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二皇子與戚芳完婚。
這意味著在朝局之上本來被太子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二皇子,在戚帥與顧霆君的支持下,以一種強勢的態度回歸!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東宮要面臨不僅僅只是二皇子強勢回歸的問題,還有因為敬慈庵的事情,東宮也被牽扯在其中。
事情還得從數日之前說起,顧霆君一直在追查敬慈庵的事情,而明面上的敬慈庵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就好像一座普通的尼姑庵一般,但是地下的“敬慈庵”卻依然在進行著。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何況顧霆君在京中的眼線耳目不少,自然還是發現了痕跡。
敬慈庵隱藏在了城西的一座宅院內,表面上是一位富商買下的,實際上每到晚上,來往的富商大賈,達官貴人不少,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而後一日,顧霆君派了煞血盟的人潛入其中,經過一番混戰之後,將其帳本給奪了過來。而那帳本之上則是記錄著不少的消息,不僅有來往的達官貴人的名字,還有他們酒後所吐露出來的秘密,以及參與到“敬慈庵”背後的那些人的名單。
得到這一份名單之後,顧霆君立即將其上報給了周帝,周帝立即下令抓捕。
在事情敗露之後,敬慈庵的人自然想的是盡快撤離,但是他們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大多數人被抓,這地方也被查封了。
因為不知道那一份名單之上到底有少人,那些人吐露出來的秘密到底是什麽,自己有沒有被牽扯其中,一時之間京城之內人心惶惶,各處來往走動不斷,就看有沒有最新的消息,自己有沒有被牽扯其中。
而往來於東宮的人更是不絕,因為跟敬慈庵有著最直接關系的人就是太子妃鄭佩蘭。而敬慈庵內原來被強迫的民女也道出了冤屈,敬慈庵令人發指的所作所為被公布於眾,遭受到了不少的非議。那幾位逼良為娼的主持師太自然是被繩之於法,但是因為牽扯其中的太子妃也受到了不少的指責。
而除了太子妃,敬慈庵這個銷金窩內自然是還有其他的貴婦人參與進來,只是人選尚未被公布出來,那些因為此事暴露的人,自然是心急如焚,急忙前來東宮,與太子夫婦商量對策。
這一日過得人心惶惶,各方逐個登場,京城的局勢也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淮南王府,瀟湘苑。
“此事你覺得陛下會如何處理?”蘇橘安問道,參與到敬慈庵的人不多,但是往來過敬慈庵的人不少,難道將這麽多大臣一鍋端了?
“我已經事先將鄭佩蘭乃是主謀之一的消息放了出去。”顧霆君想了想說道,“但是此事乾系到皇室的聲譽,陛下雖然心中有數,但是也不會將鄭佩蘭處理了。我猜想另外幾人肯定是跑不掉的,而且會被嚴厲處置,更是會為了鄭佩蘭背鍋,將鄭佩蘭將此事當中摘出來。鄭佩蘭從明面上不會被牽扯進來,但是名聲上來說,她已經臭了。”
頓了頓,顧霆君繼續說道:“這些個大臣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秘密?陛下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可能將所有人全部處置了,這對於穩定人心也沒有任何的幫助。該嚴厲的嚴厲,該放松的放松,如何盡快消除這件事情的影響,又能夠給百姓一個交代,這是陛下現在思考的事情。”
蘇橘安輕輕的咬了咬唇,說道:“如果讓鄭佩蘭輕易從這件事情逃脫,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這件事情或許不會追究,這畢竟是皇室的顏面,不能夠被她敗壞了。但是陛下不一定不會從其他的方面找回來的,總是要給所有人一個過得去的交代的。”顧霆君說道,“不管如何,因為這件事的曝露,對於鄭佩蘭來說,她想要成為皇后,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了。”
“只要這件事情能夠真相大白,讓那些無辜枉死的人能夠有一個交代就好。”蘇橘安說道。
顧霆君猶豫了一下,說道:“橘安,其實陛下一直想要跟你吃頓飯。”
蘇橘安微微楞了一下,自上回子剛從煜國的時候去了一趟皇宮,見了一回周帝之外,這麽久了,她還未再踏入過皇宮一次。
“跟我有什麽好吃的?”蘇橘安興致缺缺的說道。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顧霆君說道,“這麽些年,一直對你心存歉意,想要見一見你也是正常的。不過一頓飯而已,你就陪他吃一頓吧。”
“改日吧。”蘇橘安淡淡的說道,“等我有了那個閑工夫之後。”
翌日,朝堂之上,不少朝臣心懷坦蕩,也有不少人戰戰兢兢,生怕被牽連了近來。
山呼萬歲,周帝讓諸位平身,面色卻似蒙著一層冰雪一般,冷眼看了眾人一眼,命令將牽扯到了敬慈庵一事當中的大臣帶了上來,當著眾人的面,將他們斥責了一番。隨後命人將他們拉了下去,關入天牢,等候發落,自然還有他們的親屬在內。
而事情的發展果然也是在顧霆君的意料之中,鄭佩蘭雖然為主謀,但是卻將鄭家的幾人推了出來頂罪,表示鄭佩蘭什麽都不知道,完全是被蒙蔽的,此事與他無關。
再將那幾人斥責了一番之後,周帝依舊冷著臉將著眾人看了一眼,冷聲道:“你以為你就沒事麽?你們身為朝廷重臣,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好事!朕都替你們感到丟人!你還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嗎?”
