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的手中持著的鳳翅鎏金鏜就正好刺在一個魏軍士兵的腹部,腸子在一點一點地順著傷口往外流出,甚至這個人在夜裡吃過的食物,所變成的還沒有完全消化的糞便,也是清晰可見,血腥的味道刺激著所有的隋軍戰士,讓他們雙眼血紅,殺意大增,甚至有些人開始不自禁地舔起了嘴唇,就如同要撕咬獵物的狼群一般。
宇文成都的聲音冷酷無情地響起:“都給我加快速度,一個敵軍都不要放過,此戰只要腦袋,不要俘虜!”
隨後,只見宇文成都猛地一挑金鏜,只聽“噗”地一聲,這具屍體凌空就給拉扯成了四五塊,內髒如同倒出口袋的谷子一樣,與屍塊一起,灑起漫天的血雨,染得宇文成都身邊的十余名戰士,渾身上下皆是。
得令的渾身是血的大隋軍士們,瘋狂呐喊著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利斧,隻一揮舞,這些黑漆漆的魏軍首級,就從脖子上分了家,這些殺人機械而迅速的驍果軍戰士,抓著發辮,把首級提了上來,往腰間一別,順勢飛起一腳,將屍體踹向一邊。
魏軍開始便受到隋軍的震懾,望著同伴的首級,內心早已膽寒,此刻,他們的頭目已經死了,剩余的圍巾士兵完全被嚇破了膽哭喊著饒命,有幾十個硬氣的家夥拚命地想要反抗,奈何寡不敵眾,很快,這些人就給如狼似虎的驍果軍將士們如砍瓜切菜一樣地斬盡殺絕,而斷頭處流出的血水,如同一道道的血溪,匯流成河,仿佛在無聲的控訴隋軍的暴行,一如這些死者最後的怒號,戰場之上,陷入了一陣死寂班的修羅節奏。
一個多時辰後,只見魏軍營地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地上的幾千具屍體,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全都是給砍的四分五裂,成群結隊的烏鴉和禿鷹,正從空中不停地飛下,啄食著那些死人的血肉,一邊的林子裡,綠芒芒閃著的,是大批野狗的眼睛,只等隋軍士兵一走,就會享用這些屍體的美食,仍然有幾千名隋軍戰士,漫步於這些死人之間,查取還有誰的首級沒被取走,或者是手指上身上有什麽值錢的金銀飾物。
宇文成都抹了把臉上沾滿的血漬,大聲下令道:“所有人聽令,限你們在半個時辰內拿著手裡的首級去記功,半個時辰後,全家集合,去往第九處營寨!”
得令的隋軍將校皆高興的歡呼著拿著自己斬獲的頭顱趕往中軍監察禦史處記功,很快,中軍便堆放了二、三千個魏軍的首級。
宇文成都興奮地趕到中軍,搓著手,道:“斛斯將軍,咱們帶著這些首級趕快前往第九處魏軍營寨吧,聖上趕時間,怎麽得加快進度!”
斛斯萬善衝著宇文成都豎了個大拇指,讚道:“好小子,剛剛老子在後面看你可是大展神威啊!怎麽樣,殺得爽不爽,記了自己殺了多少個嗎?”
宇文成都毫不在意地道:“大幾十個吧,這些小兵的功勞我才不在意呢,只要我們這樣殺下去,魏軍早晚會軍心大亂、全家崩潰,到時候破敵的首功就是我們的了!”
斛斯萬善重重地朝宇文成都的胸口錘了一拳,道:“好小子,有老子當年的風范!老子這兩萬多人就聽你的,一座一座營寨的屠!哈哈!”
宇文成都雙手持鏜,鄭重地道:“如此,成都多謝將軍成全!”
數日後,魏軍中央大寨,寨內的士兵皆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收拾行囊,準備時刻溜溜球了。
“聽說了嗎,前面的營寨被隋軍接連攻破,寨內所有人無一生還,全部被隋軍殺了呢!”
“是啊,隋軍三通鼓罷,開始進攻後就不收俘虜了,所有寨內的活物一個都不留呢!”
“哎,我還聽說啊,把弟兄們的腦袋堆成了京觀,可嚇人了!”
“這樣下去,咱老李可是要溜溜球咯!”
“溜了~!溜咯~!”
而中軍帥帳內也是一片悄然,張亮緊縮著眉頭,伏案在地圖上,死死的盯著眼前己方漸漸被拔除的山寨,一言不發。
郭孝恪焦急地在帳內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不時的唉聲歎氣、捶胸頓足。
“哎,老郭啊,你別晃來晃去,晃得老子煩死了!”原本就因為騎兵部隊傷亡過半而心情極度糟糕的丘孝剛不滿地衝郭孝恪嘟嚷道。
郭孝恪走到張亮身邊,焦急地道:“張將軍,你倒是拿個注意啊!那斛斯萬善讓宇文成都打先鋒已經連破我軍九座營寨內,而且都是屠殺殆盡,一點都不給弟兄們活命的機會,現在,咱們其他各寨的弟兄們都是人心惶惶,已經有兩座寨子舉白旗投降了!咱們再不想點辦法,恐怕以後的寨子都會不戰而降了!”
丘孝剛也跟著嚷嚷道:“要我看,讓老子帶著騎兵突襲他一波,好歹給弟兄們看到點希望不是嗎!?”
張亮歎了口氣,道:“可是楊恭仁還有兩萬多人一直跟在斛斯萬善身後不遠處,咱們要是貿然支援,恐怕殺有去無回啊!”
郭孝恪無奈道:“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啊!要是弟兄們知道只要被隋軍圍住就絕無生還的可能, 恐怕弟兄們都會喪失抵抗的意志啊!要是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咱們的第二道防線就要崩潰了!”
丘孝剛憋著嘴道:“要是不能再外面打,乾脆就全部縮回城裡去,也省得在野外給隋軍亂殺!”
張亮勾了勾嘴,道:“咱們這第二道防線就是盡量保存有生力量的同時拖延隋軍進兵時間的,現在看來,只能冒險支援一波了,否則全軍崩潰,士氣全無的情況下,黎陽倉城也很難堅守了!”
郭孝恪問道:“那你有什麽打算?”
張亮沉聲道:“我意,由你率領五千人支援前線,攻襲斛斯萬善所部,丘孝剛帶上剩余的所有騎兵跟在你後面,要是你被楊恭仁圍住,也能救你出來。這樣,既給了其他寨子弟兄們以堅守下去的希望,又不會損失太大,可謂是一舉兩得!”
聞言,郭孝恪點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我這就去準備!”
丘孝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跟上郭孝恪的腳步出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