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維格多利酒吧。
今天是服部彥雄和常紅綾訂婚的日子,酒吧門前停著一溜兒小轎車,堰津很多紳士名流都到場祝賀。
服部彥雄難得沒穿軍裝,一身筆挺的西服,系著淺色斜紋領帶,看上去也有幾分儒雅氣質,此刻正端著酒杯,笑容可掬的招呼著來賓。
服部美奈走了過來,說道:“哥,怎麽沒看見新禹?”
服部彥雄喝了一口酒,說道:“他在調查一件很重要的案子,沒時間過來。”
服部美奈有些不太相信,說道:“你不會是沒邀請他吧?”
“薑新禹兩次救了你,我怎麽會不邀請他。”服部彥雄微笑著和不遠處的吳敬堯互相舉杯致意。
“唉……”服部美奈歎了口氣,滿臉的不高興。
服部彥雄問道:“綾子呢?”
“在和佐藤太太說話呢……”服部美奈心不在焉的說道。
不遠處,身穿西式禮服的常紅綾唇紅齒白優雅得體,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是當之無愧的全場焦點。
看著自己的未婚妻,服部彥雄的心情十分愉悅,在他看來,能在戎馬生涯中覓得如花美眷,對於一名軍人來說,算是上天對你自己的格外恩賜。
“鈴鈴鈴鈴鈴鈴!”吧台的電話響起。
服部生拿起電話:“喂,你好。”
“是維格多利酒吧嗎?”電話裡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聲音。
“是。您找哪位?”
“請讓吳敬堯局長接電話。”
“好的,請稍等。”
服務生大聲說道:“哪位是吳敬堯局長,有電話找您。”
吳敬堯邁步走過來,拿起電話:“喂,我是吳敬堯。”
“吳局長,我是明德中學陳老師,貴公子剛才不慎從樓梯摔下去,已經送去醫院了,知道你在參加酒會,就打電話通知你一下。”
“摔的嚴重嗎?”吳敬堯就這麽一個獨子,關切之心自不必說。
“後腦摔破了,流了很多血,校醫說可能需要輸血……”
“在哪家醫院?”
“康民醫院。”
“好,我馬上就去!”
吳敬堯知道兒子的老師姓陳,但是從來沒見過面,電話裡更是難辨真偽,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他並沒有馬上離開。
“給我查一下明德中學的電話號碼。”吳敬堯對服務生說道,他想印證一下事情的真偽。
服務生拿出郵電局印製的電話薄,翻到學校一欄找到明德中學的名字,說道:“41575。”
按照號碼撥過去,聽筒裡傳來佔線的提示音,反覆打了幾次都是一樣結果。
吳敬堯放下電話,想了一會,起身來到服部彥雄跟前。
“服部少佐,實在很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吳局長,出了什麽事?”服部彥雄客氣說道。
其實按照官職來比較,吳敬堯比服部彥雄還要高兩級,若不是當了漢奸,一個長官怎麽也不會說話如此謙卑。
“老師剛剛打來電話,犬子在學校不慎摔傷,送到康民醫院去了,聽說可能還要輸血……”
家裡出了這種事,服部彥雄自然是不便阻攔,他親自送吳敬堯到門口,然後轉回身來到吧台,把空杯一放,對服務生說道:“再來一杯!”
電話機還放在吧台,上面貼了一個小標簽,寫著一串數字,一般來說,貼在電話上的數字就是本機號碼。
服部彥雄想了一下,
問道:“這是酒吧的號碼?” “是的。”服務生恭敬的回答。
“我打過你們的電話,並不是這個號碼。”
“哦,這是新號碼,原來的號碼三天前就停用了。”
服部彥雄霍然站起身,拿過電話薄快速翻到娛樂業那一欄,找到維格多利酒吧的名字,上面登記的依然是老號碼。
既然這種全市通用的電話薄還登記著老號碼,那位陳老師是怎麽把電話打到維格多利酒吧?
服部彥雄招手叫過宮本,低聲說道:“你多帶一些人,沿著去康民醫院的路上,一直追下去,我懷疑有人要對吳敬堯不利!”
“是。”宮本匆匆走了出去。
從維格多利酒吧去康民醫院,車程最少需要四十分鍾,吳敬堯不斷的催促著司機開快一點。
在前面開道的警衛車忽然車身一震,猛然熄火停在路邊。
吳敬堯趕緊讓司機停車,他是重慶方面重點的暗殺對象,在安全方面絲毫不敢大意,平時不帶著五六個貼身保鏢,根本不敢出門。
車剛一停穩,前車一名保鏢跑了過來,吳敬堯搖下車窗,問道:“怎麽了?”
“局長,車壞了,走不了了。”
“出來之前, 車不是檢查過嗎?”
“司機說是發動機的問題,我也不太懂……要不,我把司機叫來,您問問他?”
“算了算了!問了也一樣是走不了……”吳敬堯煩躁的說道。
“局長,我這就去打電話叫人來修理。”
“等修理工過來把車修好,怕是天都亮了!”吳敬堯惦記著兒子的傷勢,一分鍾也不想多等,說道:“這樣吧,來兩個人上我的車,其他人等著修車。”
“是!”
吳敬堯的車裡除了司機之外,只有一名保鏢坐在副駕駛位置,警衛車裡算上司機一共五個保鏢,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警察,現在這麽一分派,等於是少了一半警力!
轎車繼續向前行駛,差不多十幾分鍾後,行駛到一條相對僻靜的路段,兩邊都是平民區,迷宮一樣的巷子縱橫交錯。
路邊的公用電話亭裡,電話驟然響起,一直等著的一名男子拿起電話:“喂,我是老虎。”
“他過去了,一輛車,三個保鏢,估計再有五分鍾就能到你那裡。”聽筒裡是一個低沉的聲音。
“知道了!”
他出了電話亭,快步走進路邊一家廢棄的土坯房內,屋子的地中間放著一個火盆,四個男子圍坐在一起,一邊低聲交談一邊烤火取暖。
“吳敬堯馬上來了,準備動手!”進來的男子說道。
“麻子,你槍法好,這個你來!”他拎過一個長條形布袋,扔給了其中一個人——化了妝的麻克明。
麻克明把布袋解開,裡面赫然是一支八成新的卡賓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