭盔,坐在蕭冰身後,勉強坐下。座位前矮後高,顧城身體前傾,手都沒地方放。
“抓好,出發了!”
蕭冰加油門,引擎轟鳴,摩托車開出警局,直奔魏房西路。
一路上有些的顛簸,
顧城隻好抱著蕭冰的腰。學姐腰很細,目測也就一尺八,看上去很細,那是視覺上的感覺,這會兒才知道小蠻腰是個什麽的感覺,一個手掌就能蓋住大半。 難怪有人癡迷細腰,手感太棒了。盡管這會兒心情複雜,雙手的觸感還是讓他覺得熱血上湧,竟然有些燥熱。
車速很快,風很冷,顧城依舊覺得熱。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思緒重新回到神秘短信上。
距離收到短信過去半天時間,提到的人還在魏房西路?人要是走了怎麽辦?神秘人還會給他發短信?
路燈逐漸黯淡下來,道路顛簸的厲害,蕭冰隻好放慢車速。出了主城區,路上運集裝箱的大車逐漸多起來,這種大車不能進城,只能運到特殊的倉促區域。
魏房西路就是條貨運通道,大車的噪音太大,車開過的時候,道路兩邊的房子都在抖。就算有隔音牆,在房間裡一樣能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音。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根本就睡不著。有條件的都搬走了,房子都租給在附近倉儲物流區上班的工人,還有一部分房子空著。
“到了,就在前面了!”蕭冰關上車燈,在輔道上滑行。
魏房西路中段204號就在前面,又是一棟廢棄的廠房,是一棟五層樓房,曾經是一個電子廠,為電視機生產電子原件,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之後又做了一段時間的宿舍,因為不方便,也沒人住了。
看這個情況和發現第二具屍體的廢棄小廠房有幾分相似,是顧一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和血天使有關的可能性直線上升。
蕭冰把摩托車停在路邊的角落,顧城找了兩根樹枝蓋在車上。
從遠處看看去,樓房裡一點的光線都沒有,靠近樓房的路燈也壞了,只能靠著朦朧的月光看到身前五六米的范圍,再遠點就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兩人先繞著房子轉了一圈,長時間沒有人清理,建築外層蒙著厚厚的一層塵土,幾乎成了灰色,看不出牆壁本來的顏色。
走動帶起表層的浮土,呼吸都能聞到一股土腥味。
牆頭上都長著雜草,院內更是雜草叢生。向著大路這一面的玻璃窗基本上都破了,只有三層以上還有玻璃保持完整。
破窗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表示這地方不安全,有潛在的威脅。除了尋求刺激喜歡冒險的人,誰都不會靠近。
顧城想到一個非常著名的破窗理論,美國的心理學家做過一個實驗, 他找來兩輛一模一樣的汽車,把其中的一輛停在富人社區,而另一輛停在相對雜亂的貧民區。停在貧民區那輛,車牌被摘掉,頂棚打開,結果當天就被偷走了。而放在富人區那一輛,一個星期也無人理睬。
實驗的第二階段,心理專家用錘子把那輛車的玻璃敲了個大洞。結果呢,僅僅過了幾個小時,車就被盜了。
犯罪學家根據這個實驗,得出破窗理論。如果有人打壞了一幢建築物的窗戶玻璃,而這扇窗戶又得不到及時的維修,別人就可能受到某些示范性的縱容去打爛更多的窗戶。久而久之,這些破窗戶就給人造成一種無序的感覺,結果在這種公眾麻木不仁的氛圍中,犯罪就會滋生。
一般人看到這種建築,都不用想,下意識就會遠離這種地方。
蕭冰低聲說道:“血天使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地方,他住在上一個案發現場,一般人肯定無法接受。”
“和他的心理有關!”廢棄廠房又髒又亂,正常人肯定不喜歡這種的地方。血天使卻很喜歡這類地方,這類地方對他有特殊的意義,很可能和血天使的經歷有關。
血天使的心理就像是一棟廢棄建築,四處都是灰塵,角落裡都是垃圾,正常人都不會靠近。
會住在這種地方的只有一類人,那就是拾荒者,無家可歸四處流浪的人。房子破是破了點,但也能遮風避雨,可以容身。
這麽算下來,凶手可能有過流浪的經歷,很有可能是在幼年時期。給他留下深刻的記憶,再回到這樣的地方,他才感覺到熟悉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