隨後他命人將一車的信紙給推了上來,說道:“這些都是你們出入敬慈庵的證據,你們那一日那一刻說了一句什麽話,這上面都記錄在冊。這些東西朕沒有看過,朕也不會看!但是你們自己應該臊得慌,你們失了一個讀書人的體面!”
周帝命太監端來了火盆,當著眾人的面,將那些信紙全部燒了,說道:“沒有人是乾乾淨淨的,這一次的事情朕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若是有下一次,你們就等著砍腦袋吧!”
“臣等有罪。”大臣們跪下請罪道。
周帝揮了揮手,說道:“起來吧,朕希望你們是真的得到了教訓!要記得你們當初是為了要當這個官兒,是為了黎民百姓,是為了江山社稷,是為了建功立業,是為了萬古流芳而不是聲色犬馬,將來被定在恥辱架上,被萬世唾罵!”
“臣等謹記陛下教誨!”
下朝之後,周帝將顧霆君叫了過去,在禦花園內,邊走邊說道:“聽說這個案子是你追查了幾個月的結果,朕的處理是否讓你失望了?”
“不會。”顧霆君說道,“若是臣來處理此事,估計跟陛下的做法差不多。想要快速平日這一次的人心晃動,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你能夠理解朕的苦衷就好。”周帝說道,“不過朕是真的沒有想到太子會牽扯其中,他實在是讓朕太過失望了。他身為皇子,身為太子,居然連那麽缺德的事情都做,朕都沒臉說這是咱們大周的太子,未來的天子了!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朕也給你投一句實話,太子失德,這一次朕是有心廢了他的,而不僅僅只是讓他在東宮反省己過,但是時機未到,現在老二的根基還未穩固,不是最好的廢太子的時機。”
“臣明白的。”顧霆君說道。
“家門不幸,會生出這麽多的事端來。也怪朕,朕當初不該太過於搖擺的。”周帝說道,“對了,橘安怎麽說,什麽時候入宮來看看朕?”
顧霆君面色有些猶豫說道:“過幾日吧,她這幾日有點忙。”
“還什麽事情比面君更重要?”周帝笑了笑, “她心裡面還是不想認朕這個父親。這丫頭,性子就是烈,你也不必為她解釋了,朕會願意讓她心甘情願的認了朕這個父親就是了!”
凡是與敬慈庵事件有關的人,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總算是將這件事情引起的眾怒給平息了下去,但是東宮的氛圍卻未曾好到哪兒去。
首先來說李昶隆丟了一個大臉,讓新婚的弟弟看了笑話,差點就讓他無地自容了,這一股丟臉的情緒自然是要發泄到導致一切發生的鄭佩蘭的身上。
“你當初要是不做這件事情,本宮會被如此對待?眼下朝野之上,百姓之中,不知道會怎麽看待本宮!”李昶隆冷聲說道。
“殿下這是在怪我?”鄭佩蘭心中自然也是覺得委屈,“我這件事情難道不是為了殿下麽?難道不是為了收集那些大臣的秘密將來為殿下所用麽?我明明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但是為了殿下還是做了,殿下一點都不體諒我的苦心麽?殿下覺得氣憤,我難道就好受麽?為了保全我,我們鄭家折損了好幾人,我現在的名聲也有損,這對於我將來成為皇后也是極為不利的,還有誰知道父皇會不會再那這件事情算帳呢,我的傷心,我的氣憤,我的委屈,不必殿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