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去。”寧宴是不會拒絕寧謙辭這種無傷大雅的要求的。
再者,寧朝陽這個人在寧宴眼裡,確實什麽都算不上。
“鴛鴦去吧馬車準備一下。”看出寧謙辭臉上的疲勞之色,寧宴放棄走路過去的想法。
準備馬車,不過是一小會兒的事兒。
寧宴跟寧謙辭坐在車廂裡。
外頭趕車的是樂二。
至於鴛鴦,這次沒有跟著。
在書房繼續整理帳本。
大娘子這人,雖然手裡掌控了很多的生意,都是來錢快又持久還穩定的生意,但是……大娘子身上沒有一點兒生意人才有的市儈。
相處起來舒服的很。
鴛鴦在寧宴身邊伺候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
對於現在的主子很滿意
同時,也不想寧宴被手下那些掌櫃騙了。
所以麽,她小鴛鴦大可以勤奮一下,替大娘子將這些事情監督的仔仔細細的。
寧宴不知道的時候,身邊儼然已經多了一個衷心的小丫鬟。
寧朝陽約寧宴的地方。
寧宴也算熟悉。
雲來酒樓。
跟著寧謙辭一前一後從馬車上走下來,寧宴打開手裡的請帖,交給跑堂的小二,小二瞧了一眼。
“這位夫人這邊請。”
寧宴現在梳的是婦人發髻,所以了,酒樓裡的夥計叫寧宴夫人,寧宴也沒有反駁。
事實上,她本來就是陸含章的夫人了。
走到二層的門上畫著梅花的房間。
小二停下步子:“客官請,小的就不進去了。”
“下去吧。”寧宴從身上摸出一小塊的碎銀子,扔到小二手裡。
打賞這種行為,早就已經是這裡的潛規則了。
寧宴身上也不是沒錢,小二態度又好,賞賜一下,無傷大雅。
寧宴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似乎已經不是窮人了。
可以肆無忌憚的給人打賞了。
好特麽厲害了。
推門走到房間,寧朝陽坐在座位上,手裡拎著酒壺,自飲自酌的,瞧著倒是悠閑。
不過……
寧宴的視線在桌子上的菜肴上停留一會兒。
還是熱的,剛上桌應該。
“寧姑爺,別來無恙。”寧宴拱拱手,直接坐在寧朝陽對面。
寧謙辭被寧宴打招呼的方式搞得又氣又笑的,這人……到底知道不知道,拱手是男人見面的禮節。
算了,反正已經嫁出去了。
姐姐身上有什麽缺點,發愁的應該是陸將軍
這麽一想,寧謙辭的心情突然變得好了很多。
跟著寧宴一起坐在酒桌前
視線在寧朝陽的身上停留一會兒。
眼前這人,長得跟二叔三叔都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
比柔弱窩裡橫的二叔多了一些矜貴,比三叔那個精明的生意人多了一些儒雅!
如是不知道這人做出來的事兒。
大概會很有好感。
只可惜!
寧謙辭垂眸。
“這位是……”寧朝陽的視線落在寧謙辭身上。
眼裡帶著一些疑惑,看見這年輕人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相對這人好些。
再看長相……
心裡隱隱有些猜想。
眼裡都露出喜色。
寧謙辭是他的兒子,現在都已經是皇上左膀右臂,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剛想說些什麽。
一道帶著警告的眼神落在身上。
寧朝陽抬頭,跟寧宴對視。
“葛姑爺,據說尊夫人給你生了二子一女,是麽?”
“……”寧朝陽沒有皺起。
他沒有想到會跟這個二子這麽早就見面。
之前編造的故事還不完美……
但是……
只能拿出來用了。
嘴角露出苦澀的笑:“確實是二子一女,大兒子剛十二歲,小的是姑娘,八歲了。”
“好福氣!”寧宴臉上的笑一點兒也沒有變,這讓寧朝陽有些摸不清寧宴的想法
查清楚兒子的狀況,溝子灣的事兒自然也會詳細的了解。
而且……
想到京城別院裡住著的人,寧朝陽臉上露出笑來。
眼前這個寧小娘子,是他女兒啊!
當年最疼愛的女兒,沒想到竟然這麽出色,肥皂廠,玻璃鏡子還有白白交出去的做冰的法子,至於大棚跟棉花……。
只是想想心裡就有些熱。
他辛苦了半輩子,所有的成就竟然比不上一個孩子。
“你們姐弟都長這麽大了,是我對不起你們。”寧朝陽知道,繼續糾纏還不如直接承認。
寧宴饒有興趣的看著寧朝陽表演。
寧謙辭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
經歷了不少事情,不是小孩子,看見爹就跑過去
“謙辭你認識他?”寧宴沒理會寧朝陽的表演。
“不認識。”
“哦,我認識,是葛家的姑爺,知道哪個葛家嗎?”
