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白老人家走進會議室時,數十名考生,還沉浸在聽到許樂名字所帶來的震驚中,忽然聽到這麽大的聲音,眾人好奇地望了過去燃文小說網,不知道這位突然出現在果殼機動公司會議室的長者,為什麽會喊出許樂的名字?
有些考生甚至開始猜想,是不是許樂先前在考試中作了弊,此時被公司查出來了?也對,如果不是作弊,這個蹲坑兵出身的旁聽生,怎麽可能通過考核,甚至還比三院最優秀的學生表現的更突出,被工程部的人事主管挑中。還有些人甚至開始美妙地幻想,如果許樂被剝奪資格,逐出會議室,會不會輪到自己進入那個七人名單?
看見那位直接衝進會議室的白長者,台上的幾名考官紛紛恭敬地問好,只有工程部的人事主管何塞先生眉頭皺了起來,一言不,狠狠地瞪了兩眼身旁的禿頂考官。
那位禿頂考官愁眉苦臉說道:“何主管,研究所最近也急缺人手,尤其是這位,這兩天一直在人事部呆著罵娘,不是我故意透露,考核的成績他肯定看見了。”
這時候一名考官向會議室裡的考生介紹道:“這位是本公司研究所的沈教授。”
聽到研究所三字,會議室裡的考生們都有些傻眼,如果說工程部是果殼機動公司技術方面最頂尖的部門,那麽研究所則是整個果殼機動公司的基石,無數年來,為果殼機動公司以至聯邦,提供著源源不絕的智慧果實與研究成果。只是這個高高在上,地位尊崇的研究所,向來只是與各大院校的教授們簽訂合作協議,從來沒有聽說過經由人事部門進行招募,這位老教授怎麽會忽然出現在會議室?
“誰是許樂?”研究所來的沈教授,根本沒有理會那位考官的介紹,也沒有理會何塞主管的眼光。對著台下的考生們大聲喊道。
許樂一頭霧水,站了起來,舉手示意道:“我是。”
沈教授打量了他兩眼,又看了一眼手中打印出來的試卷,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雖然基礎知識差了些。但也勉強能用了……你,跟我走。”
這個叫許樂地蹲坑兵,不止被工程部瞧中,甚至將要成功難得一見的,直接被招募的研究所工作人員!
這個事實令會議室裡的氣氛顯得更加奇異,許樂身旁的周玉眼中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許樂微張著嘴,也不明白究竟生了什麽。而會議室內考生們地目光,都落在了站立著的他身上。羨慕、嫉妒、震驚、懷疑,各種情緒不一而足。
坐在第一排地樸志鎬也正盯著許樂。被金色絲遮住些許地細長眼眸裡。充滿了不可思議與嫉恨。
那位來自研究所地沈教授。對身邊地人事部考官說道:“幫他辦手續。”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地何塞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說道:“慢著……這位考生已經被我們工程部挑了。”
沈教授看著他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手裡地課題需要人手。你們工程部幾千個工程師還不夠你用地?”
“工程部又不是憲章局人委會。我們也沒有多余地人。”何塞主管寸步不讓。
“研究所要人。你們工程部居然還搶?難道非要我鬧到董事會去?”
這只是一件小事,當然不可能驚動到果殼機動公司的董事會。但是沈教授的這句話說地極有信心,畢竟研究所在公司中的地位不可動搖。
“關鍵是考生自己的意願,董事會也不能違背職員意願,隨意調動。”何塞冷冷說道,接著轉過頭,對著台下的許樂說道:“不要被研究所的名頭嚇住了,年輕人去那種死氣沉沉的地方,保準你三天就想調出來,而且我看過周教授的推薦信。你的動手能力才是最強的,工程部才是最適合你地部門。”
此時會議室裡的人都已經傻眼了,尤其是台上那幾名考官更是苦笑不已,哪裡會想到今年的春季招募,居然驚動了公司裡的兩大部門,最關鍵的是,這兩大部門居然為了一個考生搶了起來。
三十七憲歷什麽最貴?果然是人才啊。
果殼機動公司的側門,考核結束的年輕人們紛紛揮手再見,只是他們望向一院那個圈子時的目光。不禁有些複雜。這一切都是因為站在周玉身邊的那個家夥地緣故。
一頭金的樸志鎬,緩緩走到第一軍事學院眾人面前。先對周玉微微頜打了個招呼,然後死死地盯著長相普通的許樂,沉默片刻後問道:“我依然不明白,研究所和工程部是因為什麽看中了你。”
安達厭惡地看了這人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傻叉啊!當然是考的牛叉啊!”
