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終於安頓好驍果軍眾將校,看著他們喜極而泣、高高興興地走出兩儀殿的大門,楊廣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終於算是完全放下了。
這下不僅一舉解決了驍果軍對自己的安全,反而將驍果軍再次拴在了自己的戰車上,可謂是化敵為友啊!
不過,此事也引起了楊廣對自己安全保衛的憂慮,覺得前身隋煬帝對自己的保衛工作太不重視了,只知道將人都拴在自己身邊,卻又從心裡厭惡這些丘八,既不懂得與丘八們打成一片,廣結人心,又不懂得分權,讓他們相互製衡。
如今,楊廣身邊的武裝力量主要分外內外兩軍,外軍為來護兒的右翊衛水師、陳棱的右禦衛府兵和驍果軍,內軍則是以宿衛為主,外加數百給使。
所謂宿衛即在宮禁中值宿,擔任警衛侍從。其人員大多由關隴世家子弟構成,這些世家子大多是來鍍金的,一般是宿衛個幾年就會外放為官,此乃是大隋世家天下的特點。
這些宿衛都是世家子,一般都是從小習文練武,個別人的武藝甚至極其出色,即使是主修文采的士子,一般也有兩手三腳貓的功夫。他們都是來自各個大大小小的數千個家庭,雖然個人武藝高超,但是平時就是站個崗、巡個邏,極少參加列陣配合作戰的訓練,所以一旦遇到如驍果軍這種集天下精銳軍隊的突然進攻,打起來,這些宿衛全都是各自為戰,毫無配合,完全就是不堪一擊。
最要命的是,現在天下大亂,關中已經落入了李淵之手,這些關隴世家子的親人大多都生活在李淵的治下,甚至還有些宿衛的家人已經投靠了李唐政權,這李唐政權要是來一手陰的,楊廣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楊廣就是一陣後怕,這皇宮禦營的制度必須要進行修改了,這可是直接關乎到自己身家性命,這件事如果沒處理好,自己睡覺都不安心。
而且驍果軍是現在朝廷最重要的一股軍力,這十幾萬人,如果全都交給獨孤盛管,楊廣還是有點不放心。
雖然正史上,獨孤盛是個英勇就義的忠臣形象,但楊廣覺得人都是會變的,現在沒有反心,不代表以後沒有。而且就算獨孤盛永遠沒有反心,但他的能力也是個疑問號,史書上和印象中,楊廣對於獨孤盛的軍事能力,一直都不甚清楚的。
畢竟對決李密可馬虎不得,楊廣實在不放心將十幾萬人完全叫到一個自己不甚了解的人手上。這不等於是賭博嗎!?
“聖上!”
正想著,楊廣身前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楊廣猛地一抬頭,只見虞世基正畢恭畢敬的衝著自己行禮。楊廣才想起虞世基是內史侍郎,自己給了他進殿無需稟報的特權。
“哦,是播郎啊!對於驍果軍的賞賜,詔命發下去了嗎?”楊廣問道。
“發下去了,裴尚書已經親自去驍果軍中進行落實了。”虞世基先回答了楊廣的問題,然後稟報道:“聖上,宇文協和宇文皛兩兄弟求見。”
楊廣沒多想,直接道:“宣!”
這宇文協和宇文皛是親兄弟,都是安德縣公宇文靜禮與隋文帝的女兒廣平公主的兒子。
兄長宇文協官至右翊衛將軍,在江都之變中奮力抵抗,不幸遇害。
弟弟宇文皛家中排行第三,所以時人稱為“宇文三郎”,官至千牛備身。宇文皛從小就寄養在皇宮中,被舅父隋煬帝特別寵愛,經常陪著隋煬帝遊玩宴樂,出入皇帝寢宮和后宮無所顧忌。
宇文皛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因為出入宮廷無所禁忌,所以宇文皛與眾多妃嬪和公主保持著曖昧關系,曾因和宮亂而被人檢舉。事發後宇文皛惶惶不可終日,不敢面見隋煬帝。
他的哥哥宇文協於是上奏道:“宇文皛已經長大了,不適合再留在宮廷。”但隋煬帝不以為意,把他找回來,仍然寵愛如初。
江都之變時,宇文皛發覺異變,準備入宮啟奏,但卻被裴虔通攔下。不得已,宇文皛帶著五十名家丁強闖皇宮,準備救援隋煬帝,寡不敵眾下,英勇就義!
這兩兄弟都是楊廣的外甥,深受器重,他們自己也不負聖恩,在危機時刻沒有忘掉本分,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仍然盡了一個外甥、一個臣子的本分,可謂是值得信賴的帝黨。
少頃,一身武將打扮的宇文協和一身花花公子打扮的宇文皛壓著一個穿戴著緋紅色襆頭袍衫的太監來到殿內。
不待行禮,長得英氣一點的宇文皛率先邀功道:“舅舅,在您訓斥那些個驍果軍將校的時候,我就發現這老狗太不正常了,不光眼神一直躲躲閃閃、飄忽不定, 而且還一直躲在人群後面,似乎生怕別人認出他來。然後,我和大哥就偷偷跟蹤他,發現這老狗假傳聖上旨意,想要偷偷逃出宮去,不巧,被我們兄弟倆給逮了個正著!”
面相沉穩憨厚一點的宇文協卻是正兒八經地行禮道:“末將宇文協,拜見聖上!”
“哦,這不是魏司宮嘛!”
楊廣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魏司宮,他是陪伴前身隋煬帝多年的老人了,深得隋煬帝寵幸,地位僅此於長秋監令文一刀。在正史中,正是這個奸人勾結驍果叛軍,泄露宮廷消息,假傳聖旨調走沈光等數百給使,同時親自為驍果叛軍引路,指出隋煬帝的藏身之所,是直接害死隋煬帝的元凶之一。
魏司宮見到楊廣的第一眼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不斷磕頭喊冤道:“至尊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
楊廣可沒興趣聽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死太監在這哭爹喊娘,直接拔出侍立在一旁的獨孤開遠的佩劍,緩步走到魏司宮身前。
“至尊,你聽老奴說,你聽老奴說啊!”見此,魏司宮大駭,不敢反抗,只是死死地抓著楊廣的褲腳,可憐巴巴地喊著冤。
“撲哧!”
刀光血影之間,楊廣一劍切開了魏司宮的喉嚨。
魏司宮原本死死地抓著楊廣褲腳的雙手轉而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脖頸上,瞪著眼,試圖阻止源源不斷地鮮血湧出。
楊廣看都不想看這“死魚像”一眼,冷聲道:“開遠,將這老狗的腦袋砍下來,傳示皇宮,再有假傳聖意者,有如此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