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楠嚇得雙腿直哆嗦,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
抬著棺材的白衣孝子?而且還圍繞著自己轉。
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地洞裡是絕對不可能有別人的,更別說是抬著棺材的孝子了!
這樣的場景吳天楠平時連想都不敢想,可此時偏偏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他心裡只能認為這就是鬼!
“鬼……鬼……鬼啊!”
隨著吳天楠驚恐的叫聲,那十二個抬著棺材的白衣孝子就像是聽見了他的聲音,竟突然轉身,舉著棺材猛的就像他而來。
而這一次,吳天楠看清了!
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十二個抬換孝子的面目。
他們竟然臉色蒼白如雪,膚色也跟衣著沒有區別。
這種蒼白,就像是快要腐爛的死屍,讓人看了心裡作惡!
除此之外,這十二個人竟然全都是閉上眼睛的,雖然是閉上眼睛的,但眼角仍然也有幾行血跡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而他們臉上的血跡流淌到嘴邊時,卻止住了,就像是早就已經乾固在他們臉上。
這才使得他們原本蒼白如雪的臉龐上多了一絲血跡。
很明顯的血跡!
這時,吳天楠只聽見身邊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但他卻不知道這呼叫他的人究竟是誰。
“吳天楠……天楠……老吳……”
“天楠……你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吳天楠嚇得腿軟,突然躺在地上,面目猙獰的望著正向自己而來的十二個白衣孝子。
他聽見了呼喊他的聲音,立馬又叫道:“鬼啊……鬼……你們……你們難道……難道看不見嗎?”
蘇夏等人急忙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而他又拚命的擺脫別人的手,掙扎著跑開。
“鬼……快跑……快跑啊……”
吳天楠大叫著亂跑,一直橫衝直撞,有時就算是一趟到了人,他也顧及不了。
“他到底是怎麽了呀?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啊?”陳天學大叫著一路追趕,其他人也緊跟在他身後。
說來也奇怪,這十二個白衣孝子就像是有意針對吳天楠一般,竟然只有吳天楠能夠看得見,而且還看得清清楚楚。
“鬼……有鬼……快跑……”
頓時,吳天楠就像發瘋了一般,根本不會在乎身後每一個擔心他的人。
突然這時,他站住了!
那十二個白衣孝子變化莫測,竟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並且還睜開眼睛。
不,睜開的不是眼睛,因為這十二個白衣孝子中,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空的。
他們沒有眼珠子,吳天楠以為他們是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可仔細看去,他們的眼睛裡竟然是空的!
就像是蒼白的雪地裡突然有無數個又黑又小,且又深不見底的黑色空洞。
吳天楠與他們近在咫尺,嚇得絲毫不敢亂動,唯有眼睛與那十二個白衣孝子零距離的相對。
哭聲還在延續,就在吳天楠的身邊哭個不停。
可吳天楠清清楚楚的看見,這十二個白衣孝子並沒有哭過,或者在哭的樣子!
他們竟一動不動,十二個白衣孝子都在用那沒有眼珠子的‘黑色眼睛’注視著吳天楠,表情也是僵硬的。
此時的氣氛很明顯,那十二個白衣孝子是有敵意的,全都瞪著吳天楠,像是在表達著一句話。
有本事你就繼續跑啊!
站在他們面前的吳天楠連大氣也不敢出。
忽然這時蘇夏趕到他身邊,本想將他帶走。
可與此同時,那十二個白衣孝子竟然推著棺材直接向吳天楠撞了過去,棺材一頭猛的撞在吳天楠胸口。
頓時,吳天楠就被撞出五米之外!
他能清楚的感應到,這十二個非人非鬼東西,原來力道非凡。
吳天楠躺在地上,一口鮮血頓時噴出,飛濺在四周。
陳天學見狀,頓時怒火中燒,口裡大罵道:“艸尼瑪,老子不管你是鬼還是神,老子跟你拚了!”
說罷,他手中的槍仿佛就像控制不住一般,只要是沒人的地方,他便持槍瘋狂的掃射起來。
大夥見到吳天楠這樣子,心裡頓時難受到了極致,又是憤怒又是擔憂。
雖然大夥看不見那十二個白衣孝子,但看見陳天學的舉動,大夥也跟著持槍掃射起來。
每個人心裡都在想,就算是看不見,也要用槍聲將那些鬼東西嚇跑。
雖然這樣不知管不管用,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也就自不而然的成了辦法!
待吳天楠緩過氣來,蘇夏又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心疼到眼睛裡都充滿了淚光。
蘇夏是個不太會表達的女人,她雖然年齡二十多歲,可真正跟常人一樣在世間正常活動的時間,其實也就十多年而已!
另外的十年裡,她都是沉睡的。
每隔十年,她便會沉睡十年!
在她十歲之前,她都一直沉睡在冰窟之中。
如今,醒著的十年已過,她卻頑強的又佔據了二十歲以後的幾年沉睡時間。
多出來醒著的這幾年,都是她用命換來的。
而她用命換來的這幾年,都是在等著遇見一個人,這人便是吳天楠。
她自小就知道,只有吳天楠才適合跟自己在一起,就連她的命運,也只有吳天楠能夠幫得了她。
在她十歲之前,雖然都是沉睡過來的,可那十年裡,她的頭腦是清醒的,只是她睜不開眼,身體無法動彈。
可那沉睡的十年裡她卻能夠莫名其妙的告知的另外一個男孩的一切,那男孩便是吳天楠。
十年,她都是躺在冰窟的棺材裡睡過來的,一睡就是十年。
而棺材裡一直都有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告訴她,一定要將鬼洞門重建,只有重建鬼洞門,借用鬼洞門成員的力量,才能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才能真真正正的享受女人活著該有的幸福。
那個一直都在棺材裡告訴她這些話的聲音,她非常熟悉,可她也不知道是誰。
但她自己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由那位吳天楠等人曾在照片上見過的百歲少年引起的。
所以她很那位少年,可她卻從來沒找到那位少年。
就算找到,她也知道自己無法跟那位少年對抗。
只有在她每次沉睡的十年裡,那位少年才會默默的去看她幾眼,就連那位少年叫什麽名字,她也不曾知道。
槍聲中,吳天楠看見那十二個白衣孝子又漸漸消失,這才敢松一口氣。
“天楠, 你這是怎麽?你跟我說說啊!”蘇夏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到心如刀割的滋味。
這種滋味她不喜歡,卻又不得不去承受。
吳天楠深情的望著蘇夏,又伸手在她潔白的臉上摸了摸。
小聲的道:“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別擔心,原諒我這樣子就無法再保護你了!”
突然槍聲停止,陳天學又跑了過來,對著蘇夏大聲道:“你們就知道嘰歪,就知道恩愛,趕緊看看他傷勢怎麽樣啊!”
吳天楠忽然咳嗽起來,又吐出一口鮮血在地,慢慢說道:
“不用看了,我知道……咳……咳咳……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它們……它們……咳咳……它們力道太強,下手狠,棺材……棺材又重!
怕是我……我…咳咳……我要對不住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