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們挺能耐的！就衝這香味，就機具誘惑力了，我們這生意準成。”

　　曹佾感歎著，走過來後也不客氣，拿了兩串，與蘇軾一人一串，送進嘴裡，吃了起來。

　　“其肉之香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

　　蘇軾吃了一串，比之感受更為深刻，一轉頭，看是自家那小兒子在忙活，其余的卻是站在一邊觀摩，是以也走過來認真觀看。

　　“怎麽樣?你們學會了嗎?可不能依賴我一個小娃娃烤東西給你們吃哦！”

　　蘇重埋頭烤完第二輪，也沒興趣再做了。

　　“差不多了，小師傅你歇著，讓我們來。”曹時吃過蘇重烤出來的肉串，味道就是好！似乎從來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即便是那相對廉價的豬肉，味道也是極其鮮美，不佩服也不行。竟一時忘情，喊起師傅來。

　　“哈哈哈我家這孫子一天到晚不著調，我們一家人怎麽說他也不管用，今天倒好，自動認起師傅來小子，既然認了師傅，就得認真跟著師傅學習。”

　　“爺爺，我就是這麽隨意一說，他還這麽小，我若認他為師，還不被外面的人笑死。”

　　“他雖然小，但他是神童，又是東坡君的兒子，有誰會笑?羨慕還來不及呢?”

　　“當真?”

　　“你這小子，難道爺爺還能騙你不成，再說，你自己也可以衡量一下，就你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德行，能認東坡君的神童兒子做師傅，那是抬舉你。”

　　“爺爺這話說的不錯！關鍵是你想認，重弟還不一定會答應呢?”

　　曹蠻也跟著出聲附和，對自家二弟認蘇重當師傅這件事，初時他也隻是當笑話聽了，經爺爺在旁邊一摻和，原本的笑話似乎被拿到了台面上，較起真來，內心，竟有一絲期盼――兩家聯系的越是緊密，就越是方便他日後前來學習。

　　生意方面的事可以拿到台面上談論，有些事情，尤其是軍方方面的問題，誰也不敢信口開河，隨意談論。武人的地位低下，宋從立國就有了定論。文人可以隨便罵人，甚至打人，也不用擔心掉腦袋，可他們這些將門卻不行

　　“曹爺爺，我與曹大哥有緣，所以您若是真想讓你這小孫子拜我為師，我也不好推卻。不過，還得我爹爹同意才行。”

　　“東坡君怎麽說?”曹佾還當真了，繼而問起蘇軾來。

　　“哈哈哈他們孩子之間的事情，他們隨意，我們不用管那麽多，我們隻管烤肉、喝酒曹大人，你說是不是?”

　　“那是自然！”

　　曹評話不多，但心裡知道，這事也就這麽定了，改天讓這小子正兒八經的帶些東西過來拜師，雖是有些玩笑之意，但他們家也不吃虧，那麽該有的禮節有了，才顯得鄭重，或許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從此能有所改變。

　　“過兒，你讓一讓，讓爹爹試試。”

　　蘇軾在一邊看得興起，就有了親自動手的念頭，一次也弄了十串，依序兒排開，上油的時候，便有了想法:“這若是有一個小刷子就好了，趕明日做一個。”

　　曹蠻也被趕了下來，曹佾上手了。

　　“娃娃們，可著勁兒吃，爺爺給你們烤。”

　　“倘若有可樂就好了！”

　　蘇重低聲念叨，想到吃著燒烤，喝著可樂的滋味現在，也隻能這麽想一想了。

　　王朝雲吃了兩串，覺得還是得有湯，

再者，沒有主食也不行。看幾個年輕人已經沉迷於自在的燒烤氛圍中，似乎沒自己什麽事情，便悶聲不響的去熬湯了。　　沒有主食的問題，蘇重也想到了，這好辦，讓常蓋去外面買幾個饅頭回來烤。而且，他還想到要烤一些蔬菜，他不是一直在家裡倡導營養均衡麽！

　　這時候，大多的蔬菜都過季了，隻有大白菜咦，家裡好像有韭菜，好像還不少。便讓常叔把韭菜全部洗了來。

　　“韭菜也能烤?”

