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吩咐喬翹這邊伺候的丫鬟,而是看一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嬤嬤:“去給小小姐梳一個整齊的頭髮。”
嬤嬤應了一聲往喬翹身邊走去。
喬翹到底年紀不大。
反抗的法子只有抓人撓幾下,但是這些對於嬤嬤來說真的是不疼不癢的,尋了兩個聽話的丫頭,讓丫頭護住喬翹,拿著梳子給喬翹梳理了一個這個年紀應該有的雙丫髻。
梳理的整整齊齊,還從梳妝匣子裡拿出一堆銀鈴鐺簪在發髻上。
“小小姐,您看這不就漂亮了。”
嬤嬤說著,對著喬氏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喬氏笑了笑:“喬翹,女孩子就得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就算方才的小辮子是你父親梳理的,但是走出房間的時候還得弄出一個順暢的。”
“哦。”
喬翹無精打采的應付幾聲。
喬氏覺得滿意了,離開了小院。
喬翹哇一聲哭了起來。
趴在房間的軟榻上,伸手把頭髮上的鈴鐺揪了下來。
這什麽鈴鐺的,她一點兒也不稀罕。
頭髮被搞得亂七八糟的,還哭紅了眼睛。
“清芳,清芳我要去找爹爹。”
“姑爺出去談生意了,我的小姐,咱們還是老實一點兒吧,今兒主母心情可是不大好啊!”
“她心情不好,我心情就好了?你是誰的丫頭,你是不是不打算在這裡伺候了。”
“但是……”
清芳為難的,額頭上都糾結出了皺紋。、
若是不勸說著,被主母知道了,少不得一頓懲罰。
“外頭雪太厚了,小姐您如果出去了,肯定是要生病的,到時候姑爺不得難受死,姑爺最心疼您了,您也不能讓姑爺心裡難過對不對?”
“……”
似乎很有道理的的樣子。
喬翹趴在枕頭上哭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
清芳趕緊讓廚房準備上一些薑湯。
房間裡的地龍也讓燒的熱一些。
這大冬日的,哭上一會兒,又睡了,醒了之後說不得多難受。
,
。
一連幾日,通縣的雪花飄飄灑灑的。
斷斷續續的。
但是從沒有停止過。
原本瑞雪趙豐年,但是這會兒雪花不停,村裡的人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甚至都沒有了紡線的念頭了。
走出屋門,瞧一眼剛打掃過又覆蓋一層雪的院子,上了年紀的人都開始惆悵了。
雖然說,大雪對他們這些習慣藏糧食的人來說沒有大的影響、。
但是……
這兩日,糧食價格日益上漲,好多人間眼紅不過,將家裡的糧食賣出一大半,甚至還有全都賣光了的。
家裡沒有余糧,就跟村裡人借,來年有了收成就可以用糧食還了。
這麽一來一會,能夠掙不少呢。
村裡人不全是傻子,但是總有一部分比較憨厚,這不就被人坑了。
村裡這情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寧宴就是看不過去,也沒得說的。
往祠堂走了一圈,祠堂裡面是乾乾淨淨額,供奉的東西也沒有少。
趙良將家裡的兔子伺候好了,在街道上晃悠。
走上幾步,瞧見寧宴。
想了想,換了一個方向,遠離寧宴。
倒不是對寧宴有什麽意見,而是,最近家裡的老娘越發的嘮叨的。
以前蘇氏在的時候,還不顯什麽。
現在……趙良隻覺得煩躁。
說喜歡吳幼娘,但是經過一年多的沉澱,心動的感覺早就放下了,總不能因為他喜歡人家,就糾纏不休吧。
這樣可不是什麽好男人。
只是……
隨便娶一個。
經過蘇氏,經過心動,經過對感情的期待。
趙良也不想將就。
他呢,想要找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
所以就拖了下來。
只是……
自己的老娘對此,似乎很有意見的樣子。
甚至還遷怒到寧宴身上。
尤其是,寧宴成了村長之後……
女人的心思啊!
在家裡也勸說過,但是……似乎女性到了這個年紀都會不講理。
生活中稍稍有些事情,都會自己放大。
趙良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能做的就是距離寧宴遠一點。
趙良的避開,對於寧宴來說一點兒影響也沒有。
天災人禍,最是讓人難以抵抗。
看著被雪白覆蓋的大地,寧宴真的想說一句,幸好這是冬天,是雪災。
而不是夏天的旱澇。
不然……
瘟疫這東西就避免不了了。
在祠堂呆了一會兒,寧宴就往家裡走去。
院子裡少了卷毛,寧宴怎麽都習慣不了,尤其是回家的時候沒有卷毛的迎接,心裡總歸是有些不順暢。
這般感歎一聲。
寧宴將身上的鬥篷緊了一下。
起身往薛先生家裡走去。
卷毛的狗窩似乎厚實了一點兒。
冬日雪大,卷毛也得保暖呀!
