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佩蘭用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輕輕的挑起了鄭佩芝的下巴,溫柔又冷厲的笑道:“佩芝,我從小疼愛你,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何要勾引殿下?為什麽?你分明不愛他,你分明有大好的未來,為什麽要跟我過不去?”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鄭佩芝冷冷的盯著鄭佩蘭,“是你,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顧霆君大婚安排刺殺的是你,那封信也是你模仿我的字跡寫的對不對?你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借這件事情,讓殿下從別人的口中知道我以前糾纏顧霆君的事情,斷了殿下對我的恩寵!”
“我的好妹妹,你還不算傻!”鄭佩蘭微微的一笑,隨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我跟殿下的事情,為何還要讓我入宮?”鄭佩芝問道。
“方才還說你不傻,現在怎麽又開始犯傻了?”鄭佩蘭微微的笑著,“你跟殿下有了首尾,殿下貪圖你的美色,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入宮的,我既然沒法子阻攔,便主動開這個口,讓你跟殿下都感激我。再說了,你入宮之後不是替我出去了那一對妖豔姐妹麽?我那時候即將臨盆沒法子去對付她們,你正好為我的馬前卒!你為了不讓我生疑,故意表現得十分的驕橫跋扈,到處闖禍,此舉倒是正合我意罷了!不過,你為何要搶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鄭佩芝冷笑了一聲,“從小到大,什麽都是你的東西!我從小雖然也是受盡寵愛長大,但是卻比不上你,不管在什麽方面,你都要壓我一頭,父親跟娘親嘴裡面誇讚的人永遠是你,只要在你的身邊,我就永遠是那麽的不起眼,我就永遠是你的配角,憑什麽!”
鄭佩芝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姐姐,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繼續說道:“憑什麽你可以是未來的皇后,而我要永遠比你第一等,永遠要向你請安?我不甘心,我不想輸給你,我也想做皇后,將來你也有臣服於我的腳下的時候。”
“簡直可笑!”鄭佩蘭冷冷的笑著,“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一些!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你就好好的在這裡反省吧。”
“你的兒子真的是你的兒子嗎?”鄭佩芝突然說道。
鄭佩蘭面上的笑意消失,她滿臉冰冷的轉過頭,波動了一下發髻上的朱釵,冷冷的說道:“你什麽意思?”
“在師父回來之前,我或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師父回來之後,我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鄭佩芝嘲諷道,“我時常在師父身邊討好,還不知道你的秘密麽?你因為跟著她學習毒術的關系,身子壞了,根本不能夠再懷孕!說起來,我懷孕好幾個月,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你的肚皮,就連殿下也應該沒有見過你衣服下面的模樣吧?對於你來說,讓自己有懷孕的跡象,糊弄過太醫,也不是什麽難事。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那就是我的兒子!”鄭佩蘭微微笑道,“妹妹,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都出現了癔症了!”
“那孩子絕對不可能是你生的!”鄭佩芝恨聲說道,“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殿下麽?”
“告訴殿下對你有什麽好處?”鄭佩蘭淡淡的笑道,“殿下已經不想再見到你了,美人,這個世上多得是,我再送殿下幾位就是,他很快就會忘了你的。你在這冰冷地冷宮之中,若是我在,你尚且可以過得好一些,若是沒有我,你想想看你是怎麽得罪東宮眾人的?她們又會怎麽對你?再說了,你胡說八道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
“你怎麽跟父親交代?”鄭佩芝緊接著問道,“父親是不會不管我的!”
“那麽你覺得我們兩個,誰對父親比較的重要呢?”鄭佩芝嘴角勾了一下。
“就算是沒有我,殿下的身邊也還會有其他的女人,你為什麽容不下我!”鄭佩芝咬牙恨聲道。
“野心。其他的女人可不敢生出要當皇后的野心來。”鄭佩蘭微微笑道,“你好好的待在這裡,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若是真的知道錯了,哪一日我還是會讓你出去,讓你重新回到殿下的身邊的,不管如何,我還是我的妹妹。”
這鄭佩芝失寵的消息,自然很快的傳遍了東宮,她向來囂張跋扈,被她欺辱過的人自然是拍手稱快了。
“太子妃,這鄭佩芝也有今日,據說陛下將她降為淑媛,又讓她在東宮閉門思過,殿下又與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這才幾個月啊,便是從盛寵到了如今的地步,想想她做了多少孽啊,星月姐妹二人,以前何其的嬌豔,被她打得不成人形,之後殿下再也未曾去瞧過他們姐妹!還有我們小姐,也被她毒打過,她數次不將太子妃放在眼中,只怕沒有想過她也會有今日,東宮之中無不拍手稱快呢!太子妃,咱們要不要斬草除根?”
