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叫其他的人也是措手不及,當發現橘安被群馬包圍的時候,顧霆君便是立即朝著她飛了過去,在看到她被刺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好在她平安無事。
其他的人已經將馬群驅趕走了,留下了那刺客的屍體。
顧霆君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橘安,見她平安無事,方才放下心來,隨後上前檢查了一下那黑衣人的屍體。
刺客脖子上面有一道血淋漓的傷口,顧霆君看著這傷痕微微楞了一下,抬眸狐疑的將蘇橘安看了一眼。
百裡奇此時也衝到了蘇橘安的身旁,將她扶了起來,問道:“沒事吧?”
蘇橘安輕輕的搖頭。
百裡奇揚眉笑道:“不愧是我欣賞的女人,方才的伸手趕緊利落,讓人歎為觀止。”
蘇橘安想要上前去查看那刺客的身份,顧霆君走過來說道:“不必看了,已經死透了,屍體也被馬群踩踏的不成樣子。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蘇橘安說道,“這刺客是何身份?”
“此事我會查清楚的。”
雅若也沒有想到她好心想要蘇橘安前來看看他們草原的駿馬,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急忙說道:“這些馬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方才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他們不會發狂的,你放心,此時我會查清楚的。”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此事與你無關,不必放在心上。”蘇橘安說道。
百裡奇上前了幾步握住了蘇橘安的手,說道:“橘安,沒有想到這裡有那麽多想要殺你的人,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跟我去煜國吧,我保證沒人敢傷害你!”
“多謝百裡公子好意。”蘇橘安將手抽了出來,淡淡的笑道,“我在大周很好,暫時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不管什麽時候,你想來煜國,我都會歡迎你的。”百裡奇說道,“我還有告訴你一個令人傷心的消息,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我們之間只怕要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見面了,你要不送我一件定情信物,好讓我睹物思人!”
“哦?”蘇橘安輕笑了一聲,“你要走了?這對我來說是個令人愉悅的消息!”
發生這種事情,這馬肯定是沒法子再騎下去了,蘇橘安回了紫薇宮,師父入宮陪陛下下棋了,章海逸也不能夠如平日一般逍遙,被他父母拉著拜親訪友去了。
蘇橘安練習了一會兒內功心法,不免覺得十分的泄氣,自己的進展著實太緩慢了。
晚些的時候,悠然郡主也來了紫薇宮內,一臉不高興的歎道:“為何他們那麽煩人呢?”
蘇橘安收斂了一下神色,問道:“怎麽了?”
“勸我嫁人唄!”悠然郡主說道,“父王見自己的話不管用了,就發動所有的親戚對我輪番勸說,平日裡面她們都挺忙的,沒有想到一年過年竟然都似沒什麽事情做了一般,實在是煩得很,我到這裡來躲個清淨。”
“他們也是為了你好吧。”蘇橘安說道。
“我知道了,只是他們不理解我。”悠然郡主說道,“我今年十七了,在咱們大周,二十歲嫁不出去就是老姑娘了。不過你看那些男人,幾十歲了還不是一樣娶老婆納小妾,何其的不公平。”
她甩了甩頭又道:“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免得你也心煩。對了元宵節的時候,咱們一起無放花燈吧,據說在花燈上協商願望的話,願望就成成真的。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河面之上都是漂浮著無數的河燈,載著沉甸甸的願望。到時候咱們把霆君哥哥他們全部叫上,咱們好好兒的玩一下。”
“好啊。”蘇橘安微微笑道,她倒是想起了幼年的時候,娘親曾親手給她做過花燈,那些記憶太遙遠了,朦朦朧朧的,似夢境一般,慢慢的在眼前浮現。
悠然將腦袋枕在蘇橘安的腿上,歎道:“正想要就這麽下去,大家都好好兒的,能夠時常見到,時常一起笑一起瘋。”
長在皇城內的女孩子怎麽可能對局勢一無所知呢,在這一張龐大的網裡面,沒有誰能夠說自己能夠全身而退。而眼下暫時平和的局面不知道還能夠維持到什麽時候,而那隱藏下的暴風雨又將會給所有人的命運帶來什麽改變。
不過令人遺憾的時候,與悠然的元宵節之約,卻是注定要失約了。
過了新年伊始,命運的輪盤終於開始緩緩的轉動起來,而終點將是什麽,無人知曉。
東宮。
“姐姐。”鄭佩芝笑著朝著鄭佩蘭跑了過去,“給姐姐請安,今日總算是有功夫來給姐姐請安了,姐姐不知,我快要忙死了,以前這些事情全是有姐姐你來操持,現在全部落到了我的身上,我都要累死了。”
“你長大了,也該為父親分憂了。”鄭佩蘭淡淡的說道。
“姐姐怎麽一個人在,姐夫沒有陪陪姐姐麽?”鄭佩芝問道。
“他陪著太子妃回來丞相府。”鄭佩蘭淡淡的說道,“說起來也奇怪的很,這些日子殿下對太子妃著迷的很,就連那對雙胞胎姐妹都冷落了下來,今兒上午,她們兩個才來我這裡訴苦呢,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將太子的心思抓了過去。”
“姐姐怕什麽,你始終才是姐夫最心愛的女人。”鄭佩芝說道,“何況姐姐還有肚子,等孩子等下來,母憑子貴,這東宮豈還有她說話的余地?”