第一軍事學院的學生們,本來對許樂也沒有什麽好感,甚至最先前的時候,也曾經嘲諷過他。但是在周玉的影響下,他們的表現要比那些考生要好的多。尤其是安達此時已經覺得許樂是個很牛叉地人,又好像是周玉地朋友,當然要站出來當一尊門神,扮一扮黑臉。
樸志鎬走後,周玉笑望著許樂,說道:“回學校的大巴在等我們,你同不同路?”
許樂搖了搖頭,兩個人互留了聯系方式,便揮手告別。等到側門處已經回復了安靜,他才收回了投向街道中地目光,走進了花壇邊的自動通道,向著西十三街角的停車場走去。
都特區地下層的停車場,規劃的十分清晰,而且這些停車場格外的大,足有五個足球場。許樂在幽暗的燈光下緊握著扶手,心裡的感覺有些異樣,臨海體育館地下停畫場的碎屍血水機甲,一直是他腦海中一段比較壓抑的記憶。
自動履帶式通道,帶著他的身體在停車場裡前行,他眯著眼睛想著,最後一次踢足球還是什麽時候地事了?好像是六七年前在鍾樓街背後。和維子他們一起玩的,自從認識了封余大叔,開始修理家電之後,就再也沒有踢過了。
來到停車場區,許樂按動了手中的鑰匙,不遠處一輛黑色的汽車自動點火。出輕微的嗚鳴歡迎聲。他看了一眼停車場上方寫的字樣,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了那個在區裡結識地年輕人。
黑色的汽車沒有任何標志,是邰之源離開前送給許樂的禮物。坐進汽車之後,許樂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沉默地閉起了眼睛,開始回想今天在果殼機動公司裡生的一幕一幕。
靠在舒服的座椅上,許樂閉著眼睛,似是要睡著了。進入果殼機動公司。一方面是因為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以及向某人承諾的將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需要解決一些十分困擾他的問題。
他腦子裡地那些畫面太奇怪了。有很多張結構圖根本不知道是什麽用途,今天在考核之中,找到了一張極為類似的結構圖,令他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必須更快地弄清楚自己身體裡生地奇異事情,必須弄明白那個古怪的黑夢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說這些事情的生,和自己頸後的芯片有關,那他就必須弄明白這塊偽裝芯片的秘密。聯邦在這方面最頂尖的地方,就是聯邦科學院以及果殼機動公司。
今天他的表現以及事後造成的轟動,與他一直以為保持的行事作風完全相背。因為他知道在像果殼機動公司這樣地尖端企業之中,以他的能力,根本談不上藏拙,要在無數優秀的同行之中爬升,要在極可能短的時間內,接觸到聯邦的技術核心,他必須全面地揮自己的能力。
只有技術才能親近技術本身。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雖然那位工程部的人事主任,在辦公室裡不厭其煩地向他講解兩者的優劣。以及研究所的問題,可是他還是選擇了跟隨那位沈教授進入研究所。畢竟果殼公司研究所在微芯片方面地研究,是聯邦公認屈一指的。
許樂清楚自己在機修方面確實有些天賦,而跟隨封余大叔的幾年裡,也從那些修理家電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掌握了很多聯邦高端設備的知識。可是他更清楚,如果不是那個黑夢給自己留下了那麽多奇怪的結構圖,今天考核中最後那道題,自己肯定沒有太多的辦法。
一念及此。 他睜開雙眼。眼眸裡流露出一絲追思之意,右手下意識裡摸到了自己的後頸處。雖然指腹沒有感覺到任何突起,可是他知道下面就有一塊極為微小的芯片。
“大叔才是真正牛叉地人啊。”許樂在心裡感歎道。
他一直以為因為大腦異常放電而呈現在眼前地結構圖,是大叔留在芯片裡的資料,雖然他不明白這麽多地資料,怎樣整合在一張微芯片中,可是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大腦此刻已經等於了一個極為龐雜的資料庫。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腦海中的那些結構圖,甚至有些是聯邦科學院的數據庫中都沒有的東西,而且這些圖片也不是大叔留在芯片中,而是一個偉大的龐然數據存在,為了喚醒昏迷中的他,而采用的第二類聯系方式。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是這個宇宙中運氣最好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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