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涵的話裡,只有最後一句話最重要:倒像是個不識路的小賊。
三夫人的房裡丟了東西,在容家內宅當然是內賊,不可能有外人進得來而不驚動到護院的;也只有容家的人知道三夫人不在府內,院子裡只有幾個看門的婆子與粗使丫頭,但是丟得東西卻很奇怪,就如默涵所說像是不識路的。
紅錦眯起了眼睛來:“是故意為之?”
“婢子是這樣想的。”默涵沉靜的答道:“府中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三夫人走後,妝台上是不會有什麽東西的,但是三夫人不可能把細軟都帶上,不說其它就是櫥子裡的那些衣服,弄到當鋪去也比丟得那些東西值錢。”
紅錦輕輕點頭:“那會是誰呢?”
黑涵沒有說話,紅錦想了想道:“夫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不過夫人好像因為老爺的事情煩心,聽說三夫人並沒有丟什麽值錢的東西,根本沒有吩咐人查。”默涵看看紅錦:“老爺的病我聽夫人的丫頭說,又重了一些呢。”
紅錦微微皺起眉頭來:“怎麽會?”剛剛容夫人並沒有提及。
“聽那丫頭說,老爺自和二夫人、六夫人生氣後,雙腿便越來越麻木,而且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默涵說到這裡,低聲道:“婢子聽說之後嚇了一跳,便趁著人不注意去看了老爺屋裡淨桶倒出來的東西。”
紅錦看著她心一下子提高了,默涵是個很低調的人,雖然懂些醫術卻並不好炫耀,如果不是她看出了什麽來,絕不可能去看那種穢物。
“老爺的便中帶血,膿血。”默涵的聲音更低了:“如果有可能,姑娘還是請那位老先生來一趟吧,不然、不然我看老爺活不過三四個月去,清醒的日子也就一兩個月吧。”
“什麽?!”紅錦驚得站了起來:“怎麽會到了這般田地?”
默涵沉默了好久才道:“婢子看不出是什麽病來。”她並沒有提到藥。
紅錦雖然懷疑過有人給容老爺下藥,但是也沒有想到他的身體已經拖不了多久?再想到方、孫、陳三家的舉動,紅錦心頭鹿跳:這個時候,容老爺是不能出事兒的;因為容連城根本壓不住陣角。
她連忙讓人取了鴿子來,可是花明軒已經不在鳳城,鴿子要到京城去那老大夫什麽時候能來還不知道呢。
想來想去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再去尋容夫人問容老爺的情形;容夫人看紅錦知道了也就不再瞞她:“原不想讓你掛心的,你可是兩個身子的人。”
聽完容夫人的話後,紅錦的心是深甸甸的;她低頭想了好久道:“母親,我親自去請那位老先生吧?也許,有過幾次交往他能給幾分薄面。”
容夫人哪裡敢讓紅錦出府奔波,說什麽也不同意,紅錦也就只能回房去等消息;下午又請來了天川城的名醫,卻也沒有說什麽來只是開了個方子說吃吃開。
紅錦正心焦容老爺的病時,冷炎進來對紅錦道:“容大姑爺藏絕子散的地方我知道了。”其實,就是容大姑娘藏的地方。
聽到冷炎的話紅錦點頭,她一直在等這一刻,立時去見容夫人並且請管家夫婦到容夫人那裡去:請冷炎去探絕子散的下落,她就是要快刀斬亂麻,因為她總是感覺事情急不可待。
到了容夫人那時紅錦把冷炎的話一說,容夫人的精神也來了:“我也找到她一些馬腳,再加上絕子散,相信她再無話可說。只要小的落到我們手上,那老的嘛……”她和紅錦的想法不謀而和。
婆媳二人等得管家沒有來,卻等來了一身酒氣的容連士:“給母親請安。”
容夫人看著連士皺眉:“你父親病在床上,你還有心思吃酒?”她很不喜連士,並不是因為他是庶子。
容連士看嫡母臉色不好,打了一個酒嗝道:“我可不是隻吃酒,母親,我去做大事了。”他立都立不穩,不時的東搖西晃。
“你能做什麽大事兒?”容夫人今天也沒有心思理會他,丈夫病重、家裡還不安寧已經足夠她煩心了:“好了,快些回房去醒酒吧;過兩天送你去求學,再由著你下去可不得了。”
聽到求學兩個字容連城大驚:“母親,我真得做大事去了,你聽我說完就知道了;”說到這裡他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是誰往湯裡下了絕子散。”
他這一句話就讓容夫人和紅錦臉色微變,婆媳二人對視一眼,由紅錦笑道:“三弟莫要說笑了,快些去醒醒酒莫要讓父親看到罰你抄書。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和母親查到現在都沒有眉目呢。”
“我真得知道!”容連城臉紅脖子粗的大叫。
紅錦搖頭笑道:“不要再說醉話,快去吧,我會給母親說情的,三弟。”
容連城急得直跺腳:“我真得知道,如果我說出來,嫂嫂你敢不敢和我賭一、一壇酒?!”
