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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錦不讓人去請金綺三人,她們早晚也要見寧氏:分別只是寧氏生前、還是死後了;在金綺三人看到寧氏之後,一定會把一切算到紅錦的頭上;如果再讓他們知道了紅錦姐弟取走了鳳家那麽多的家業,他們更不會放過紅錦:到時,就算是寧氏的病同紅錦沒有半分關系,他們兄妹幾人硬扣也要把害寧氏的帽子給她扣上,從而有理由可以對紅錦下手。
紅錦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很淡然的看著金綺三人進來:早來晚來都是來,有什麽區別呢?寧氏今天的生死並不是她們姐弟和寧氏一房人結怨的開始,在唐氏被逼死的那一刻,紅錦姐弟便已經和寧氏一房結下了深仇。
當然,逼死唐氏的罪魁禍首是鳳德文;這一點紅錦並沒有忘掉,不然今天她不會如此“照顧”鳳德文:眾叛親離之後,再面對大筆金銀與家業的流失,鳳德文現在已經痛不欲生了。
寧氏現在是死多生少,金綺三人在見過寧氏之後要不要找她算帳,紅錦並不在意;說起來,她還有一筆帳早就想和寧氏一房的人算一算——就像季氏一樣,紅錦一樣也有話憋了很久了,如果金綺三人給她機會,她不介意說出來。
鳳德文看到浩天三人時眼光一閃,眼睛便亮了三分:是啊,不是還有浩天三人嘛,只要他做得好自然會讓寧知府多顧念鳳家三分的;所以他一定要厚待這三個兒女才成。
於是,他看向浩天三人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三分,那不止是他的兒女,還是他能賺錢的保障啊。
胡氏在浩天三人進來時抬頭掃了一眼,眼底有著不易覺察的笑意,她就在等這一刻;她在紅錦三拜氣寧氏的時候,便感覺寧氏死了比活著對她更好、更有利;所以她沉默了,仿佛要置身事外一樣。
她自進鳳府的那一刻開始,便沒有想過不沾染鳳家的事情。
現在,看到金綺和浩天之後,她更是認定寧氏死了最好:寧氏,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呢;至於兒子,那更好了——如此的蠢才真是讓她打心底笑了出來;寧氏的這個兒子,才真是教養得太好太好了!
廳上的眾人幾乎都看向了金綺三人,除了紅錦之外並沒有人注意到胡氏眼中的笑意。
紅錦一面留意著金綺三人的舉止,一面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胡氏:胡氏並不大,頂多也就大紅錦二三歲,長相稱不上出色,只能說是清秀而已,如果說有什麽不同,只是一身的風流體態讓人一見難忘。
胡氏的手指雖然白晰卻並不細嫩——紅錦眯了眯眼睛,這個胡氏怕是出身並不高;可是這樣一個女子能讓鳳德文帶回家來,定不會是個平常之人。
紅錦忽然想起了季氏和五娘的話,忍不住在心底輕輕一歎,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居然甘心與人為妾;不過想想也是,雖然鳳德文的年歲不小了,可是他的身家卻很不錯。
就算這十幾年來鳳家在本城已經算不上是什麽豪富之家,卻也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如果胡氏的出身很低,能攀上鳳德文已經是她的天大的造化;說她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可是,紅錦依然輕輕的搖了搖頭:女子出頭的確是不易,卻也並不是真得沒有一絲辦法;如此委屈自己、出賣自己,她是不能認同的。
那邊銀綾與金綺不停的哭著喚寧氏,浩天卻只是在一旁急得跺腳:“你們哭什麽哭,讓母親把話說完再哭成不成?”他是心急母親的細軟,如果不交待下來,日後他要到何處才能尋到銀子花用。
銀綾和金綺強抑悲傷看向寧氏,銀綾以衣袖拭了拭淚水:“母親,你什麽也不要說,先到房裡去好好歇著;有什麽事兒自有我們姐妹,你一切放心就是。”
也不等寧氏答話,銀綾便喚金綺二人的丫頭把寧氏往臥屋裡抬進去:她們根本沒有問過鳳德文可以不可以。
銀綾是素來知道寧氏的,心知有一些話母親當著眾人的面兒是說不出來的;浩天就算是再急,也知道金銀之物不能讓寧氏當眾交待,一起跟著進了臥房。
銀綾在進屋時忽然回身喚了一聲寧氏的幾個大丫頭,讓她們一起跟進房裡伺候著;幾個丫頭嘴裡答應著,可是同時拿眼在鳳德文臉上一掃,又看向了經錦。
金綺和浩天早已經過了臥房,根本沒有理會寧氏的丫頭們;而銀綾看到丫頭們的眼色後,心下一片冰涼:她知道,母親的盤算都落空了,眼下會危在旦夕怕也同事敗有關。
讓她最為心驚的是,母親的丫頭們居然連自己的輕喚都沒有理會,反而要爭詢紅錦的同意:大姐姐她倒底做了些什麽?