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由她去了,我要為我肚子裡面的孩子積德。”
“太子妃就不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侍女問道,“她詭計多端,現在雖然失寵於殿下,他日或許又有手段站起來,再說了她還有個姐姐在呢!”
太子妃還是搖了搖頭,歎道:“她縱然失寵卻還是鄭家的女兒,皇后的侄女,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我也不想再惹亂子了,就只是希望肚子裡面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罷了。”
侍女知道太子妃善良軟弱,也就不再勸了。
白淺若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疑惑的說道:“我這肚子現在快四個月了,怎麽一點都不顯懷?明日請大夫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會出了什麽岔子吧?”
“是。”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顧霆君抓了一隻野兔,在路邊燒了火,烤了與蘇橘安一起填飽了肚子。
此刻天上的星子燦爛浩瀚,一輪月明清冷的撒著皎潔的月光。
“你到底要讓我見什麽人?”蘇橘安問道。
顧霆君盯著蘇橘安的眼睛,說道:“還記得我們成婚之前我對你說過什麽嗎?對你,我不會再有所隱瞞了,你在此先等等吧。”
他說著,起身拍了拍衣服上面的草屑,朝著蘇橘安笑了笑,隨後離開。
蘇橘安不知道顧霆君的葫蘆裡面買的是什麽藥,就在原地等著,很快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她回眸看了一眼,只見著一個穿著黑袍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走了過來。
她急忙起身,抱拳道:“見過盟主,不知道你為何會在此地?”
煞血盟朱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蘇橘安,隨後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蘇橘安慢慢的蹙眉,心中卻是十分的詫異,這面具的臉十分的熟悉,這血煞盟真正非身份竟然是顧霆君!
“這就是我要帶你見的人。”顧霆君把玩著手上的面具,“我說過不再對你又隱瞞,那麽我的另一個身份也必須要告訴你。”
“難怪了……”蘇橘安輕輕的皺起眉頭,“難道你們兩人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難道你能夠指揮血煞盟的人,難怪你的武功變化會那麽大,原來你竟然是血煞盟主,我竟然從來未曾往這方面想過。”
“血煞盟表面上看是江湖組織,但是就算是太子想要借助朝堂的力量鏟除,還是無可奈何,你可知道為何?”顧霆君問道。
“難道這血煞盟跟朝堂有關?”蘇橘安問道。
“血煞盟直接聽從陛下的調遣。”顧霆君說道,“羅刹堂來自於鄭家,為了對抗這一股黑暗中的力量,陛下組建了煞血盟,上一任盟主是我的外公,後來外公年事已高,又關心唐門的事情,陛下就讓我接任這血煞盟主之位,製衡羅刹堂。因為羅刹堂的存在,便是一股無形中懸掛於大臣百姓頭上的刀,他們不知道這把刀什麽時候就會掉下來,所以不得的膽顫心驚的,血煞盟的存在就是將這把刀除去!”
頓了頓,顧霆君繼續說道:“只是羅刹堂成立多年, 又向來行事詭異,想要將其除去,並非一件易事,但是你的名單卻幫了我不少,所以現在羅刹堂節節敗退,龜縮起來,不敢再興風作浪。只有頭上的那把刀離開之後,那些朝臣們才會心無旁騖的處理政務,效忠於陛下,效忠於朝堂。”
“橘安,你可還有什麽疑問沒有?”顧霆君又問道,生怕蘇橘安會因為自己隱瞞了另一重身份而生氣。
“如此機密的事情,你竟然告訴我?”蘇橘安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些詫異罷了。血煞盟的身份,血煞盟與陛下的關系,任何一個被泄露,都會招致嚴重的後果,他小心謹慎的保護這個秘密,原本就在情理之中。
“你是我的妻子,我信任你。”顧霆君說道,“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秘密。”
蘇橘安微微垂下眸子,說道:“謝謝你將這個秘密告訴我。”
“秦墨現在很好。”顧霆君又說道,“她適應的挺快的。你的那些人也很厲害,幫了我不少的忙,這些人我會好好兒的給你留著,不會將他們收編入血煞盟,他們將來會是你的後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