“你真知道?”紅錦很懷疑的看著容連士,這讓容連士的臉更紅、脖子更粗了。
“我當然知道,絕子散就是孫君生那個酸秀才下得!”他一急大聲叫了出來。
容夫人和紅錦都聽得一驚,沒有想到他還真說得有點譜兒;紅錦便繼續誘他:“你又胡說了,大姐夫怎麽可能害大姐姐,說你醉了就是醉了,快回房去睡吧。”
“我說得是真的!”容連城跳腳,一根手指幾乎點到紅錦鼻子上:“因為我親眼看到、看到了。”說到這裡他又打了一個酒嗝。
“你看到了什麽了?”紅錦緊跟了一句。
容連士笑了:“你相信了吧?相信了我就告訴你,嫂嫂;”他又打了一個酒嗝:“就是昨兒,呃,要不就是前天,我聽到書房裡有動靜,便到書房那裡去看看;姐姐不在房裡,我原本是想找姨娘要銀子,她卻不在;我才去姐姐那邊看看。”他說得斷斷續續,顛三倒四,但是容夫人和紅錦能聽得明白,把他話中無用的都忽略了過去。
他說得書房是孫君生的書房。他接著說了下去,在窗子外面聽到孫君生的聲音,他沒有進去就自窗子裡向裡瞧,看到孫君生和他的小妾正在親熱,過了一會兒他把小妾哄出去後,自身上摸出很多銀票來,把書架上的一些書拿開,又把牆上的磚拿開,拿出一個盒子來把銀票放了進去。
那盒子裡有幾個小瓶兒,其中一個上面的字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絕子散;當時他就明白了。
“你和二姨和大姐姐說了?”紅錦看了一眼容夫人,她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容連士笑起來:“你以為我有那麽傻嗎?我還想留著以後找孫君生弄幾兩銀子吃酒呢。”他說著還挑了挑眉毛:“嫂嫂,我聰明吧?”
“你混帳,你姐姐還在床上躺著呢;”容夫人還不放心,也出言試一試連士的話:“你既然知道卻不說出來,豈不是讓你姐姐白白受罪。”
“她小產已經小產了,我就是說了她的孩子就能回來?”容連士很不服氣的樣子:“再說,她就知道哄姨娘的銀子給她漢子,等我讓孫君生拿出銀子來再告訴她和二姨不也一樣。”
紅錦和容夫人互相看了看:看來他是真得沒有告訴二夫人和容大姑娘。
“我還知道,孫君生得了好多的銀子;”容連士笑得很得意:“母親,我就是來對你說,他的銀子是孫家大公子給他的!”
他搖搖晃晃的再也站不穩,跌坐在椅子上看向容夫人還在說:“這就是我去辦得大事兒,我可不是、可不是只會吃酒。”
“你去哪裡、和誰吃酒了?”容夫人微微皺眉頭。
“當然是和孫家大公子,他還給了我這些銀子;”連士自懷中掏出幾張銀票來:“足有二百兩銀子呢;不過孫君生得到的應該更多,這是孫家大公子親口對我說得。”
紅錦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醉得不成樣子的容連士:孫家大公子親口說的?他想做什麽?想看到容家內鬥,可是孫君生不過是容家的女婿,事發只會被踢出容家去,對他孫家又有什麽好處呢?
“他給你銀子讓你做些什麽?”容夫人問得很平靜。
“沒有,他什麽也沒有說;”容連士歪倒在椅子的扶手上:“我可不是孫君生,我姓容的,他就是給我二萬兩銀子,我也不會為他去害我們容家的人;孫君生,那就是一個畜生, 居然為了銀子害自己老婆,我明兒就去找他要銀子,然後打他一頓、打他一頓……”
後面的話沒有了,紅錦和容夫人定眼看過去,容連士已經睡著了,居然還打起呼來。
容夫人皺眉:“來人,送你們三少爺回房去睡。”真是個不成器的。
有人過來扶起容連士來,他半夢半醒的道:“不要扶我,我沒有醉,來,再來吃三大杯,我還會怕了你不成,有本事再和我吃三大杯。”
容連士雖然是醉話,但是所說得事情卻極為驚人:孫君生居然被孫家收買了,而孫家收買他絕不會是讓他害自己的妻子,應該是要害紅錦腹中的孩子。
可是害紅錦的孩子對他孫家能有什麽好處呢?孫家是商人,不可能做沒有利益的事情:只要容連城兄弟在,就算是紅錦的孩子沒了,對容家也形不成多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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