銀綾雖然心驚不過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也沒有等幾個丫頭跟上來,腳下雖然不快卻也並沒有停留的走進了臥房。
紅錦看了一眼銀綾的背影,收回目光時在胡氏的身上的一轉,發現她也在看銀綾。
寧氏等人離開了大廳,大廳上一下子空曠起來,而地上的季氏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現在,她就算是想躲也無處躲了。
五娘進了暖閣,而寧氏也回了臥房:鳳家犯錯的妻妾除了她之外,再無一人在廳上了。
鳳德文果然緊緊的盯上了她,看得季氏全身都抖了起來:她不會被趕出鳳家吧?
“你如此信口胡說極為失德,知道嗎?”鳳德文這話說得有些生硬,仿佛是把一口火氣硬含在嘴巴裡沒有吐出來一樣。
季氏立時點頭:“老爺,我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會好好的伺候您,一定會好好的伺您!”她說完是連連的叩頭。
鳳德文向季氏問罪,廳上還有一個人比季氏更感覺到難堪與淒涼,那就是翠絹:五娘有兒女護著她去了暖閣,寧氏有兒女護著她回了臥房——同樣犯了錯的人,現在隻余一個季氏在這裡,可是季氏一樣有女兒!
翠絹不是不想過去扶起季氏來,也不是不想代生母說一句公道話,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的生母不像五娘那樣得鳳德文的寵愛,她的生母也沒有五娘那樣的聰明機變;因為她也沒有寧氏兒女那樣顯赫的外公。
所以,她只能忍。
只能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對於生母所承受的一切不聞不問,她何止是難堪,她的心又何止是痛?!就算是她的心思也不能顯露出來,只能假作若無其事,任憑事後鳳家的仆從們罵她冷血。
鳳德文長吸了一口氣,卻並沒有立時開口。
紅錦此時卻合上了眼睛,她想要養養神,因為她實在是累了;對於鳳德文接下來要說得話,她已經猜出來了,所以並不想看他的那張臉。
“你如此失德豈能就此算了!不過念在你只是初犯,也只是一時氣極、痛極才胡亂說話,就給你一點點懲戒好了。”鳳德文說到這裡,看到一眼身旁的胡氏:“給你的鋪子、田產等等,今兒一半收回!你的月例自今日起減半——如果再胡言亂語,便不要怪我心狠了;記下了嗎?”
廳上的眾人都愣住了,有一些丫頭婆子太過震驚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鳳德文;不要說其它人就是季氏也完完全全的愣住了:就這樣?
這太以讓人相信了,那麽大的雷聲到最後就下了這麽一丁點兒的雨?季氏感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一定是聽錯了。
就算是不把她趕出鳳家去,也不可能再讓她做二夫人了——至於那些田產鋪子自然是不可能留下的,她早就想到了;但是現在她清清楚楚的聽到,她以後還會是鳳家的二夫人。
紅錦的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對於鳳德文的處置她都懶得多看一眼;天下間再想找第二個這樣的男人都難。
大廳裡並不安靜,因為鳳德文的話落地之後,花明軒和唐偉誠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們被茶水嗆到了,不想咳都不成。
胡氏掃了一眼花明軒和唐偉誠,起身走到季氏身邊輕輕的扶起了她來:“姐姐,老爺的話你都聽到了?快起來吧,這時節地上已經涼了,在地上跪了這麽久不要落下什麽病根兒才好。”
她倒並不是為了買好,只是因為花明軒和唐偉誠太不給鳳德文面子,而主意卻是她出的,所以她才如此做替鳳德文解圍。
季氏如夢初醒連連叩了幾個頭這才起來,臉上的妝被淚水弄花了,糊得這裡紅一塊、那裡黑一塊的十分難看。
鳳德文看了她一眼便倒足了胃口,皺起眉頭來:“快去閉門思過,三日不準給我出房門!”他其實火氣並沒有消掉。
季氏答應著,連滾帶爬的走了;她能得個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喜出望外, 急急的回房免得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翠絹在季氏走了之後起身:“父親,您多注意身子,不要一回來理太多的事情而累壞了自己;女兒先回去給父親煮些湯水過來,算是女兒的一個心意。”
鳳德文看向翠絹:“去吧。”這個女兒一向乖巧,她生母所為她應該不知道;現如今也是怕自己會氣大傷身,唉,他還是有個貼心的女兒——如果個個女兒都像紅錦一樣,他還真不用活了。
紅錦忽然眼開了眼睛:“二妹妹,給父親做湯時你可千萬要小心,不要把不應該放的東西放進去——我記得你早些時候,就在容老爺一家人第一次要到我們府上拜訪時,你讓人買來的那藥粉一直都放在身邊吧?可千萬小心,不要把那藥粉當成食材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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