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章宇博和孫華那窘迫的樣子，宋之杳一下心情大好，於是松了口:“得了，吃過飯一人退一半的錢，好了吧?”

　　這可是底線了，再少她就雙手一攤不幹了。

　　孫華連忙點點頭，回想起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杓，其實算起來也不是很貴。畢竟是在景區，景區的東西一般都很貴，就連平時一塊的礦泉水都要五塊錢，更別提飯菜。

　　隻是人家明擺著坑你，跟暗自坑你，感覺是不一樣的。所以一時有些氣憤，就斤斤計較起來了。

　　章宇博本就沒什麽話說，先前隻不過是看孫哥被這丫頭欺負，所以幫了一下。

　　他其實是個很護短的人。

　　重新回到座位上，宋之杳開始大快朵頤，孫華一看趕緊跟著章宇博去廚房洗了手，不然就被這丫頭吃光了。

　　看這小姑娘瘦瘦的，沒成想這般能吃，都快趕上自己了。

　　洗過手後，宋文偶爾招呼著兩位警官夾菜，宋之杳則悶頭吃飯，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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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文收拾著餐盤去了廚房，宋之杳幫著擦了桌子後將錢退了一半給二人，章宇博本不想收，但看孫哥已經收下，自己若不收總歸不好，好似說自己是大方的人而孫哥小氣一樣，便將錢收進兜裡。

　　孫華清了清嗓子，打算開始辦正事了，此行的目的可不能忘了。

　　“有比較安靜點的地方嗎?比如房間之類的。”

　　“想看我閨房?變態！”宋之杳白了一眼，不顧孫華暴脾氣又快上來，“就這吧，我已經讓師弟去打掃房間。”趕快問完，她好去做自己的事。

　　“胡某的夫人，在案發前三個月為什麽會找你?”章宇博拍拍孫華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氣，隨即回頭開門見山的問她。

　　“啊，對。是姓胡，我都快忘了。”宋之杳偏頭認真想了想，“找我嘛，我既然是道士，你說呢?”

　　道士不過就是幫忙除妖辟邪，跳大神。

　　章宇博臉一黑，沒吭聲。

　　見他生氣了，宋之杳連忙說道:“哎呀，做個互動罷了，你看你，真無趣。”

　　“我隻是不知道，我說出來你們會不會相信。”一些玄乎的東西講出來，就怕這兩人萬一是信奉科學的，一言不合就給她來個科普教導，那她得多難受呀。

　　“我們是靈異部門的。”章宇博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證件，朝她面前一送。

　　宋之杳瞥了一眼，靈異部門的章宇博麽?

　　符靈天道會跟上面有瓜葛，而今人們也自然而然接受那些靈異事件，不再那般排斥，所以靈異部門存在也不稀奇。

　　師父曾經說過靈異部門有個叫什麽胡鑫的組長，他多年前曾協助他辦一些案子，拿了不少酬金。

　　難道另一個人是胡鑫?看看孫華，宋之杳搖搖頭，不對，胡鑫是組長，那人雖年紀與師父說的一致，但脾氣火爆沉不住氣，不是當領導的料，而且看他對這個章宇博很是客氣，他應當是下屬。

　　“其實很簡單，真凶是目靈。”既然他們對靈異的東西並不隱晦，那便索性告知，免得遮遮掩掩徒增麻煩。

　　“目靈?”孫華和章宇博一同詫異的說道。

　　“不知道你們可曾調查過公司美瞳的原材料沒有?”宋之杳慢慢解釋著，“如果你們調查過，那應該很清楚了。”

　　章宇博一頓，隨即瞳孔放大，駭然求證道:“原材料是人的瞳孔?”

