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喬慕才說道:“胡小姐,剛才的事,就拜托了!”
藍蝶兒說道:“喬先生,其實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獨斷專行慣了,別人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薑新禹在一旁說道:“獨斷專行這四個字,胡小姐最好不要用在戴老板身上。”
藍蝶兒不以為然的說道:“朋友之間,如果連真話都聽不進去,那還有什麽意思?”
薑新禹耐心的解釋著,說道:“我是說,我和喬先生都是戴老板的手下,你這樣說我們的上司……”
對於軍統的家規,藍蝶兒多少了解一點,正常來說,私下批評長官,這種事必須上報!
現在的這種情況,會讓喬慕才和薑新禹為難,藍蝶兒批評戴老板獨斷專行,報還是不報?
想明白了這一節,藍蝶兒連聲道歉,說道:“哦,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喬慕才擺了擺手,笑道:“沒關系,我們就當沒聽見好了。況且,朋友之間的閑談,想必戴老板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會介意。胡小姐,你說呢?”
藍蝶兒微笑道:“以我的了解,他還沒那麽小氣!”
喬慕才雙手一攤,笑道:“那就是沒事了。胡小姐,我們就不打擾了,再見!”
藍蝶兒舉手示意,說道:“請等一下。”
她匆忙進了臥室,過了一會,手裡拿著四張電影票走出來,說道:“這幾張絕代佳人的電影票送給你們,有時間的話,兩位可以帶著太太去消遣一下。”
“好好好,到時候一定去。”
“謝謝胡小姐。”
“再見。”
“再見。”
下樓的時候,喬慕才歎道:“花了大價錢,訂做了這尊玉觀音,沒想到根本沒用上!”
薑新禹拎著皮包,跟在喬慕才身後,勸慰著說道:“只要是好東西,肯定有用得上的一天。”
喬慕才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敢直接給戴局長行賄,隻好試圖從藍蝶兒身上打開缺口,期盼著枕頭風能起作用。
因為坊間有一種半公開的傳聞:藍蝶兒其實是戴局長的情人!
傳聞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敢打包票,但是有一點可以證實,藍蝶兒和戴局長關系確實不一般!
“站長,您怎麽稱呼她胡小姐?她用了化名?”薑新禹不解的問道。
對這些電影明星,薑新禹向來沒什麽興趣,最近幾天,童潼經常講關於藍蝶兒的事,他這才多少了解一點。
“藍蝶兒是藝名,胡美娟才是她的名字。”
“哦,原來是這樣……”
喬慕才想了一下,說道:“你的那位女字旁朋友,說的是童潼吧?”
薑新禹笑道:“是。要不然,我哪知道藍蝶兒在哪結的婚。”
“看起來,你們倆相處的還不錯。”
“還成。”
“我就說嘛,人家千金大小姐不避嫌,住在你家裡,你要說是普通朋友,那可是你的不對了!”
“您說的對。”
“明確關系了嗎?”
“站長,我是這麽想的,童潼住在我家裡,已經說明問題了,就沒必要非得說出口吧?”
“說的倒也是……那你剛才跟藍蝶兒說什麽,別人誤會你和童潼關系之類的話?”
“我當時那麽說,是為了開解藍蝶兒,消除她和咱們的抗拒情緒……”
“唔……你做的很好!”
薑新禹不想因為童潼的事,再和喬慕才多費口舌,反正過一段時間,童潼就會離開堰津,到時候這個“麻煩”也就不存在了!
…………
軍統堰津站。
一輛黑色福特轎車停在樓下,司機班的兩名維修工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
這件案子由情報處負責,馮青山派了專人在一旁監督。
其中一個維修工直起腰,對情報處的特務說道:“車子有輕微剮蹭,沒啥大問題,可以繼續使用。”
另一個維修工從後車座鑽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小鑰匙,說道:“這是啥?”
特務接過鑰匙,仔細看了一會,說道:“好像是手銬鑰匙……在哪找到的?”
維修工說道:“車座夾縫裡,差點劃傷我的手……”
特務思索了一會,快步走進樓內。
來到情報處處長室,他伸手敲門,“篤篤!”
“進來。”屋子裡是馮青山的聲音。
特務推門走了進去,躬身說道:“處長,有新發現!”
看了一上午的文件,本來昏昏欲睡的馮青山,精神立刻為之一振,連忙問道:“什麽發現?”
特務近前一步,把小鑰匙放在桌上,說道:“剛剛在那輛福特車裡發現的。”
“趙宇開的那輛福特?”
“是。”
“在哪發現的?”
“後車座夾縫裡。”
軍統的各個部門,習慣隨身攜帶手銬的只有行動隊,因為他們的工作就是抓人,需要這種東西。
馮青山想了一下,伸手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電話響了一會,無人應答。
他又撥了幾個號碼。過了一會,電話接通。
“喂,找誰?”
“孫傑在嗎?”
“等一下。”
又過了一會,電話裡傳來孫傑的聲音,說道:“喂,哪位?”
“我是馮青山,薑隊長去哪了?”
“不知道。”
“這樣吧,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是,我馬上到。”
幾分鍾後,孫傑來到情報處長室。
馮青山把鑰匙順著桌面推過去,說道:“孫傑,看看這個。”
孫傑拿起鑰匙,仔細看了看,篤定的說道:“手銬鑰匙!”
“我叫你來,就是想讓你認一下,這把鑰匙是誰的?”
孫傑目露疑惑之色,問道:“這鑰匙……”
馮青山說道:“鑰匙是從趙宇那輛車裡找到的,我懷疑可能和凶手有關。”
孫傑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趙宇的手銬鑰匙?”
馮青山搖了搖頭,說道:“趙宇的東西都檢查過了,手銬和手銬鑰匙都在機要室,他不是行動人員,平時很少帶這種東西出門。”
孫傑驚訝的說道:“您……您懷疑是行動隊的人殺了趙宇?”
馮青山往椅背上一靠,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要不是因為孫傑是行動隊的人,他才懶得解釋這麽多。
他忍著氣繼續說道:“孫組長,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懷疑行動隊,這是排除法,懂嗎?這種手銬鑰匙,並不是軍統部門獨有。警察局、稽查處,很多部門都有,而且數量很龐大,想要一一核查根本做不到。如果能首先排除我們自己,這件案子才能有序展開!”
孫傑哦了一聲,又看了看手裡的鑰匙,說道:“單從鑰匙表面,啥也看不出來,除非挨個手銬試,打開誰的手銬,鑰匙就是誰的!”
馮青山眼睛一亮,心想這雖然是個笨辦法,不過,卻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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