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勤奮的學生,並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從那個區出來,以為對方比自己起的更早,不免生出了一些敬佩的表情。就在這種表情之中,許樂和綠色軍風衣中邰之源,悄悄地離開了圖書館區,踏上了尋找女人的路。
“看樣子還真是在做賊。”前幾天下了場雪,天氣有些冷,許樂將圍巾系的更緊了一些,看著身邊沉默的邰之源,心裡生出無限好奇,居然還要喬裝打扮才敢出來,難道這小子家裡看的這麽嚴?
穿過梨花大學的清晨,沿路無數女學生正在晨運或是吃早飯,許樂揉了一把有些疲憊的臉,說道:“上林的男女比例和東林恰恰相反,女多男少,你要真想早日脫離處男之身,趕緊談個戀愛吧。”
邰之源整張臉都在雨帽之中,只能看到下半張臉,微笑著嗅著校園裡的氣息,在微微秋風裡看著自在行走的學生們,沒有回答許樂的話,說道:“你不是剛剛失戀?怎麽就願意陪我出去找女人?這愛情未免也太廉價了些。”
許樂苦笑了一聲,回答道:“我只是同情你這被家裡管的太嚴的可憐人,可沒有陪你下水的意思。”
邰之源沒有理會他的解釋,只是平靜而專注地享受著難得的自由與世俗氣息。他小的時候便離開了家,邰夫人原本也希望他能夠像正常的聯邦少年那樣健康成長,所以將他送進了首都特區一個普通的小學,然而沒有過多久,他的身份還是泄露了出去。為了安全和躲避那些如影隨行的恭維與討好,邰夫人隻好放棄了這種想法。邰之源開始不停地轉校,包括首都大學預科,梨花大學,都是邰家能夠完全掌控地地方,而且他在這些學校裡也得到了最完善的保護。
已經很多年沒有像普通人那樣上學生活了,邰之源有些懷念當年小時候和鄒鬱打鬧的童年。
兩個人沉默地走過一片樹林,經過梨花大學充滿了太空風格的綜合館,同時發現了今天綜合館這裡熱鬧異常。無數的重型運載車穿行其間,學校裡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地布置著會場,一片極大的橫幅被拉了起來。上面的字跡被布遮著,無法看到。
“明天的雙月節舞會,看樣子真地很盛大。”許樂的心情忽然低落了下來,張小萌大概會和那位議員公子一起參加舞會,他自然不會再去。
“不僅僅是舞會,第一軍事學院明天就要開始訪問本校,聽說在綜合館裡。會進行一場機甲表演。”邰之源平靜地看著綜合館的方向,告訴許樂,“繞了一個圈,區其實就在綜合館的後面。”
他注意到了許樂地沉默,說道:“舞會在晚上,每個學生都要參加,我都不能逃。”
“我不去。”許樂略一停頓後平靜地說道:“我只是一個旁聽生。不去也沒有人說我。”
“是不是擔心看見移情別戀地前女友?”邰之源溫和地笑道:“我勸你還是去一下。也許會有什麽驚喜等待著你。”
許樂搖了搖頭。這幾天已經讓他確認張小萌下定了決心。雖然他依然認為這件事情有古怪。他依然不甘心。可是女人地心本來就是無法捉摸地事物。不可能有什麽真正地驚喜。他看著綜合館裡出入地工作人員和重型卡車。疑惑問道:“第一軍事學院為什麽要來我們學校訪問?我們學校又沒有機甲操控專業。那是軍方地事情……機甲表演。這又是為什麽?”
他有些好奇聯邦最高級地軍事學院裡地學生們。在機甲方面操控地能力。但一想到自己那慢到極點地操作。他也沒有了更多地興趣。至於好勝心。更是一點都沒有。邰之源微澀一笑。心說一院專門來梨花大學表演機甲操作。自然是要向梨花大學示威。同時向邰家證明。要學機甲這種東西。還是應該回到第一軍事學院。
邰之源自然不會向許樂解釋。走過綜合館地大門。向著校外走去。在校外兩個人吃了一頓隨意地早餐。邰之源十分滿意這種小飯館地味道。看著許樂讚賞說道:“讓你當導遊。看來果然是個不錯地選擇。”
“你這可憐地孩子。”許樂同情地說道:“呆會兒想去哪兒玩。我請你。遊樂園還是電影院?”
