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兩個下屬在哪裡?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而不是你們來問我!我真沒有想到,民主自由的聯邦,居然會出現如此無禮的場面,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如果你們堅持對使團進行搜捕,那麽我必須警告你,談判隨時可能破裂!聯邦必須承擔起全部責任!”
木恩先生憤怒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對衝進來的聯邦士兵表達最激烈的抗議,然而李瘋子一臉冷漠,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一腳踹開了面前的房間。畚間裡空無一人。
負責接待使團的聯邦高級官員,匆忙走到門口,擦著汗水低聲說道:“上校,麻煩注意一下外交影響。”
李瘋子面無表情盯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並不感到意外,沒有做任何解釋,帶著那幫精銳強悍的軍人向樓外走去,打了一個電話後坐進防彈軍車,在關閉車門之前,他下意識裡看了一眼院牆某個角落,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毫不遮掩釋放凜冽殺意的冷峻面容上,忽然出現一抹微笑:“公主殿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還能躲多長時間。許樂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按照精密地圖的指引,他用幾天的時間橫穿黃松野生動物保護區裡最大的那片草原,來到西北方向的另一堵漫漫電子圍牆外,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都特區建築物天際線,眼睛眯了起來,知道一旦翻牆而過,迎接自己的必將是無處不在絕不停歇的搜捕追殺。
聯邦的城市,對於此刻殖後已經沒有芯片的他來說,反而更像是片危險的原始森林,那些冰冷的金屬探頭和樓間巷頭的聯邦民眾,隨時可能變成最可怕的毒蛇信和驚鳥,為他帶來最強悍的敵人。
他翻過圍牆,用最短的時間在郊區某幢民宅內弄了身乾淨衣服和一頂帽柁極寬的帽子,然後迅離開,從一處標準民用廢水處理基站,進入了地底地下通道。
這傘過程中有沒有掃描系統掃過自己的身體,有沒有讓無所不在的憲章光輝現,許樂並不清楚,他只是在賭博,短直的黑裡隱隱現出濕意,直到鑽進幽深的地下通道,緊張的情緒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密若蛛網,四通八達西德敫的城市地下系統,無論是在帝國天京星,港都還是都,都能給他帶來最強大的安全感,然而在翻越電子圍牆,重新回到人類社會的第一天,在幽暗的地下水道裡走了不到四百米,這種安全感忽然離開了他的身體,取而代之是某種詭異的被窺視感和強烈的直覺危險。
許樂驟然停住腳步,抬頭望向側上方那盞昏暗的備感應燈,濃黑的眉毛皺的極緊,明白自己犯了一個特別絕對的錯誤。
除了憲章局之外,誰都不知道聯邦的所有角落中,究竟有多少芯片掃描儀器在使用,但可以想像那絕對是一個令人感到恐怖的數量,不然根本無法維系憲章光輝的根本,這些掃描鈹備也許是某件大型裝備裡不起眼的冗余零件,或許是生活用品中非審簡單的一塊元件,就像無數隻沒有生命味道的眼睛,冷漠沉就地注視著人類社會的一切,也許,在那盞昏暗自感應燈中,也有這樣的一隻眼睛。
同樣,除了憲章局之外,沒有任何政府部門擁有使用這些眼睛的權限,這是聯邦的一級監控網絡,和聯邦調查局能夠單獨控制的二級監控網絡,完全不是同層次的事物。
在前幾個月的戰鬥中,每當聯邦政府要把許樂逼入絕境時,他都會潛進地表之下的地下水道系統,因為這裡是二級監控網絡的盲區「而那時候的聯邦中央電腦還有一個叫菲利浦的名字,極掙扎卻始終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後,讓聯邦完全沒有用一級監控網絡找到他的可能性。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