“大名鼎鼎的葛家自然是知道的。”寧謙辭笑了笑。
原本對父親還有些期待。
看見這人還活著的時候,期待已經沒了。
“回去了。”寧謙辭沒了想法,臉色就更淡漠了,看寧朝陽,就跟看路人一樣。
“您先出去,我跟這位葛姑爺說幾句話。”
寧宴對著寧謙辭擺擺手。
寧謙辭點頭。
寧宴看向寧朝陽。
“你吧溝子灣那些蛀蟲接到京城了?”
“……”寧朝陽拿著筷子的手僵硬一下。
“接來就好好養著吧,希望你不會後悔,還有別打我跟謙辭的注意,不然……”
寧宴掏出藏在靴子裡的三
棱
刺,抵住寧朝陽的脖子。
寧朝陽呼吸一緊。
隨後嘴角勾出一抹笑:“你就算殺了我,我也是你父親。就算謙辭不認我,也會對你有怨言的。”
“我不在意,而且你也不是我父親,聽說過鬼上身嗎?”
寧宴說話的時候貼近寧朝陽。
悠悠的聲音如同從九幽而來一般。
即使寧朝陽見過不少人,不少事,也被寧宴現在的狀態給嚇到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
到底,寧朝陽的心理比溝子灣的徐氏或者村長媳婦兒強大,沒有被寧宴現在的狀況給嚇尿了。
“子不語,並不是子不信。”寧宴說著,一手扯開寧朝陽的衣服。
用三“棱
刺的一面,往寧朝陽身上畫畫。
一道道的血痕出現在寧朝陽的身上。
寧宴不是知法犯法的人,自然不會把寧朝陽的生命給收割了。
不過……
該有的教訓還是有的。
寧朝陽是渣男,跟北地回來那些奸淫擄掠的人不一樣。
遇見那樣的人,她的原則是用收割生命。
寧朝陽……
手裡的*還是劃著,寧朝陽額頭的汗水因為疼痛瞬間浮了出來
想要嘶吼尖叫!
但是……
嘴巴竟然張不開,慢慢的疼痛感都沒了。
看著寧宴在自己身上創造傷疤,但是一點兒的感覺都沒有。
這種未知的恐懼讓寧朝陽顫抖起來。
盯著寧宴,想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
唯有瞳孔在慢慢放大。
“老實點,不要打擾我跟寧謙辭的生活,不然……你的生活會很慘,好好的相妻教子,懂嗎?”寧宴靠近寧朝陽。
話落,從身上摸出一個玉質瓶子
裡面是阿木特製的止血藥。
灑在寧朝陽身上,看一眼房間的窗簾,雲來酒樓的衛生還可以,窗簾上帶著皂莢的香氣,想來是每天都會更換的。
所以乾淨衛生。
給寧朝陽處理好傷口,寧宴就走了出去。
寧謙辭坐在馬車裡,臉上情緒倒是收斂的一絲不漏,即使寧宴都猜不透寧謙辭在想什麽。
不過,寧宴知道,這個弟弟不會讓她失望的。
“回去了。”
寧宴話落,樂二就開始趕車。
寧謙辭突然說道:“我想去你說的清華園看看。”
“……”寧宴點點頭,與其是看清華園,不如說去看顧箴言兄妹。
畢竟,同父異母,有些好奇也應該。
“行吧,樂二去清華園。”
“明白。”
樂二說話越發的簡單了,絕不多說一個字。
寧宴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樂十一見到樂二之後還有沒有共同語言,大概是有的吧。
寧宴不確定的想著。
清華園距離雲來酒樓有些距離。剛開始寧宴還跟寧謙辭說話,說著說著,精神乏累,就有些困了,將寧朝陽搞出一身傷痕,寧宴心裡壓力也很大的。
如果可以,她才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靠在寧謙辭肩膀上,寧宴閉上眼睛。
寧謙辭調整一下坐的姿勢,保證寧宴睡的舒服,同時,嘴角露出笑來。
馬車還是咯吱咯吱的運行。
“顧箴言你個賤種給我出來。”
葛三的聲音在街上響起。
“……”寧宴猛地睜開眼睛。
“已經到了。”寧謙辭的聲音傳到寧宴耳朵裡。
寧宴撩開車簾瞧見的就是清華園的匾額,還有站在清華園門前罵街的葛三。
她來清華園三次,有兩次都得遇見這個沒腦子的。
講真的……
寧宴對寧朝陽的威懾力有些懷疑了, 前些天葛三才坑了他十萬兩銀子,現在,這女人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又出來招搖了。
寧朝陽就不管管嗎?
“這是?”寧謙辭蹙著眉頭,瞥了葛三一眼,問寧宴。
寧宴沒有立馬回復,她應該說這是姨娘?小妾?還是……
“是寧朝陽的現任妻子,葛家那個和離過的三小姐,虎著呢。”寧宴說話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
寧謙辭笑了笑,眼神淡了幾分。
他的這個姐姐啊,是一點兒也沒有吧父親當回事。
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他自詡已經足夠中正了,卻依舊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