寧宴猛地往山上看去……
這會兒天這麽冷,山上的野獸能熬得住嗎?
若是熬不住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寧宴只是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幸好幸好……
幸好想到這些人。
臨近山居住,就是這點的事兒得注意了。
並不是不上山去就安然無憂了。
寧宴回到家裡換上一雙鹿皮的棉靴子,又帶上兜裡,腰上捆著繩子。
將臨近的陳禍一家人接到自家住。
這個時候,有功夫的人得住在一起。才能防范住。
雖然說山上那些畜生不一定會來。
只是,若是真的下來了,不提前準備一番,付出的代價可是生命。
對於生命,寧宴向來是尊重的。
聽了寧宴的話,陳禍的妻子苗氏根本就沒猶豫,抱著孩子將自家的大門鎖上,往寧宴家這邊走去。
寧宴家裡糧食並不少,她也不用跟搬家一樣,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搬去。
所以,到了寧宴家裡也沒有被多少人注意到。
寧宴讓苗氏多費心,又讓武婆子去薛先生家裡一趟,薛先生雖然會一些功夫,但是……
怎麽說年紀都大了。
若是真的有事,山上的東西下來,先禍害的肯定是山腳這一片的。
所以,還是把人接過來的好。
寧宴將自己武裝一下,就往下溝灣走去。
溝子灣臨山,下溝灣自然也是臨山的。
溝子灣可能面臨的危險,下溝灣也有可能。
走出村子,外頭的冷風就跟刀子一樣往臉上割來,稍稍用力呼吸就能感覺到涼風灌倒嘴裡。
在這種天氣下,走上幾步,嗓子都是疼的。
只是,該走的依舊得走,寧宴低下頭,用鬥篷的帷幔遮擋著風。
走到下溝灣,手腳都是冰涼的。
這種天氣,簡直可以跟小冰河時代有一拚了。
寧宴使勁兒呼吸一下,走到學堂這邊,學堂這邊兒都是孩子,孩子比較有活力,倒是受到天氣影響比較小的。
一到課間,院子裡的聲音能把屋頂掀開。
寧宴找到學堂的夫子,建議夫子給放一個小長假。
夫子對寧宴的建議沒有任何意見,這種天氣,若不是因為可以在學堂裡住著,他也不想來學堂。
聽了寧宴的話,早早的散學去,極為鄭重的讓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帶著年紀小的一起回去。
生怕因為散學早,這些孩子不往家去。
夫子交代清楚了,站在外頭看著這些孩子在大孩子的帶領下往村子回去。
寧宴也沒有閑著,跟學堂這邊兒說好了,又往石村長哪裡走去。
石村長聽了寧宴的話,惆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深深歎口氣。
“組織村民巡邏倒是沒有問題,但是,人怎麽能夠打得過畜生呢。”
“總比不巡邏的好。”
男人麽,只要血氣方剛,在生死面前一部人會嚇得尿褲子,另一部分人呢,則是會如同殺神附體。
所以只要帶好開頭,一切都有可能。
當然,若是山上的野獸不下來,那也是最好的了。
畢竟,不下來就不會有傷亡。
至於她的憂慮,變成杞人憂天,那也是一種幸運。
跟石村長商討好一會,例出條例之後,寧宴就離開了下溝灣。
在石村長家裡呆了好一會兒,走出來的時候,天色都暗了下來。
寧宴皺眉,雪地反射著微弱的光,夜裡的路倒是不用照明工具,不過走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
回家的路極為難走,天公不做美,夜裡又下起了雪。
寧宴快走到家裡的時候, 腳步突然頓了下來。
嗷嗚的聲音從山上傳來。
隱隱約約的,跟寒冷的北風融合在一起。
聽起來有些滲人。
不過……
對於寧宴來說,這還算不上什麽,山上的狼嚎,證明山上有狼,沒有聽見虎嘯,證明所處的環境還是比較好的。
最起碼這些動物還沒有組織起來。
千萬別小看動物的智商,在生死前頭,動物也是會聯合起來。
這些事情,在後世的紀錄片上隨處可見。
寧宴覺得自己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
腳步快了幾分,回到村子,喝上一杯熱茶。
胃裡舒服了。
寧宴簡單的跟陸含章商議了一下目前的狀況。
陸含章停了寧宴的想法,眼裡閃過驚訝。
這些……
似乎在排兵布陣上也能用到。他的女人呀,到底還有是他不知道的。
對於這種時不時迸發出讓人眼睛一亮的注意,陸含章倒是沒有任何懷疑。
還是那句話,這世界上的天才多了是了。
若是因為某個人與眾不同,就有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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