鄭佩蘭按了按太陽穴,頭疼的歎了口氣:“這東宮新人源源不斷,誰能夠保證殿下的心會一直在我的身上呢!再說了,太子妃始終才是正妃,如今她基本上算得上是專寵,以前那些巴結我的宮人,現在全部看她的臉色去了,他日她若是生下了孩子,那是嫡子,我跟我的孩子還有容身之地?”
“姐姐未免想得太悲觀了,別忘了,咱們還有爹爹呢,爹爹是不會看著姐姐受欺負的。”鄭佩芝說道。
“太子妃的父親是丞相,朝中門生眾多。”鄭佩蘭說道,“總而言之,我現在也不容易。”
“沒有想到姐姐現在的境遇如此艱難。”鄭佩芝眸子一轉,又道,“姐姐在這東宮之內,有身懷有孕,我著實不忍心看著姐姐為諸多煩心事操勞,所以不妨讓我幫幫姐姐吧。”
“怎麽幫我?”
“我願意入東宮與姐姐一同伺候殿下,與姐姐也好有個照應。”鄭佩芝說道,“有我在身邊照顧,想來爹爹也會放心些。”
“一入宮門深似海,我不忍心你也踏進來,何況你心中不是有人了嗎?”鄭佩蘭說道。
“姐姐才是我最重要的人。”鄭佩芝說道,“能夠陪在你的身邊,我們姐妹相伴到老,也是福氣。”
鄭佩蘭感動的握著鄭佩芝的手:“你當真願意為了姐姐放棄自由?”
“我自然是願意的。”
“那好,明日我便同太子說說此事,他若是同意,你我姐妹日後便可以如在家中一般,時常在一塊兒了。”
“嗯!”
鄭佩蘭將鄭佩蘭摟在懷中,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嘴角卻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正月初七,百裡奇一行人離開了京城。
不過在初十這一日,發生了一件讓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情,薑樺葦中毒了。
起初的症狀不是很明顯,請了大夫按照風寒用藥,但是過了三日症狀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
蘇橘安在去探望薑樺葦的時候,說起可以讓晨光前來診治一番,沒有想到晨光得出的結論卻是,她不是普通的風寒,而是中毒。
“什麽毒?”蘇橘安問道。
晨光的臉色不是很好,說道:“奇光。”
“可有解?”蘇橘安問道。
晨光的臉色有些為難。
“你隻管說可有辦法解毒?”蘇橘安著急的問道。
“法子倒是有。”晨光想了想說道,“不過卻是差一味藥引。”
“卻什麽藥引?我可以想辦法。”
“若是尋常的藥,我也不會為難了。”晨光說道,“這一味藥極為難得,叫做金厚草,在大周境內是沒有的,只在煜國帝都有幾株。”
“若是現在去求藥,往返可還來得及?”蘇橘安問道。
“你縱然是快馬加鞭來回也需要近二十日,但是薑姐姐身上的毒只能夠堅持最多十日,來不及的。”晨光垂眸說道。
“可還有其他的法子?”
晨光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現在該怎麽辦?”
薑樺葦披著衣服坐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淡淡地說道:“算了,生死有命,我只是遺憾未曾為我的父親報仇,還有許多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做。”
“好端端的, 你怎麽會中毒呢?”蘇橘安眼睛微微一眯,“難道是百裡奇他們所為?你一直在跟煜國作戰,對他們十分的了解,所以他們對你下毒,想要將你除去,莫非他們想要再一次開戰?”
“或許有這個可能。”薑樺葦說道,“只是我跟他們接觸很少,且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處得到的機會。還有一個可能……”
薑樺葦沒有明說,但是能夠猜測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李昶隆他們下毒,但是不管是誰,他們給薑樺葦下的是*,便是不想被查出下毒的時機。
而從時機上推斷,蘇橘安還是覺得百裡奇他們的可能性比較的大,眼下他們離開京城,而他們離開的時間正好與薑樺葦中毒的時間能夠對的上。
“我會想辦法的。”蘇橘安握住薑樺葦的手說道,“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隨後蘇橘安急忙回了侯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去求於大夫出山,就是綁也要將她綁來為薑樺葦解了身上的毒藥。
只是她剛收拾完畢,命人去牽了馬過來,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百裡奇寫來的信。
蘇橘安疑惑的將信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將信紙揉作一團,扔在了地上,果然跟他們有關!
隨後騎上了小廝前來的踏雪,便是朝著城外狂奔而去。
而在城樓之上,顧霆君雙眉緊蹙,面上有著微微的悲戚,目送蘇橘安的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地平線之外,也未曾將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