菲利浦死了,他已經沒有一級序列權限,相反成為了必須被第一序列捕捉到的異常情況,聯邦辛與>電腦肯定會啟動第一監控網絡,這片幽深的地道裡,不知道隱蕺著多少凶險,而且唯一行走在其中的他,非常容易變成最明顯的燈塔,要現他非常容易。知道犯錯,那就馬上補救。
許樂沒有試著去摧毀地道裡所有能夠現的電子設備,因為那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除了會讓他累死之外,更關鍵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摧歿憲章的眼睛,只能讓聯邦更早現自己。
所以他開始在幽暗的地下通道裡高奔跑,嗒嗒的腳步聲回蕩不休,於最近的一處通道口,爬了出去。
地表之上熱鬧無比,正是陽光最曼妙的時刻,初冬的寒意被緩緩驅散,看早場電影的情侶和剛剛結束晨練的老人們,在街道上微笑著行走。
許樂扛帽櫥壓的更低了些,快穿行在人群之中,身體因為緊張而感到有些僵硬,他知道如果被人認出了自己,那麽人們臉上寧靜祥和的微笑,在變成片刻愕然這後,絕對會再次變化為他不想看到的模樣。
走過熱鬧的街頭,穿過泛著青菜粥和煎合成肉香味的小巷,許樂默默看著腳前的地下通道電子闊,知道自己肯定已經被憲章光輝現,只是不知道對方需要用多長時間進行計算和程序申報,直至出動戰鬥部隊前來追殺自己。
從東林逃亡到都星圖,直封做黑夢之前的近一年時間裡,許樂一直過著緊張的生活,害怕被憲章光輝現自己的秘密,他把多達七十萬字的憲章條款進行了反覆的閱讀,在網絡上搜集了所有的相關程序,並且為那種極恐怖的可能做了非常細致的準備。
從某種意義上說,許樂是除了封余之外,最了解憲章光輝運作模式的人類,甚至比憲章局員工更加了解。
因為老東西的關系,他這幾年根本沒有機會動用到這些知識儲備和應對措施,直到此時此刻。
沉就站在那扇金屬圓形門閥之前,許樂用了不到十秒鍾的時間,計算出從自己被現到聯邦部隊到來之間的時間差,然後望向身旁的那台避孕套自動售賣機,輕聲微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不在這裡面,但我知道你肯定又一次看到了我。我很了解你,你現在不能直接物妞操作,你要出警報,你要等著人類的審批。”“所以你很慢,太慢了,所以你怎麽能追的到我?”仿佛是要替某個死去的老東西出氣,許樂嘲笑著那片在他看來死氣沉沉的憲章光輝,然後做了一個非常令人意外的決定,打開電子門閥,再次回到幽深的地下空間中,開始再一次的狂奔。
在地下狂奔數公裡,然後回到地表穿行於人群,然後再次潛入地底,他毫不厭煩地進行著枯燥的重複,大腦快地運轉,設計著最合理的路線,用這種方式吸引甚至調戲著憲章光輝的無數雙眼睛,明知道危險或者說死亡正在一步一步靠近,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
因為不知道經過多少次的地底地表轉換後,他已經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一一果殼機動公司研究所三部。
不知道是雙月節快要封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周末的果殼研究所顯得非常安靜,當年那些辛苦加班的研究生不知道去7哪裡,許樂壓下帽簷,在陰影裡眯著眼睛,就如同一個很普通的工作人員,非常正常地向建築裡走去。
研究所三部還是當年的老樣子,門口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軍人,這裡承擔了聯邦軍方非常重要的一些研究使命,保安措施非常嚴密。
大概三十米的距離,許樂一邊走一邊緩慢折疊手中的卡片,不知道是在哪家商店拿的纖維紙卡片,柔軟卻又堅韌,在他穩定手指間,這樣重複地疊了多次後,折角處驟然變得堅硬而又尖銳。這是他築在身上唯一的武器。
距離那兩名憲兵還有五米距離的時候,果殼研究所裡驟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後方的街道上傳來清晰的警笛聲,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前方軍事學院的二教學樓方向天空中,有三架漩噴式武裝直升機正在高迫近,機艙旁半固定的達林機炮黑寒奪日。
