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雲密布,偶爾一道無聲的閃電劃破天際。
薑新禹的車剛剛停穩,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服部美奈快步來到車窗旁,說道:“怎麽來的這麽晚?”
“處理一點公務。”薑新禹下了車,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看樣子這場雨不會小。”
服部美奈拉著薑新禹的手,說道:“快點吧,就等你了。”
“少佐回來了嗎?”
“早就回來了。”
“晚上有點輛,你應該多加一件衣服。”
“沒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冷。”
六月初的天氣,服部美奈上身穿著一件對襟敞袖衫,下身是一條格紋裙子,看上去顯得有些過於“清涼。”
兩人說著話,邁步走進客廳,常紅綾正在擺放杯盤。
“服部夫人,你好。”薑新禹額首致意。
常紅綾穿著寬大的和服,微微躬身說道:“你好,薑隊長。”
服部美奈問道:“哥哥呢?”
常紅綾:“在樓上洗澡,馬上就下來……美奈,你去把那瓶蘇維翁拿來,在酒櫃的第三個格子裡。”
“我知道。”服部美奈腳步輕快的去拿酒。
常紅綾一邊側耳聽著洗漱間的動靜,一邊低聲說道:“聯絡上淺野了嗎?”
薑新禹:“淺野已經叛變了。”
常紅綾吃了一驚,說道:“確定嗎?”
薑新禹:“基本確定……”
洗漱間房門一響,服部彥雄邁步從樓梯下來,薑新禹站起身,躬身施禮:“少佐。”
服部彥雄微笑著說道:“在家裡不用太客氣。”
說話間,服部美奈拿著一瓶葡萄酒走了出來,探身對廚房裡說道:“梁媽,可以開飯。”
服部彥雄看了看妹妹,皺著眉頭說道:“我記得你剛下穿的不是這套衣服。”
服部美奈把葡萄酒放在桌子上,含含糊糊的解釋著說道:“剛才那件衣服……弄髒了,綾子知道的……”
常紅綾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看見某人本來要出去迎接客人,忽然又跑進房間換了一身新買的衣服。”
服部美奈滿臉通紅,佯嗔著說道:“本來就髒了嘛!”
服部彥雄輕咳了一聲,說道:“今天算是一頓家常便飯,大家不用拘謹,都坐吧。”
薑新禹看了一眼酒瓶上的商標,驚訝的說道:“蘇維翁……想不到在堰津還能喝到這麽好的葡萄酒。”
服部美奈搶著說道:“是佐藤社長送來的,哥哥說比一隻羊還要貴。”
常紅綾笑道:“就因為是好酒,你才非要把薑隊長請來。”
服部美奈嘟囔著說道:“大家都嘗一嘗有什麽不好……”
服部彥雄親自打開木塞,說道:“美奈說的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的東西就應該分享。”
常紅綾接過酒瓶依次斟酒,說道:“美奈,普通酒口感很好,你要不要喝一點?”
服部美奈連連搖頭,說道:“上一次喝花雕,你也說口感好,還不是把我喝醉了。”
“你喝一杯,就等於吃了一隻羊腿,真是不想喝?”常紅綾打趣著說道。
服部美奈不為所動,看著傭人端上來的鹽水對蝦,說道:“不喜歡喝酒,我喜歡吃蝦。”
常紅綾把酒瓶放下,漫不經意的說道:“中國人把蘇維翁翻譯成長相思,據說情侶之間喝了這種酒,感情就會更上一層樓。”
服部美奈瞪大眼睛,說道:“真的嗎?”
常紅綾:“不相信我,你可以問問薑隊長。”
薑新禹笑道:“蘇維翁有好多翻譯名稱,長相思只是其中一種……”
“寓意這麽好,我也要喝一點。”服部美奈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服部彥雄舉起酒杯,說道:“好了,我們一起喝一杯,祝願帝國永遠強盛,你我順心如意!”
常紅綾附和著說道:“帝國永遠強盛,你我順心如意!”
服部美奈悄悄拽了一下薑新禹,低聲說道:“我們一起說好不好?”
薑新禹面色平靜的點點頭,和服部美奈一起說道:“帝國永遠強盛,你我順心如意!”
心情各異的四個人,歡聲笑語的坐在一起吃飯,真正快樂只有服部美奈一個人。
“一點都不好喝。”服部美奈隻喝了一口,就皺著眉把酒杯推到一邊。
“這麽貴的酒浪費了太可惜,服部君代勞了吧。”常紅綾伸手去拿服部美奈的酒杯。
“哥哥不能喝……新禹,你喝了吧。”服部美奈馬上把酒杯拿起來,放到薑新禹面前。
常紅綾看了薑新禹一眼,感歎著說道:“聽服部君說,小時候美奈不喜歡吃的東西,都是哥哥收拾殘局,現在終於有人接替這件事了。”
服部美奈急忙解釋著說道:“酒杯上有口紅印,所以……”
說到這,自己也覺得失言,紅著臉住口不說。
常紅綾微笑著說道:“不用解釋,明白了。”
男女情侶之間能毫無避諱的共用一隻杯子,自然是關系到了一定程度。
服部彥雄舉杯和薑新禹碰了一下,說道:“今天下午我去了紅橋警察局,當場撤了緝私科科長……唉,說起來,還是你在緝私科的時候,辦事比較得力。”
服部美奈得意的說道:“新禹做事就是比他們有頭腦!”
薑新禹放下酒杯, 說道:“緝私科那邊出了什麽事?”
服部彥雄搖了搖頭,說道:“走私泛濫,查辦不力,這樣的緝私科長,我要他有什麽用!”
薑新禹想了想,說道:“最近確實有不少軍需物資流到黑市,我也在督促下面人加緊偵辦。”
服部彥雄:“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煤油、鹽等等,這類物資被反抗分子收購,然後偷運到冀中。”
薑新禹沉吟著說道:“我覺得數量不會太大,大部分都被老百姓買去了。”
服部彥雄搖搖頭,說道:“堰津有鹽場,販賣私鹽的問題一直很嚴重,偵緝隊在這方面有沒有什麽情報?”
服部彥雄其實就是想側面探聽一下李鍇的情況,多疑的性格讓他對薑新禹也不是十分信任,尤其在確定共黨奸細刀鞘潛伏在偵緝隊之後。
薑新禹心裡在微笑,他一直在等服部彥雄主動提起這個話頭……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