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痞子少年到抗戰英雄,我們所缺少的僅僅是美女激勵與抗爭到底的決心!
――許念
一九四一年,冬。
全面抗戰已經過去四個年頭,戰火蔓延了大半個中國,無數同胞慘遭屠戮,許多人卻還做著苟且偷安的美夢。
商丘淪陷已有三年,各縣區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在這風雨飄搖、淒雲慘淡的日子裡,大王莊卻張燈結彩一片喜慶,天邊隆隆的槍炮聲,全然淹沒在婚宴的喜慶中。
一對新人在親友簇擁下進了新房。
好一番熱鬧後,房門關上,上了門閂。
新郎長舒一口氣,上前掀開新娘子紅蓋頭,慶幸道:“幸虧許念他們沒來,不然今天肯定沒這麽容易過關。”
“這個許念是什麽人?”新娘子好奇道。
“他是村長的外甥,從小住姥姥家,算是我的遠房表弟。”
新郎解釋一句,接著提醒道,“對了,你以後見了他躲著點,免得被他佔了便宜。”
“他很壞嗎?”
“倒也不是壞,關鍵是很賤。”
新郎停頓一下,繼續說道:“鬥雞遛狗,禍禍莊稼,佔女人便宜,就沒有他不敢乾的;他鬼話連篇,顛倒黑白,挑撥離間,鬼點子層出不窮,而且心眼很小,不能吃一點虧,總之是很賤很無恥!”
房梁上。
一名少年臉色黑青。
他約莫十六七歲,四肢修長,朗眉星目,一件破舊的棉襖,也掩飾不住俊朗的面龐,燦亮如黑寶石的雙眸中滿是怒氣,正是新郎口中的許念。
“敢背後說我壞話,回頭要不整到你求饒,我就不叫許念。”
許念暗暗磨牙,他什麽都沒乾,就被人這麽黑,要不是還等著看洞房,立時就要找回場子來。
與他的憤怒不同,藏身衣櫃上與床下的兩名少年,則裂著嘴偷樂。
衣櫃上之人瘦小精明,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叫做朱會飛;床下之人胖乎乎的,憨厚而無害,叫做王大春。
兩人跟許念年齡相仿,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三人並不是沒來,而是早已偷偷藏在了新房裡,等待著看新郎新娘圓房。
新郎並不知道許念三人都在,見新娘子點頭,頓時受到鼓舞,又補充道:“還有許念的兩個夥伴也要注意下,一個叫王大春,一個叫朱會飛…”
“王大春傻乎乎的,除了總乾挫事,沒啥別的危害;倒是這個朱會飛,長得不怎麽樣,還整天自以為聰明,跟許念互別苗頭,可頭腦卻差遠了,每一次都灰頭土臉,跟許念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吃屎也趕不上熱乎的…”
朱會飛笑不出來了。
許念一下子樂了,強忍著笑朝朱會飛努努嘴,惹得對方直翻白眼。
噗嗤!
床下的王大春,先是聽了許念的壞話,接著是朱會飛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至於說他傻乎乎總乾挫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反正大家都這麽說,也沒有說錯什麽,他早已經習慣了。
“誰!”
新郎低喝。
王大春訕訕然從床下鑽了出來。
“大春,你怎麽在這裡?”
新郎似乎沒想到他會藏在床下,疑惑的詢問一句,旋即就反應過來,追問道:“許念跟朱會飛也來了吧,他們藏在哪裡?”
王大春一愣,旋即昂首挺胸,做視死如歸狀,“我不會告訴你的!”
尼瑪!
許念一腦門黑線,
差點一頭栽下去。 這個蠢貨說的這是什麽話,以為自己很有氣節,這是把他們賣了好不好?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藏身梁上半個小時,腰都蹲酸了,被人說壞話也忍了,眼看就能看到好戲了,關鍵時刻卻要暴露,這都算什麽事。
不過,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見新郎搜過床下,又開始四下搜尋,隨時都有可能暴露,衣櫃上朱會飛貓著身子縮成一團,也在極力的隱藏著,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然從身上掏出一顆花生,屈指朝著衣櫃一彈。
砰!
一聲脆響。
新郎目光被吸引過去,然後朱會飛毫無懸念的暴露了。
“許念,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
王大春朱會飛先後暴露,新郎可不相信許念不在,揚聲喊了一句,並在房中四處搜尋,很快就發現梁上的許念。
許念蹲在房梁上,並沒有被抓現行的覺悟,反而居高臨下的瞪著新郎,一臉不爽的質問,“王大奎,你說朱會飛這豬頭自作聰明,吃屎也趕不上熱乎的我沒意見,可你背後說我壞話卻不行,我是佔你媳婦便宜了還是怎地?”