　　“什麽！”孫華一聽章宇博的推測，

心底不由發毛。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恐怖了。

　　下一秒，宋之杳點頭回應了章宇博的問題。

　　“不對啊，如果是以人作為原材料，那麽他是從哪裡來的貨源，又是怎麽過的檢查?”孫華不想相信。“瞳目”公司可是赫赫有名的，貨銷量不可計數。

　　想一想，那些帶著真人瞳孔的場面，孫華就想嘔吐。

　　“這世界，還有錢辦不到的事麽。”這一次，章宇博先她一步說出答案。

　　他是個聰明人，這一點毋容置疑。

　　活人太容易暴露，而死人就不一樣了。在火化前，買通負責人，早一步割了瞳仁，再之後一旦火化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還有什麽問題嗎?”宋之杳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兩點了，香客該陸陸續續上來了。

　　穿著複古道袍的道姑，手裡拿著手機，總讓人覺得畫面有些違和。

　　“胡某一家既然死了，那就是說你除靈失敗了?”突然回想起在監控畫面捕捉到了未知黑影，看來就是她所說的目靈了，隻是它還是遊蕩狀態吧?放任這麽具有危險性的妖靈在外，不好吧?指不定它什麽時候會再害別人。

　　失敗?不可能。她宋之杳這麽久可是不曾有敗績。

　　“隻要有不斷的怨氣，目靈就會不停衍生。三個月前我收服了一隻，也警告過胡某夫人不要再做這種事情……”她們沒有聽勸而住手，人為財死也不過如此吧。

　　“那你能再去把這一隻消除麽?”孫華忍不住開口道。

　　“當然可以，隻是如果還有人用「瞳目」公司的美瞳，假以時日目靈就會再度衍生。”所以，這隻是治標不治本。

　　“這個不是問題，隻要錄下你捕捉目靈的視頻，加之將其他證據整理出來，就可以公之於眾，徹底銷毀那些美瞳。”章宇博眉間成川，沉吟了半晌說道。

　　“既然如此，我還有兩個條件。”宋之杳無邪的笑了笑。

　　章宇博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說下去，不過他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

　　“第一視頻裡將我的臉馬賽克，因為我不想出名。”

　　章宇博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已經猜到她會這樣。

　　“第二上次替胡某夫人除妖報酬是十萬塊，你們總不能讓我浪費時間白出苦力，而且除妖是很危險的。”

　　第二條也中，隻是沒曾想她會要這麽多，章宇博斟酌了片刻，再度點點頭答應下來。

　　這第二次的點頭，孫華可不願意了:“組長你怎麽答應了，我們上哪給她弄十萬塊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部長那撥資金有困難。”主要是章宇博與胡鑫兩人有過節，他定然會以是章宇博自己答應下來的條件，而拒絕撥款。

　　“沒事，我自有辦法。”章宇博看了看頭偏向一邊當做沒聽見他們兩人談話的宋之杳，問道:“我都答應了。什麽時候開始?”

　　“給我兩天時間，我要先找到它的位置。在此期間，先把款打給我。”她要去購買一些探查的東西，需要不少錢。

　　“好，等我回去，明天下午就給你。”章宇博自顧自拿過宋之杳先前看過時間後，放在桌上的手機。

　　“你幹嘛?”她立刻炸毛，卻奈何跟章宇博身高相差不少，根本碰不到被他高舉起來的手機。

　　“存儲我的電話。”章宇博存儲完後，將手機還給了她，“你的卡號發給我。”

　　宋之杳拿過手機，見鬼似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的鎖屏密碼的?”

　　“你先前開手機看短信的時候看見的。”她看時間的時候，打開過手機看一條話費通知短信。

　　“你這是偷窺別人隱私啊?”喂，這可是犯法的。

　　“你和我生日是同一天啊，宋財主小妹妹。”她的手機密碼是一串七位數字，一看便知道是生日，四月二十九號，跟章宇博剛巧是同一天。

　　“哼，章傻蛋大叔，你們該走了。別忘了去坐，纜車。”纜車兩個字，她故意一字一頓的說。

　　說完，再哼一聲，不再理他們，徑直去了後院。

　　這邊，孫華見章宇博吃癟，笑嘻嘻跑過來打趣他:“哈哈，這丫頭不過差你幾歲的樣子，居然叫你大叔啊。”

　　“嗯，下次再見面，她是不是也要叫孫哥你爺爺。”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孫華一聽，愣住了，什麽爺爺。但不過幾息之間，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再說自己老啊！

　　“哇，小章，你……”

　　章宇博早就走出幾米。

　　孫華悻悻然追上去，心想，自己幹嘛要去多這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