邰之源微微一怔,認真說道:“我只是想找女人。”
許樂撓了撓頭,無奈說道:“真是一個比我還執著的人,可是據我所知,那些地方沒有上午開門的。”
在街邊等計程車的時候,許樂拔通了施清海的電話,拿著手機問道:“老施,你知不知道有什麽地方上午也開門……當然是說的那種地方,哪種?……呃,就是可以找女人地地方。”
床上摟著一位少婦的施清海,睡意頓時一掃而空,對著手機大聲讚賞道:“開竅了!看來一日男朋友的打擊真讓你開竅了!說了多少次讓你陪我去,你不去……放心,只要有錢,別說上午,就算是衛國戰爭紀念日,我也能給你找到開門的地方。你這時候在梨園後門?等我來接你。”
他懷裡那個半裸的少婦忽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個漂亮的男人怎麽這麽不識趣。施清海察覺到了懷中佳人的眼光,咳了兩聲,對著手機尷尬說道:“到時候見。”
許樂看了身旁的邰之源一眼,知道對方不願意見施清海,對著手機為難說道:“你告訴我地址就好了,不用來陪我。”
電話那頭的施清海愣了愣,以為許樂臉皮薄,想了會兒後笑著說道:“那也成,你把地址記一下。對了,明天晚上雙月節舞會,我呆會兒要去買衣服,順便幫你買一套,明天白天我給你送過來。”
許樂正想謝絕,說自己並不想參加那個舞會,就算要去舞會,他也已經買了衣服,然而他忽然想到那些衣服是和張小萌一起買地,心裡頓時變得微酸起來,就在這沉默地時候,施清海那邊已經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想不到找窯子,居然也可以打電話問老師。”邰之源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窯子就是妓院,聽說在帝國那邊叫青樓,無論在哪個年代哪個大區哪個國度裡,這門行業永遠是那樣的興盛發達,和政治一起成為了永遠不會敗落地兩大行業。在聯邦,賣淫行業從來沒有合法化,從皇權時期到憲歷時期,一直到最近的聯邦,人類社會一直在爭論這個行業究竟將往何處去。聯邦管理委員會為了相關法例的通過,那些議員們已經爭執了六百年,想必將來還會不停地爭論下去。
但是這個行業已經存在,並將永遠存在下去。議員們在沒有辦法通過決定性法案之前,只有通過了不少的附加條例,對這個行業加以規范,比如營業時間,比如從業人員體檢次數,比如稅額計算方式,比如疾病防控教育,比如營業場所與學校及政府部門的相隔距離。總而言之,無數的附加條例表明聯邦政府早已承認了這個行業的存在,但是就沒有一條法規從明文上表示聯邦允許進行性服務。
所以那些進行服務的場所並不叫妓院,更不可能叫窯子這麽沒素質,因為民族情緒也不能掛上青樓這麽有古意的招牌。在東林大區,這種地方被稱為療養中心,正是封余大叔最喜歡光顧的地方,而在上林這樣的富庶地域,則被稱為會所。
初雪已化的臨海州,顯得格外的乾淨和清冽。一輛計程車停在了臨海州一條安靜的街道旁。
星辰會所與那些不對外經營的私人會所相比,肯定算不上多麽了不起,但是在公眾會所領域裡,毫無疑問是整個臨海最高級的地方。兩個年輕學生模樣的人,在早晨八點多鍾的時候,走進了星辰會所。
負責接待的前台小姐大感吃驚,心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自己連牙都還沒刷,居然就有客人上門了。她有些奇怪,心想這兩個少年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邰之源平靜而極感興趣地掃視著會所裡的裝修與布置,心裡比較滿意這間會所的品味,尤其是大廳中間的假山噴泉設計的比較雅致,空氣裡也沒有什麽味道,顯得有些清新。
“不用介紹,把套餐單子給我看看。”許樂走到前台,對著那個面目娟秀的小姐溫和一笑,很熟練地開口說道。
小姐微微一怔,旋即在臉上堆出職業的微笑,軟嫩誘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好的。”她在心裡卻生出了幾絲鄙夷,這麽小的年紀居然就已經是熟客了,這是何等的墮落啊。
許樂當然不知道對方如何鄙視自己,有些百無聊賴地看了一遍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拿出來的單子,並不意外地發現首都星圈的消費水平果然比東林那個地方昂貴很多。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養神的邰之源,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小子倒也沉的住氣。
“就這個吧。”許樂指了指單子上面的一行,然後壓低聲音誠懇說道:“我朋友還是……那個,幫著選個溫柔老練的,另外在房間裡準備一些吃的東西。”
許樂很擔心以邰家小子長年失眠孱弱的身體,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會不會樂不知歸,翻來覆去,搞的自己再次昏迷過去,很細心地加了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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