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修道之人身上特有的一種氣息,但陳雨墨身上的又有著細微的不同。
這世間的靈異人士各有各的修煉方式,修習道法的人比較多。
不過,一些大家族有他們獨特的秘術,所以他們身上的氣息和一般修道之人的相似,但又有一些細微上的差別。
許雲涯跟圈子裡的人接觸少,不了解幾大世家子弟身上都有怎樣特殊的地方。但他對普通修道人士的氣息很熟悉,所以能夠判斷出陳雨墨定屬於某個世家。
就因為他是世家子弟,許雲涯才奇怪他為什麽會轉學到這裡來。
一般來說,靈異人士對學校都有固定的選擇,世家子弟更是如此。他們不會選擇騰輝這樣校規嚴格的學校念書,因為這樣不方便他們修煉,也不方便歷練。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對祖業別有一番情懷,幾乎沒有人有舍棄家業的打算。
除了這個原因,還因為世家子弟中的大多數人都看不起平凡的人。
他們喜歡把人分三六九等,等級觀念特別強。這樣的人不喜歡混跡在普通人之中,所以陳雨墨的出現才令許雲涯感到驚訝。而且他來的時機很敏感,許雲涯懷疑他來這裡的目的並不單純。
不過這也隻是猜測,陳雨墨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來這裡念書。畢竟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無可奈何,有的人會因為受到排擠和欺壓被迫放棄祖業,陳雨墨也有這種可能。
但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許雲涯覺得這種可能性不高。不過無論他是什麽情況,許雲涯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最近發生的事很所,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莫名的麻煩中。父親和哥哥的刻意隱瞞,以及昨天發生的事,都加強了他的這種感覺。而陳雨墨的到來,徹底給他敲響了警鍾。
他覺得他應該更小心了。昨天被附身的李冬初說他在找一個人,但尋找的方式卻是割別人的手腕。或許找人隻是行凶的借口,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情況真是後一種,那事情就會變得很糟糕。
能夠以血辨人,那麽這被尋之人的血液一定很特殊。這世上或許還有其他人的血也是特殊的,但還有一種可能,附身在李東初身上的鬼想找的人就是他許雲涯。
這種可能對他而言無疑是危險的。而更危險的是,紅色標記是禁術留下的痕跡。這意味著他將來要面對的敵人,很有可能是個禁術罪犯。
禁術方面的事他幾乎一點都不了解,隻是聽哥哥提過一點這方面的事。哥哥說,地府是不允許鬼跟人類私下簽訂契約的,一旦破壞規則,就會被永久剝奪輪回的機會,還會被烙下黑色的鬼紋。
因為這樣,絕大多數的鬼都不願意與人類結契。但一些邪道之人研究出了某種法術,使他們能夠強行與鬼締結契約。但因為被契約的鬼並非自願,而且過程痛苦不堪,致使被結契的鬼怨氣極重,所以被烙下的鬼紋是紅色的。
這是他第二次接觸禁術。第一次是在半個月前初次遇見李冬初的那個任務,那隻被他殺掉的厲鬼也帶著禁術烙印。
他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聯系,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但凡跟禁術沾上邊就不是什麽好事。更何況還跟特殊血液關聯在一起,於他而言無疑是極危險、極麻煩的事。
他不想卷入其中,但如果這場風波他無可避免,他想盡量不把父親和哥哥牽扯進來。隻是就目前的形式而言,他首要的目標應該是瞞住意圖不明的陳雨墨。
再三確定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他悄悄留意了一下陳雨墨的動向。此時,陳雨墨正用探究的目光盯著他看,這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不知道白若琪都跟他說了些什麽。”
想到昨天的事,他就覺得有點不妙。當時,他在有血充當潤滑劑的情況下,拽著李東初的手堅持了近二十分鍾。這實在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到的事。別人或許不意識不到這件事有多不尋常,但陳雨墨一定是清楚的,所以一定會對他產生懷疑。隻是他身上沒有一丁點法術氣息,這讓陳雨墨暫時無法確定他的真實身份。
他和別的靈異人士不同,雖然靈力超強,但卻不能修煉晉級,所以身上沒有修道之人特有的氣息。
這世上的沒有特殊氣息的人一直都隻有兩種。一種是入了仙的頂尖高手,比如人仙、地仙等。另一種是李冬初那樣的普通人。
他哪種都不是,隻是上天不小心弄出來的例外。他被剝奪了修煉晉級的權利,但卻能跳過轉化天地能量這一步驟直接使用法術,而且比別人更快更直接。
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他說不準。但他父親說,這種特殊性對他而言雖是一種限制,但也是一種天賦和保護。
上天賦予了他超強的靈力,這等同於給他開了後院,讓他比別人更容易溝通天地。這是天賦。
但這天賦太違規了,所以上天給了他不能修煉成仙的可能。而不能修煉晉級就意味著,他不能將天地能量轉化成自身實力,所以他身上沒有修道之人特有的氣息。這樣恰好能隱藏住身份。尤其是對於他那特殊的血液而言,這是最好的安全保障。
曾經在任務中遇見同行時,他就是憑借這道天然保護機制被同行當成了普通人。這種好處他不是第一次嘗到了。所以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他隻要不自露馬腳就不會被陳雨墨發現。
不過,這對他而言也是件難事,因為陳雨墨似乎已經對他產生了興趣。從白若琪跟陳雨墨聊過之後,陳雨墨就一直在看著他,似乎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嘖,麻煩。”他忍不住在心裡抱怨,覺得還是面對普通人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不用這麽防備,隻要對出現在身邊的鬼視而不見就行。
哪像陳雨墨這個圈內人,既敏感又多疑,還喜歡反覆試探,當真不好糊弄!
他正在心裡吐槽著,眼前突然投來一片陰影。他抬頭看過去,發現身前站著的人竟然是最不想待見的陳雨墨。
“這位同學,能不能讓一下,我想坐你旁邊的位置。”
“?”許雲涯沒說話,心裡十分戒備他的來意。
陳雨墨見他不說話,就跟他解釋說:“同學,我今天剛來,還沒領到書。聽白若琪說你同桌請假了,所以想暫時看他的書。”
“嗯。”許雲涯低聲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整理李冬初的書本。片刻過後,他拿著今天要用的課本遞給他。“給你書。”
“你……”陳雨滿臉黑線。
他這明顯是被拒絕了啊!白若琪還說他最懶得說話,寧可動手都不願意動口,可事實也不是這樣的啊!
陳雨墨轉頭瞪白若琪,見白若琪聳聳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無辜表情,隻好悻悻的抱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