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暗自搞心理戰呢,關雲從廚房出來。
“你們兄弟倆傻站著做什麽呢?小言,趕緊過來幫忙!雲涯洗手等著,火鍋一會兒就能吃了!”
“誒,好嘞!”關七言樂呵呵的跑了,臉上止不住的洋溢出慶幸的神采。
許雲涯見他這副“終於解脫了”似的逃跑模樣,頓時不爽的冷哼了一聲,然後黑著臉去了洗手間。
等他洗完手出去後,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各種蔬菜、魚丸、蝦丸之類的東西,關雲圍著圍裙不知道在做什麽東西,關七言在切肉片。
“雲涯快過來看!知道這些水晶球球是什麽嗎?”
“唔……有點像鮮蝦滑。”
“沒錯,就是鮮蝦滑!這是爸照著火鍋店裡的味道做出來的。好吃的話你就多吃點,要是味道不好,爸下次再改進。實在不行就買現成的。”
許雲涯低頭聞了幾下,發現味道聞著還不錯,就對關雲說:“聞著挺香,應該會很好吃。”
“那就成!還是雲涯鼻子靈,不像大的那個,嘗都沒嘗就嫌棄!”
“爸你冤枉我!我就是小小的懷疑一下!你太偏心了,什麽都隻讓雲涯多吃,怎麽就不問問我啊?”
“都多大了還撒嬌!去去去,敢緊切你的肉去!”關雲像趕蒼蠅一樣趕關七言走,惹得關七言一陣鬱悶。“誰撒嬌了!我那是在抱怨,抱怨你懂嗎?!”
“你有什麽可抱怨的!天天跟一群女人鬼混,想吃什麽吃不成?再說了,你又不挑食,真讓你多吃的話,那我和雲涯還有得吃嗎?”
“爸,你的話不能這麽說啊!這不是挑不挑食的問題,是你太偏心眼!”
“瞅你就心煩!不偏心都難!”
“切!”關七言撇撇嘴沒言語,端著自己切好的肉片去了餐桌。
半晌過後,關雲弄好了鮮蝦滑,父子三人開始吃火鍋。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但實際上聊天的是關雲和關七言,許雲涯基本沒怎麽說話。
本來他這樣很正常,原本他就是只看熱鬧不參與鬧劇。但因為之前他和關七言鬧了不愉快,而且兩個人又各懷心事,所以這頓飯吃的著實別扭。
關雲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挑明。直到飯後,他才將兩人叫來談話。
“雲涯,爸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你說。”許雲涯應了一聲,然後和關七言坐在關雲對面。關七言臉色不大好,但卻並沒有出言阻止。
“小言你別跟我急,這件事雲涯早晚都會知道。最近我找到嚴玲的下落了,她身邊跟著個十幾歲的姑娘。據當地人說,這姑娘是個可憐的孤兒,從被嚴玲收養後,她們兩人就一直形影不離。我覺得這姑娘應該是她收的徒弟,而且天份不賴。畢竟嚴玲是個心氣高、眼光毒、又沒同情心的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撫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前些天,嚴玲突然讓她獨自離開,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極有可能會牽連到雲涯。”
“牽連?我不是已經暴露了嗎?”許雲涯感到疑惑。前段時間他中蠱的事一定就是嚴玲做的。他既已是局中之人,又何來牽連?
關七言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在許雲涯提出質疑後,他連連點頭,用同樣疑惑的目光看著關雲。
“還沒徹底暴露。一開始我也以為你中蠱是嚴玲蓄意謀害。可當我找到她的住處後才發現不是。我在她家地窖發現了四具屍骨。我把那些慘死的人的魂魄從地府叫了出來,
他們告訴我,嚴玲最近這兩年一直在打探我和小言的消息,並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想報復我,想害的是小言。金針蛇骨是她特意給小言準備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是你中蠱。我想,你可能是湊巧替小言擋了劫。” “替我?!”關七言大吃一驚。他看看關雲,又看看許雲涯,心裡有點抗拒這個猜測。不過他細想那天的事,突然就知道為什麽了。
那天,他和許雲涯去了超市。許雲涯去買清潔劑,他去買菜。在他們匯合前,他的防曬外衣好像爬了蟲子。他脫下衣服抖了抖,然後就放進了購物車。後來找到許雲涯時,看到許雲涯滿身醬油,他就把衣服給了許雲涯。沒過一會兒,許雲涯說他後背被蚊子叮了。他當時還調侃那隻蚊子嘴巴毒,專挑好血種喝。現在想想,那“蚊子”想喝的血其實是他的。
“好像是這麽回事。當時雲涯穿的是我的衣服,那蛇蠱應該早就在衣服上了。我以為是蟲子,就沒在意……”關七言眉頭皺得緊緊地,臉上帶著懊惱的神色。
關雲看他這樣搖了搖頭,表情有些複雜的說:“從客觀上說,雲涯中蠱要好過你中蠱。嘖,你這臭小子別瞪我啊,我只是就事論事!雲涯恢復力驚人, 而且還有那塊銀色的骨頭在,所以就隻遭了點罪。但如果中蠱的是你,你現在極有可能被毀了道行,而且還落了個終身殘疾!”
“也不一定殘疾吧……”關七言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關雲說的話確實很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不想變殘疾,這無可厚非,因為誰都不想這樣。況且,變殘疾後他就不能保護許雲涯了,這令他更加無法接受。可是讓許雲涯平白無故替他受了罪,這也令他難以接受。
許雲涯見他很是糾結煩躁,就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哥,我沒關系,能替你擋劫難我覺得挺慶幸的。”
“……狗屁慶幸,我是哥哥,應該是我保護你。”
“跟哥哥弟弟沒關系。”
許雲涯輕松搞定了關七言,讓關雲有些無語。對於關七言這個大兒子,關雲向來都只能用武力鎮壓,用輕柔點的方式根本不起作用。
但許雲涯就能。不管關七言生多大的氣,發多大的火,許雲涯都能輕松搞定,而且不留“余孽”。
“哎,瞅你那點出息!動不動就生氣、鬱悶,都沒弟弟穩重,歲數都讓你活哪兒去了!”
關七言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爸你好意思說我嗎!咱爺倆性格一樣,你說我就等於說你自己。再說了,你生氣的時候不也被雲涯輕松搞定了嗎,咱倆誰也別笑話誰!”
“我和你不一樣!我被道理征服,你被感情奴役,這能一樣嗎?”
“……我也是被道理征服的啊!”關七言說的義正言辭,惹得關雲是無奈加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