終於被追上了,比計算中鵠時間要早了半分鍾,看來為了追殺自己,向來官僚氣息濃鬱的政府機構,終於展覡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許樂有些遺憾地在心裡歎息了一聲,然後握緊了手中的紙卡片。
研究所門口的兩名士兵聽到身後的尖銳警報聲愣了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槍械對準向自己走來的許樂,厲聲說道:“請表明身份。”
就在他們端起槍械的過程中,許樂小腿肌肉驟然緊繃,身體呼的一聲暴掠而至,手中的硬紙卡片唰唰兩聲揮了出去。
兩名士兵的手腕J1頓時出現兩道極虹的血痕,手中槍械頹然墮地,然而就在槍械剛剛脫手時,許樂堅硬的胳膊已經狠狠砸中他們的脖殖,讓他們比槍械更快昏倒到堅硬的地面上。
研究所後方傳來刺耳的刹車聲,急促腳步聲和槍械上膛的撞擊聲,許備卻似乎毫無察覺,伸手抓住空中那把衝鋒槍,高穿過正在關閉的研究所大門,像陣風般刮了進去。
建築內部尖銳的警報聲非常刺耳,緊急燈光不停閃爍,少數還在加班的研究人員依據相關條例,停留在自己的工作間中,同時把房間堅不可摧的合金門完全鎖死。
一道加固透明材料牆攔在了許樂面前,通道後方大門處正在響起暴烈的破門聲,如果他無法解決面前這堵忽然出現的牆,那麽馬上就會被無窮無盡的聯邦士兵生生壓死。“原來你還在這裡。”
許樂看著牆上那把沉就太長時間的太平斧,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然後取下來,無比暴烈地向加固透明牆上劈了下去。
迸迸迸三記沉悶的斧斫巨響,堅硬的透明牆出現無數道細密的裂痕,瞬間後,簌然倒塌,在地面四處濺飛。
握著太平斧繼續沉就向前,許樂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當年為了阻止林遠湖竊取沈老教授的數據,他就是用手中的這把斧頭,硬生生向前劈去,結果卻劈出了一個嶄將的人生。
任何難以解決的問題,到最後就隻好用暴力來解決,這不是許樂的人生信條,是他的本能反應。
沈老教授去世之後,本來專屬於他的那間兩層工作室,應該早就已經屬於別人,但許樂意外地現,電子門的密碼居然還是當年那一串複雜的數字,沒有任何更改。
把已經沒有用處的沉重太平斧扔到地止,許樂走進多年未回的工作間,看著似乎沒有什麽變化的光幕桌和大型工作台,隱約明白,這應該是nx機甲研製成功所帶來的附加結果。
a(x機甲的成功是果殼機動公司近些年來最重要的收獲,而起到最關鍵作用的,不是工程部,而是沈裕林教授的理論和他生命中最後的助理或者說學生許樂,當林返潮院長聲敗名褒,沈老教技重新被很多牆上的草人推上神台,許樂成為聯邦英雄後,這間曾經被人連忘很多年的工作間,很自然地成為了果殼機動公司中帶有某種傳奇色彩的地方,甚至在年輕一代學者心中,儼然已是聖地,自然需要特別的保障。
關寺這些事情,許樂曾經從果殼總裁先生那裡聽到過一些,不過以前不曾在意, 今天卻現,公司對這間辦公室的保留,對他的計劃提供了很多方便。
手臂驟然用力,堅硬的合金樓板被掀開,露出裡面一個樣式看上去極簡單的小儀器,上面沒有灰塵,卻沒有啟動過的痕跡。
許樂取過小儀器i1向二樓走去,微微一笑,仿佛與那位坐在樓梯口抽煙的老教授再次擦肩,仿佛還能看到老人臉上清晰的黃斑。
他鑽進天花板裡的通風管道,強行破開研究所後方的那牆磚牆,從高處墜下,雙腳剛剛沾到地面,強橫的力量驟然爆,把下衝力變成橫移的度,轟的一聲撞飛數名正在設置伏擊圈的聯邦士兵,如一道暴烈的影子向遠處衝去。
片刻後,許樂出現在第一軍事學院的校固之中,初冬的樹林依然保留著難得的綠意,他揣著雙手緩慢繞湖塔而行,如遊客般輕松自在,插著手的褲兜裡,那件小儀器散著異樣的藍光。
(姒活動很好,不是小好,是大好,謝謝大家厚愛。至於別的事情,就不說什麽了,我自我調適,明天三更,後天三更,大後天還是三更,因為回家了,很溫暖,很有力量,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