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黎銘覺得如此眼熟。確實昨晚上他們才見過面的,當時他坐在眾人身後,隔著火堆他有看過那個姑娘幾眼。眼前的女孩兒和昨晚上的姑娘顯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眼神眉宇間似乎有點不大一樣!
要細說的話,那就是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好像要多了幾分柔弱,她明明是很明豔的眼神,不知怎麽的,黎銘看起來就覺得莫名的有幾分悲婉,幾分癡迷。然而這些,都是昨晚上那個姑娘不曾表現有的。
對於王小波的詢問,女孩子依舊不予理會。王小波也不氣惱,他環視一圈眾人,然後靠近了女孩兒些許,俯下身接著道:“你忘了嗎?昨天晚上你還給我們驅蛇的那種粉末呢,我們都忘了說謝謝了,那個粉末特別管用呢。”
女孩子仍舊是不為所動,王小波不免有些尷尬。他直起身,裝作一副很隨意的樣子。
“原來你住這裡啊!挺好的啊!”
“她不是吟吟!”
“嗯?”
就在王小波漫無邊際的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題,企圖引起那個女孩子“注意”的時候。又是一道冷音從門口傳來,眾人聞聲紛紛回頭,不覺又是一驚!
“她叫小鈺。”
門口的女孩兒邁步走進屋內,眾人驚異的發現她和坐在梳妝台前的女孩子幾乎是一模一樣!若非親眼所見,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梳妝台前的女孩子聽聞聲音,她放下手中的針線緩緩起身,看向走近正她的姑娘,然後輕輕開口叫道:“姐姐。”
門口出現的姑娘走到小鈺身邊,輕輕點頭表示回應。然後她放下背後的背簍,轉身對眾人道:“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裡來的?”
夏妍不確定道:“你是吟吟?”
姑娘點點頭。“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呃……我們……”夏妍犯難的回頭望了黎銘一眼。“我們怎麽找到這裡的,這個說來話長。反正就是誤打誤撞的,然後一不小心就發現這裡了。”
“哦。”吟吟把從背簍裡拿出幾味新鮮的草藥交給小鈺,又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小鈺便拿著這些草藥穿過眾人徑直出門離開。
“吟吟姑娘,恕我我等貿然闖入。當下有一事甚是疑惑,不知姑娘能否行個方便,於我等解答一二。”看著小鈺離開的背影出門轉了身消失不見,黎銘略做沉吟切入話題道。
吟吟把背簍整理好,放到牆角,然後轉身才開始正式審視起這一眾渾身濕透略顯疲態的異鄉人。
“公子客氣,若是不嫌棄就喚我一聲吟吟便好。有何問題但說無妨,我若知曉,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謝過吟吟姑娘了。”得到許肯,黎銘也不打算繞圈子了,當下伸手分別指過王小波拿過來的折疊刀以及梳妝台前的輪椅。
“不知此些物件,姑娘是從何處得來。”
“哦,這些東西,是家妹昨日與我一同進山采藥,後分散時所遇。當時隻覺得稀奇,便撿了回來。”吟吟面露微笑,她的這抹笑意不似小鈺那般來的莫名,不讓人心覺詭異。
“怎麽?公子識得此些物件?”
黎銘點頭:“不敢欺瞞姑娘,也著實巧合,這些東西恰是我等遺落。”
“哦?是遺落何處?”
“深澗!”黎銘正聲:“當時我等被恐怖蛇潮追趕,慌不擇路下,遇一斷崖。”
“崖上索橋年代久遠,我等渡橋未半,橋索便轟然斷裂。所幸得上蒼眷顧,我等雖有損傷,但終究脫險。只是這些隨身之物,不慎掉落些許,今日於姑娘家中得見,莫名感激。”
“公子言重了,家妹確實是於深澗拾得,那即是公子之物,公子隻管拿去便是。”說著,吟吟拉過輪椅正面推向林君宇。
“那就謝過姑娘,此番恩情,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回報。”黎銘他們自然不會客氣,這本來就是他們的東西,如今能夠說的通情理自然是好。當下,夏妍上前幫著林君宇慢慢的將黎銘放下,穩穩的放上了輪椅。
頗為意外的是,吟吟居然也上前來搭了手,她一手掌住輪椅,另一隻手也幫著去扶黎銘。
“各位朋友也別站著了,都快些坐下吧!你看我都給忘了!”吟吟拉開桌子前的長凳,然後托起茶壺往茶碗裡倒了些茶水,招呼著眾人坐下。
“平日裡這些茶碗也就我和妹妹用,現在看起來似乎有所差漏,我這就去拿些來。”
“吟吟姑娘。”看著吟吟就要轉身出門,黎銘叫住了她。
“嗯?”吟吟停步轉身,看向黎銘。
黎銘略做猶豫,然後緩緩搬動輪軲上前,試探道:“還有這些衣物……”
吟吟順著黎銘的手指看向梳妝台上,簸箕裡和自己穿戴的截然不同的服飾。她的眼神微凝,有些謹慎的看著黎銘,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實不相瞞,當時一同墜落深澗的不止於此些物件。還有我們的一個夥伴!”
吟吟不作聲,她凝眉一一看向眾人,似乎是想從他們疲態的臉上辨別出真假。
黎銘臉色誠懇, 他接著道:“如果我們沒有認錯的話,這些衣物正是我們那墜落的夥伴當日所穿著。我希望姑娘可以給我們個解釋。”
吟吟面露思索之色,沉默稍許,然後終於打定了主意,她迎著眾人邁步上前。
“隨我來。”
眾人面面相覷,但現在不是猜忌的時候。他們對望過後,也便紛紛隨著吟吟上前去。
吟吟帶著他們來到榻前,榻上罩有紗簾。紗簾一直是垂下的,此時吟吟走上前,也不多說,輕輕將紗簾拉開,分別掛在兩頭床柱上。
“且看。”
其實不用吟吟說,見她上前拉開紗簾眾人心頭便已隱隱有些想法。此時見她拉開後,已是急不可耐的瞧了過去。
待看清之後,皆是下意識的一陣驚喜,可幾個女孩子轉瞬又是一陣喜極而泣。
榻上躺著蒼白人兒,無疑正是蔣欽豔。吟吟她們為她換上了乾淨的苗裝衣物,她的身上搭著一條薄被。
她像是一早就察覺到了眾人的到來,她睜著眼睛滿臉淚痕。她抬起一隻手放到嘴邊,張嘴緊緊咬住自己忍著不哭出聲來。
此時紗簾大開,眾人悉數圍在榻前,她也已無法強忍,開始止不住的輕聲抽泣,眼裡的淚珠化作珍珠斷線,紛紛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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