“你給我下來!”新郎呼喊。
“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還就不下來了,今天就在這裡過夜。”許念不依不撓,得理不饒人。
“不下來是吧!”新郎氣急,抓起一根雞毛撣子,衝過去敲打許念。
許念上躥下跳的跟新郎對峙,在梁上行走如履平地,新郎手上看是打的凶,卻連他衣角都沾不住。
大王莊民風淳樸,習拳練武,保家護院,哪怕是三歲孩童也能耍上幾招,許念這些小夥子功夫更不用說。
“咱們打個商量怎麽樣,我就是蹲在上邊,你們該洞房洞房,要是做得好,我就給你鼓鼓掌,要是做的不好,我就給你鼓鼓勁…”
許念滿嘴跑火車,眼見新郎手下不停,開始給他設局,“喂,我警告你別再打了,不然我一緊張腳下打滑,要是不小心掉到你床上,發生什麽不好事情,你可別怪我。”
新郎充耳不聞,又是一通追打。
許念沿著房梁亂竄,從東竄到西,又從西竄到東,如此來回幾趟,當再一次來到床上方時,其唇角微微上挑。
在雞毛撣子落到腳下的時候,瞅準了新娘所在,故意一腳踩空,驚呼著掉在新娘子身側,不等她有所反應,一個翻身嘴唇準確的印在其面頰上。
吧唧!
新娘面頰上多了一個口水印,整個呆住了。
“住嘴!”
新郎勃然大怒,舉起雞毛撣子,氣急敗壞追著許念打,
許念輕易躲過,奪門而出,嘴上還不忘吆喝,“這不怪我,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勸,非要把我打下來親新娘子的,要怪隻能怪你自己…”
“哎呦,你還打,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這是我的初吻,本來準備留給媳婦的,卻便宜了你媳婦…”
“…”
……
村裡小路上。
朱會飛沉著臉走著。
許念吹著口哨湊上去,賤兮兮調侃:“豬頭,遇到啥不開心的了,說出來讓哥們開心開心。”
“滾!”
朱會飛呵斥一句,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怒道:“你還有臉說,你自己暴露也就算了,幹嘛要拆穿我?”
“說什麽拆穿,我這不是滑手了,花生不小心掉了下去,沒想到會落到櫃子上。”
許念自然不會承認,振振有詞的分辨,“而且,我們三個是一塊的,全村人都知道,新郎就算是先發現我,一樣會發現你的,就像是先發現你,後面又發現我一樣。”
“這怎麽一樣,你是被他找到的,我是被你出賣的…”
“還沒完沒了了,偷看人家洞房有臉了是吧。”
眼見朱會飛不依不撓,許念頓時不耐煩了,斥責道:“要是真的有出息,就自己娶個更漂亮的去,到時候別說看,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拉我們偷看的是你,出賣我的是你,佔便宜的也是你,到頭來怎麽卻反倒成我理虧了?
朱會飛瞠目結舌,被許念的無恥給打敗了。
不過,他可沒這麽輕易被鎮住, 一愣之下反唇相譏道:“找個更漂亮的?你說的倒是輕巧,新娘子可是十裡八莊出了名的漂亮,能夠超過她的,也就潘莊的潘玉潔了。”
“要不你托人去她家提親?”王大春在一旁提議。
“去她家提親?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朱會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人家老爹是大財主,而她本身不光漂亮,還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女,縣裡唯一一名女大學生,怎麽可能看得上我?”
“也是!”
王大春撓撓頭,道:“要不,讓許念娶她,讓你看個夠,他一直最有辦法。”
“滾,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許念一腦門黑線,誇他有辦法就直接說,可加上前面那句算怎麽回事,他的媳婦才不讓人看呢!
朱會飛斜乜了許念一眼,豎起食指不屑的搖擺兩下,一字一頓道:“他,沒戲!”
許念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這個,“你少看不起人,我告訴你,隻要我想,就沒有追不上的女人。”
“大話誰都會說,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要是真有本事,你倒是追一個給我看看。”朱會飛撇嘴不信。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許念雖然心頭打鼓,可嘴上卻不肯認輸,梗著脖子道:“追就追,我要是追上呢?”
“你要是真能追上她,以後我就叫你老大,唯你馬首是瞻。”
“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誓,許念轉身就走。
“許念,你去哪?”王大春問。
“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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