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們有他們的驕傲。”
張誠用略顯敷衍的語氣,對特蕾莎這樣說。他來這裡並不是找特蕾莎談心的。
……
不。仔細想想,他來這裡好像就是為了和特蕾莎談心的。
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張誠坐到了特蕾莎身邊,用認真地看神看著她:“能知道你說的事嗎?”
張誠的這個動作,讓特蕾莎莫名的有點臉紅。
“就,就是說。”
她稍微支支吾吾的掙扎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擺脫想要傾訴的欲望。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之後,她開始傾訴。
雖然是騎士但歸根結底還是女人,所以就像是絕大多數的女人一樣,特蕾莎一旦開始說就會說個沒頭,巴拉巴拉的說上一大堆的東西。
總之最開始的時候就是說,特蕾莎因為自己很強大,在小孩子裡面無人能敵所以被排擠了。明明是個女孩子,打架卻比一般男孩子都強什麽的,這讓特蕾莎在自己老家的的人緣非常不好。
這種封建時代的社會似乎就認為,女人應該認真努力地操持家務,低等級的農婦還有小市民的女人什麽的,就應該認真努力地算計,管理家禽啊,還有家畜,努力做飯以及生孩子。
至於說高等級的女貴族什麽的,就應該愉快的玩弄男人或者被男人玩弄,還有生下男性貴族的正統繼承人。
差不多就是這樣子,這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稀松平常的普通事。但是對於特蕾莎來說,卻是難以忍受的。
從小就表現出這種傾向的她,理所當然會處處碰壁。即使是好不容易成為了一名騎士,也沒有辦法獲得其他人的認可。
“我想要證明,我不比他們任何人弱小。事實上我也的確做到了,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承認。”
在說道這些的時候,女騎士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不甘心。
就算我的劍術比他們任何人都好,我會騎馬,會持槍衝鋒。我甚至也在北方的邊境地區生活過一段時間,想要加入邊防軍。我真的通過了考試,盡管那群考官一個兩個都像是見到了怪物一樣。甚至那些男性騎士都是,但是最終,我還是,的確,通過了考驗!成為了一名光榮的邊境騎士!
那幾乎是我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了!我以為我已經成功了,已經證明了自己了。但是最終,事實證明我想的太天真了。
他們根本就不願意承認我的優秀,我就算表現的再好,他們也不願意承認,他們對我有偏見,賽巴斯。他們簡直就是竭盡所能的想要抹殺我的功勞。
無論我做多少事情,他們都不會承認我,甚至我覺得我做得越好,他們就對我越有敵意。因為我的存在是對他們的大男子主義的一種諷刺。”
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特蕾莎總是滔滔不絕的,與她原本的沉默寡言精明幹練的女騎士的人設完全不符。想必是因為這些事情對她的觸動實在是太深了,記憶的太多,早就想要有個人好好地和他說道說道這些事情了。
“……”
張誠稍微覺得有點頭痛,因為他感覺到,事情好像並不像他想的那麽簡單。
自己的花花公子的人設或許要稍微等一等了,只是不知道這會不會導致未來的失控,產生混亂以及別的事情。
當然除此之外,張誠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邊一閃而逝的目光。並且確認了那個目光的主人,便是艾米麗小小姐的貼身女仆。
當然在這之後,張誠就裝作什麽都沒發現一樣不動聲色。平靜的等待著女仆小姐將消息告訴艾米麗。這也是他與卡特的計劃的一部分。
“和特蕾莎,在後花園,談心嗎?”聽到了這些關鍵詞的艾米麗皺著眉,嘟囔著這些話。稍微有點困惑為什麽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啊,當然了,說是這麽說,但是她對於張誠還是非常信任的,並沒有第一時間產生張誠是想要搞女人。
“是有什麽事想要和特蕾莎商量嗎?”
心裡面這麽想著,艾米麗安靜的等待著張誠到她身邊來……這個等待的時間稍微有點長。因為在打開了話匣子之後,特蕾莎拉著張誠一口氣聊了有四個多小時。雖然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的互動並不算好……
最開始的時候,張誠多少還能說一些,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張誠的耐心逐漸消失,就只剩下了“嗯嗯”“啊啊”“你說得對”“沒錯,的確是這樣”“呵呵噠”類似這樣的話。
但是對方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投入還是因為腦子不太好用。總而言之對張誠來說,簡直就是折磨的對話,對於特蕾莎來說卻非常有趣。
直到最後,夕陽西下的時候,特蕾莎才猛地回過神來,然後臉紅紅的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感覺。應該是她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那樣的抱怨,給張誠添了不少麻煩。
“真是對不起,我很囉嗦吧?”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現在的正確回答肯定不是回應她的話,實話實說的說:“是的,你很麻煩,浪費了我不少時間。”
而是繼續溫和的對她說:“這沒什麽,反而很好。我也很想知道有關特蕾莎的事。”
“誒,誒,真的是這樣嗎?”
“……”
所以說女騎士只是鍛煉了她的身體,並沒有鍛煉頭腦啊。如果可以的話,張誠希望特蕾莎能夠更加察言觀色一點。就算是為了她自己好……
“那我再多說一點吧,就是說之前有一次,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但是——”
“——啊,雖然我很想聽,但是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這樣可能會掉好感度。但是張誠還是不得不這樣說:
“和你說話很開心,期待下一次還能繼續和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