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
會這樣真的太奇怪了。
不過是爬一個幾百米的石頭坡而已,至於弄得一身是汗嗎?更何況,他之前早就爬過許多次了,沒有一次弄得像現在這麽狼狽,難道就只是因為自己這次受了傷?
想想就覺得不太可能。
第一次爬這個石洞時,他才剛剛退燒。因為嗓子痛的緣故,一連三天他都沒吃多少東西,身子一定也很弱。那時候也不見有這麽吃力啊?
“是我的體質變弱了?”
他低頭看看身上的傷,發現和昨天比,腰側、前胸、左臂、左臉上的傷口幾乎沒有變化。按照他正常的恢復速度,傷口處的結痂雖然還在,但至少傷口不會那麽容易流血了,更不會因為受一點涼就開始疼。
而且,這兩天他一直覺得身上很冷,跟北方的冬天似的,天寒地凍。之前一直以為是天氣變冷了,現在才發現,其實天氣變化沒多大,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原來從靈魂分裂的那晚開始,身體就開始變弱了。只是奇怪的是,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本該痊愈的傷口沒有痊愈,體質還下降得這麽嚴重?
剛剛身後的“行屍”真是撞邪產生的幻覺?難道自己體質弱到連撞鬼都察覺不到了?
這個想法令他大為震驚。
他急忙拿出一瓶水倒在石地低窪的地方。借著水裡的倒影,他看到自己的脖子旁邊多了一個人頭!
那人頭沒了一隻眼,鼻子血糊糊的一片,嘴唇發紫發黑,正式之前在溪邊遇見的“行屍”!
一瞬間,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背,然後遍布四肢百骸。他騰地一下驚退了幾步,左胸腔的位置開始打起了鼓點。
“鬼趴背!”
這個結果不可謂不震驚。暫且不說這鬼魂陰氣重不重,即便只是快潰散的普通遊魂,也不可能一點都未察覺,更何況它就趴在他的後背!
難道,自己已經弱到普通人的程度了?!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會到這等地步,當即就調動了法力和靈力去驗證。結果他發現,靈力和法力還能用,但強度卻弱化了大半。
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靈魂會變得如此虛弱?!
他不禁將目光看向老虎,老虎此時蹲坐在離他三四米遠的地方。這個距離既不算遠,也不算近,易攻也易守。
原本這也不算什麽,因為老虎已經不是他的敵人了,所以坐在哪裡都沒問題。
但是他現在背著一隻鬼,獸類都很忌憚陰魂之類的東西,所以他們之間的這個距離就很不襯“忌憚”這個字眼了,實在沒辦法不讓他多心。
想來想去,前有可疑的老虎,後有陰鬼趴背,晚上還指不定會來多少陰魂,還是早做防范才好。
只是以他現在的靈力和法力,僅能勉強施個鎖護咒。背上的鬼還得讓它再趴一會兒,而不遠處的老虎……
暫時也看不出它到底有沒有問題,所以只能多多留心防備。
想到這裡,他若無其事的站起身,先去洞口附近撿了一些乾樹枝。覺得差不多能燒一晚上了,才在洞裡下了鎖護咒。
此時已是下午,照進山洞的陽光越來越少,溫度也跟著越來越低。
他又冷又餓又困。本該煮了老虎帶回來的野兔補充營養的,可實在餓得心慌,就用飯盒燒了點開水,然後把麵包泡在了熱水裡湊合著吃了。
吃後不久,他開始犯起了迷糊。昏昏沉沉之間,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貓叫。
他以為是幻覺,就沒理會。
可叫聲越來越大,而且距離越來越近,他被吵的心煩,就勉強支開了眼睛。
可這剛一睜眼就被嚇了一跳。因為在他面前,有兩隻血紅的眼睛正驚悚的盯著他!
他一驚,下意識立刻往身後退去。可剛一動,後背突然被什麽東西推了一下,直把他推去了“紅眼睛”的身邊。
“真會找時機……”
他忍不住默默的腹誹著趴在背後的鬼,心裡知道自己躲不開了,就順勢借力推了身前的東西一把。結果,那東西一動未動,他倒是被止住了身形。
“嗯???有毛!”他不由自主的彎了彎手指,然後繼續道:“體格還不弱!”
“喵”
“嗷!”正驚訝著那東西的體型之大,一股熱浪突然就噴了過來。伴隨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貓叫與虎嘯。
兩種聲音是摻雜在一起的,都來自同一方向。這下他明白了,原來除了他以外,這洞裡的另一個活物也被邪祟纏上了,而那邪祟正是被靈異人士漸漸淡忘的貓鬼!
貓鬼是靈異貓中能力最弱的,可卻是其中最容易形成的一類。它的怨氣越大,作祟的能力就越強,不尋完仇就堅決不回地府。
被它纏上的人先是四肢出現針刺般的疼痛,繼而這種症狀會遍及被害人的軀體,最後侵入五髒六腑。當心臟出現這種針刺一般的疼痛時,被害的人便會吐血,然後一點一點變得虛弱,直至血盡而亡。
在古代,貓鬼一直是人們十分忌憚的存在, 因為貓鬼極容易被操縱,所以有一些人會特意製作貓鬼去害人求財。
但是在現代,弄死一個人是很麻煩的事情,而在這個人死後轉移他的財產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幾乎沒有人會這麽做了。貓鬼也因此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即便是在靈異圈內,情況也是一樣的。
正因如此,他之前被黑影作祟,身體出現針刺的症狀時,明知是邪物作祟也沒聯想到貓鬼身上。
現在想想,他不僅平白無故遭了一場劫難,還自作孽的給自己留了個大禍患。真不知是該埋怨貓鬼報錯了仇,還是該埋怨自己不夠謹慎。
而更令他無語的是,這貓鬼身上的陰氣十分淡薄,應該還沒害死過人。也就是說,他是它的第一個目標。
這個事實讓他感到特別委屈。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被排在第一位了啊!
當時在訓練基地的時候,虐待它和它主子的人另有其人。
他那時候只是恰巧路過,看到幾個成員在圍攻一人一貓。那貓跟眼前這隻貓鬼一樣,都是一隻白耳朵,一隻黑耳朵,顯然是同一隻貓無疑了。
他其實不愛管別人的閑事,可是看那些人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擔心會出人命,這才過去幫忙。只是還沒等他出手,營地的哨聲突然響起,那群人補了幾拳幾腳就散了。
被打的人沒太大事,那貓卻慘不忍睹,一看就知道肯定救不活了。
他想著這裡也不用他幫什麽忙,就準備回帳篷拿行李。可他剛一轉身,那貓竟跟詐屍了似的猛地撞向他的腿,然後身子一軟徹底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