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頑不化!”隋文帝文獻皇后、唐世祖元貞皇后的侄子、偽唐工部尚書獨孤懷恩的眼睛一眯,直接下令道“攻城!”
韋霽的侄子、虞州刺史韋義節出言諫道“獨孤尚書,蒲阪城高池深,我軍累攻數月不克,如今驟然猛攻,急切難下,還望稍安勿躁,以待來日!”
聞言,獨孤懷恩的眼睛一瞪,道“以待來日?等到什麽時候?這堯君素就是個木魚腦袋,曾是晉王府上的侍衛,楊廣對其多有恩惠,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為隋室殉葬了,你還指望他開竅嗎!?”
韋一節皺眉道“可,一味的強攻也不是辦法啊!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獨孤懷恩喝問道“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見此,韋一節不敢頂撞,隻得拱手道“如此,末將願為大人一搏!”
聞言,獨孤懷恩大喜,道“好!本座令你統軍進攻!”
“呂紹宗何在!?”獨孤懷恩又問道。
“末將在!”一個全身披掛的七尺漢子應聲而出。
“令你親自率部督戰攻城,破城後,本座記你為首功!”獨孤懷恩徑自下令道。
“諾!”呂紹宗聞言大喜,急忙跑到前軍,指揮起由義軍改編而來的唐軍,列陣整隊。
而韋一節高聲在前軍下令道“擂鼓吹號~!”
突然,城外響起了一聲又長又響的聲音,象是從地底傳來,沉悶,單調,如同一個人在你的耳邊吹著法螺號角,震得人的耳膜伴隨著心跳一起,撲通撲通地直抖,說不出的難受!
這聲音又長又悶的鼓角之聲漸漸地平息,刹那間,如同平地響了個炸雷,數不清的狂野的鼓號之聲,幾乎在一瞬間響起,伴隨著胡人們拚命的叫囂與戰吼之聲,如同千萬條野狼獵豹在齊聲地咆哮,從東方唐軍陣地前,滾滾而來,就連護城河的河水都為之微微地沸動,魚兒都不再沉底,紛紛跳上水面,拚命地撲騰和掙扎起來了。
堯君素身為百戰宿將,自然知道唐軍這是在以壯聲勢,同時震懾敵膽、削弱守城的防守意志。於是,堯君素沉聲下令道“王行本,擂鼓!弟兄們隨我一起呐喊,風,風,風!”
“諾!”聞令的朝散大夫、悍將王行本赤膊上身,親自抄起大號鼓槌,賣力的敲打起城樓前的大鼓,城上的隋軍將士們也紛紛雙手上揚,直接把手中的矛槊上舉,高聲喊道“風~!風~!風~!”
堯君素面對著如今的絕境,他用盡全身力氣,使勁呐喊道“大隋~!大隋~!大隋~!”
很快,整個蒲阪城頭,所有人都在一邊高吼,一邊揚起手中的武器,那聲音如同千軍萬馬在怒吼“大隋~!大隋~!大隋~!”
見呐喊不管用,韋一節當即指著新近修補的蒲阪城牆,大聲命令道“投石車,準備~!”
三十多部投石車已經安放就位,放在離城牆大約四百步左右的地方,數百名唐軍軍士,站在這些投石車之後,數不清的石塊裝載在板車之上,置於這些投石車的一邊,所有的力臂之上的巢囊之處,已經放上了幾斤到十幾斤不等的石塊,只等一聲令下,就會萬石齊發。
見此,堯君素厲聲高喝道“布幔~!”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在蒲阪城的城頭響起,連響三聲,從女牆的垛口處,一下子伸出了幾百根長長的竹杆,足有六七尺長,每根竹杆之上,掛著足有一丈多長的布帛,三四層厚,看起來象是幾床厚厚的棉被,把整個蒲阪城的城牆與垛口,都緊緊地蓋在了這個被子之中。
幾乎與此同時,城外三、四十部投石車的力臂,重重地垂下,隨著拉著前力臂的唐軍士兵們,在喊著號子的配合下的整齊發力,數不清的飛石鋪天蓋地,直接砸向了遠處的蒲阪城牆。
“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如同是重拳擊中了敗革的那種聲音,百分之九十的石頭,直接砸到了這些布帛之上,給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最後等到撞上城牆之時,已經是綿軟無力,只是在城牆之上磕下了幾層灰土,就掉落了城下,很多石頭滾進了城外三丈左右的護城河裡,“撲通”“撲通”的聲音不絕於耳,泛起了陣陣水花。
偶爾也有幾塊石頭越過了這些布帛,砸上了蒲阪城的城頭,一些樓宇,箭樓被砸中,幾處哨塔轟然倒塌,而有十幾條這種厚布,也隨著這些石塊與城樓的落地,被帶得掉到了地上, 但很快背後又伸出新的掛著布匹的竹杆,轟擊持續了足有十幾輪,蒲阪城下積石都有半尺之高,而那厚厚的布層仍然完美地包裹著整面城牆,連一點牆面也沒有露出來。
“嗤~!”韋一節仿佛早就能預料到結果,數月來雙方攻守上演了數十次,雙方都知根知底、手段用盡。他嗤了一口氣,仿佛是要發出這數月來的悶氣,下令道“蟻附攻城!”
早就等待不及的呂紹宗當即一甩膀子,大聲道“弟兄們,隨我攻城!”
只見,唐軍士兵在呂紹宗的指揮下,由盾牌兵頂在前面,舉著大盾,快速前進。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唐軍在呂紹宗的指揮下,在蒲阪護城河邊站定,幾百面大木盾牌被迅速地安置到了軍前,
,形成了一道屏障,而三千多名唐軍弓箭手,紛紛從盾牌後面鑽出,對著城頭開始拉弓放箭,輔兵們扛著沙包,土囊,象老鼠和螞蟻一樣地紛紛從盾牌後鑽出,把這些東西扔進那乾涸的護城溝裡,很快,這道只有五尺寬,四尺深的土溝,基本上就平整了。
一陣陣烏黑的箭雨從陣形中騰出,飛向了城頭,而堯君素早就對唐軍的進攻手段了如指掌,早就讓士兵們躲藏在盾牌掩體之後,整隊整隊的隋軍刀斧手集結在城牆下的甬道前待命,隨時準備上城,給予膽敢攻城的唐軍以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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