　　常叔帶著這樣的疑問去洗韭菜，心裡也替蘇軾高興――他這小兒子當真就是一個小精靈，搞點吃食出來，還能撈錢，還不用自家人再費心思。看著蘇重，又想到遠在宜興的小重孫，快滿兩歲了，自家那傻兒子指不定多樂呵，這日子越過越有盼頭了！

　　常叔一走，蘇重便領著蘇阿拉去弄柴火，這冰天雪地的，炭火似乎不夠，弄一些老樹樁什麽的來燒一堆明豔的火，好像篝火一樣，才能徹底點亮這夜色，玩樂的人也才有足夠的溫度在這撩人的夜色裡享受美食、載歌載舞。

　　蘇軾與曹佾忙活了一陣，把燒烤的事兒再次交給蘇過、曹蠻，安然地在一邊喝著酒，吃著烤串，曹評在一側相陪――對飲成三人，人生美味也！

　　在美味的品評之中，曹佾心中卻難免苦澀，重重地歎息一聲。

　　“朝廷一直以來重文抑武，將門氣數將盡，身處朝堂，也難有作為啊！”

　　“曹公的憂心，軾也想過，如今的禁軍也好、廂軍也罷，戰力普遍低下，加上戰馬匱乏，如此下去，我們大宋該用什麽抵擋西夏與遼人的鐵騎?”

　　“東坡君能如此敞懷而談，令老朽由衷高興！在外，曹家已經不敢談論軍事了。可身為將門之後，內心裡何嘗不希望有那麽一天，能馳聘沙場，揚我將門之威?但孫兒曹蠻被你家小兒言辭數落之後，回家說起，想必東坡君在兵事方面亦有研究，便想過來誠心請教，怎麽才能破解眼前的困局?”

　　“請教不敢當，軾雖也有挽弓射天狼之心，但奈何不在其位，於這方面，蘇軾也隻能紙上談兵――有點淺見而已， 沒有經過實踐，不敢拿出來暢談。”

　　“爹爹！爹爹！”

　　明亮的篝火燃燒起來，蘇重高興地往蘇軾這邊跑，一邊跑一邊叫喊，及至近前，興奮地嚷嚷道:“爹爹，您看，這火大吧！”

　　“大！真大！黑兒厲害！能想到燃燒一堆大火哈哈哈有了這堆火助興，爹爹能與曹爺爺他們開懷暢飲了來，曹公，在這麽美好的夜晚，我們不妨放開那些沉重的話題，享受當下還有評弟，軾虛長你幾歲，便自認為兄，從此你我兄弟相稱。軾向來任性而為，廣結天下朋友，也不怕好事者陳說我與你們將門相交。而你們一家三代能夠委身前來我大蘇府，是我蘇軾的榮幸！想必你們也不怕外面的人妄加揣測我蘇軾乃仕途坎坷之人，皆因我性情使然，曹公一家願意與我這曾經戴罪之人相交，我蘇軾當鄭重地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們看得起我蘇軾！”

　　說完，一杯酒灌入口中，眨眼間，亮出一個空酒杯，在曹家父子倆眼前晃了晃。

　　“好！東坡君如此豪邁，我們父子也不能落了下成。”

　　曹佾說著，也一飲而盡！

　　性情較冷的曹評被倆人所感，站了起來，雙手捧著酒杯，鄭重其事的言道:“今日我曹評借蘇兄之酒，認下蘇兄這個兄長，日後但凡有事，隻要蘇兄吩咐一聲，曹評絕不推辭。”

　　說完，亦一飲而盡。

　　“好！”

　　蘇重在旁邊拍著小手，跟著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