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恰之子——魯迪波耶,率部闖關,連夜逃出洛瑪堡,直奔日瓦丁。他的目的很明確:向國王說明自己的家族並無二心。帶本部兵馬一起走的原因也很簡單,萬一那哥倆真造反,自己手下的兵馬不能出現在叛軍之列。
狡詐的哈瑞斯以為魯迪是要出賣他們,到國王那裡做“汙點證人”。
暴躁的加提亞斯乾脆就下達了江湖追殺令,我管你是否要出賣我呢,先弄死再說,死人的嘴是最嚴的。
魯迪深知兩位哥哥的為人,尤其是大爺馬利加、大堂哥加提亞斯,這爺倆不是人脾氣,翻臉就殺人的主。不敢停留,命令部隊將武器輜重盡數丟棄,把能扔的東西全扔了,比打了敗仗還狼狽呢,一路狂奔,逃進日瓦丁。
他這番動作,必然引起了日瓦丁守軍的注意。執勤哨兵將這一情況逐級上報。
而與此同時,埋伏在城裡的刺客也開始了行動,懷揣利刃,埋伏、尾隨魯迪波耶。
通常情況下,這些刺客殺手都會選擇夜間動手。但這次刺殺行動非同以往,是加提亞斯的“加急任務”,飛鴿傳書,令他們務必第一時間將魯迪擊斃,絕不能讓他與國王見面。
刺客們被逼無奈,只能冒險白天行凶。萬幸被日瓦丁巡邏隊擊斃。
這個特殊情況也按照一般程序,逐級上報。
羅德拉得知這兩個情報之後,大呼“天助我也”,於是再次求見國王,移花接木道:“拉爾恰之子魯迪,一心替父報仇,竟光天化日之下率部進京,且安插刺客殺手,幸被及時發現並鏟除。魯迪圖謀不軌,意欲刺王殺駕,人贓俱獲,請陛下定奪!”
魯迪百口莫辯,被關押進日瓦丁大牢,手下部隊也被隔離審查。
消息傳回洛瑪堡,加提亞斯大喜,說魯迪果然不敢胡說八道,你瞧,國王把他關了起來。
哈瑞斯眼珠一轉,大呼不好,“這正是國王‘欲擒故縱’之計。魯迪必將我等謀反之事和盤托出,於是君臣二人給咱們演雙簧,把魯迪關押,以表對你我之放心。將你父馬利加騙進日瓦丁,再一網打盡!到時候,伯父馬利加被軟禁、我爹哈維爾尚在斯瓦迪亞監牢、三叔拉爾恰流放在外、小弟魯迪也被關……可就剩咱倆了,咱可就是案板上的魚肉,想反都不成了。”
老龍正在沙灘臥,一語點醒夢中人。造反,要趁早。
多虧有這個“明白人”指點,加提亞斯才下定了決心,修書一封,十萬火急送去北方:
“家父聽言:
令侄魯迪不肖,頑固愚鈍。慮事不周,處事不密,泄密招禍。若不早做決斷,你我必成待宰羔羊。
——加提亞斯,洛瑪堡。”
圖窮匕見,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給老爹明說了,咱就趕緊動手吧。
百密一疏,如此機要的密信,居然發錯了地址。沒給去北路的信鴿,而是習慣性地給了往返日瓦丁的信鴿,給順手了。
信鴿把密信送到了加提亞斯安插在日瓦丁的特務手中。
而這個特務機關因刺殺魯迪失敗,而被國王順藤摸瓜,控制起來。這封密信也自然而然地呈遞到了國王手中。
亞羅格爾克國王覽信大怒。這下好了,證據確鑿!不用追究以往控告是否屬實,現在眼目前兒就是真憑實據,他們真要造反!
羅德拉心裡都快樂開花了,趁熱打鐵,說馬利加領重兵,已行至庫勞附近,若與洛瑪堡之叛軍匯合,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宜早圖之! 亞羅格爾克國王打算親率大軍,前往平叛。
羅德拉趕緊攔著,說平匪滅寇,乃臣子之義務,陛下若每戰必親臨,身先士卒、躬冒矢石,則與平民武夫何異?有失王威、有損國體。
馬匹拍得“啪啪”亂響。
“誰堪平叛大任?”
羅德拉一拍胸膛,“我呀!我願率領家丁侍從,為國除賊!”
羅德拉為什麽要自告奮勇呢?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一,堅決不能讓馬利加一族跟國王照面,否則兩邊當面鑼對面鼓,一五一十,就把事情說開了,也就揪出誰才是真正的謀朝篡位者了;
其二,羅德拉有十足的把握擊敗馬利加,通過此戰,威懾“中間派”,進而奮凱旋之余威,逼亞羅格爾克國王退位讓賢。
自己處心積慮,終於等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打內戰的理由。羅德拉興奮得鼻子冒泡。
亞羅格爾克國王欣然應允,並撥出100國王禁軍,以助羅德拉“平叛”。
羅德拉整頓兵馬,率軍出征。同時,安排下心腹——日瓦丁商人,在城內部署暴動力量, 又派親信密報朱三沅,將日瓦丁虛實如實告知。
加提亞斯放飛了信鴿,見信鴿升空之後一路南飛,就知自己釀成大錯。急忙再修下一封書信,告與家父,就說當前情況一言難盡,咱爺們兒不反也得反了!找來北路信鴿,送往日瓦車則方向。
加提亞斯與哈瑞斯倉皇備戰,深挖塹壕、加固城牆,準備固守洛瑪堡,以待援軍。
馬利加波耶收到飛鴿來信,便知兒侄愚蠢,弄巧成拙。毀信大罵,加緊行軍。
羅德拉早定下內戰策略:以逸待勞,抄斷後路。
並未封鎖艾斯冰河,而是放馬利加部隊南下。
其弟伏爾德拉特波耶與其子侄——馬穆恩波耶、德魯波耶,收復依斯摩羅拉堡之後,率軍東返,再在庫勞一帶設卡布防,切斷日瓦車則到日瓦丁的補給線,並威脅馬利加部隊後方,與羅德拉交相呼應,對馬利加形成南北夾攻之勢。
而洛瑪堡之戰,將成為決定內戰局勢走向的決定性戰役,是決定兩大家族命運的大決戰。
洛瑪堡之外,羅德拉率部扎下營盤,與遠道而來的馬利加對峙。
羅德拉劍指其鼻,“我奉旨討逆!”
馬利加抬馬鞭指點其面,“我奉衣帶詔討賊!”
雙方弓箭手互射一輪,緊接著,騎兵兩翼衝鋒混戰。
馬利加長途跋涉,師老兵疲,人未歇腳、馬未停蹄,未加喘息,便遭迎頭痛擊,首戰失利,被迫暫退十余裡,穩住陣腳,安營下寨。
洛瑪堡戰役正式打響,同時也向全天下宣告著——維基亞內戰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