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連城看向紅錦:“已經四更天了,天就要亮了,錦兒你還是回房去歇一歇吧,莫要累壞了。”他還是心疼嬌妻的。
說著話他也打了一個哈欠,說實話他很想能小睡片刻,可是他不能睡:除了要打發人回城送信,他怎麽也要到土地廟裡去看看才成,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找回那些種子,他也不能放棄;誰讓他是容家的長子呢。
紅錦輕輕搖頭:“現在哪裡有心思睡,我們還是一起去土地廟看看,說不定可以尋到種子呢;吃碗蓮子粥再去吧,事情再著緊身子也不能不顧的。”
容連城微笑的接過來湯來:“有錦兒就是好;”他頓了頓:“為什麽不用參湯呢?我是用不慣的,可是你的身體一直不算很好,連夜跟著我一起忙碌,實在是應該吃些參湯才對——我們家還是用得起,錦兒你不必如此節儉,母親知道也只會心疼你的身子。”
紅錦微笑:“我知道,不過參太過熾熱了些,我們熬夜主要也是心火大,吃些蓮子粥正合宜,這還是默涵告訴我的。”她又催容連城把粥吃完,夫妻二人急急的出莊子了。
事情當然是越快越好,不然等到天亮處置天知道會有什麽變故。
紅錦在路上問起了容家的對頭:經商的總會有些敵手,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種子出了問題,容家會被問罪無人能走脫,她才認為應該是敵對之人所為。
容連城想了想道:“最要緊的也只有兩家,一家姓陳,一家姓孫。”隨後把兩家的情形說了一遍,陳家與孫家並不是在新城內,不過兩家同樣是以糧為本,並且也為朝廷送軍糧,只是近些年來卻一直以容家為首,不服氣不是一兩日的事情。
明面兒上倒是沒有什麽,但是暗底裡的動作兩家都沒有斷過,三家家主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挑明而已。
紅錦聞言微微皺眉,如此看來兩家都有可能了,只是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明知種子被其中一家換走,容家也不能上門討要,更不可能因此而和對方翻臉相向——只會讓對方倒打一耙,說容家仗勢欺人而已。
容連城的話並不多,只是一味的趕路,看得出來心事重重。
土地廟並不遠,容連城扶紅錦下馬之後進了廟,裡面並沒有一袋種子,不過地面上的灰塵清晰印出來凌亂的腳印。
容貴並沒有扯謊,他的確是把好種子送到了此處,只是卻已經被人移走了。
容連城想了想讓人去附近幾個村子問問,晚上可有什麽響動、或是白天可曾看到有馬車運送什麽東西離開:或許是草堆等物,並不一定能看到袋子。
此時趙七卻把紅錦喊了過去,原來土地廟外不遠處的泥地上有些凌亂的車轍印子及凌亂的腳印:種子應該是向這個方向運走的吧?
不過容連城卻在另外一邊也發現了車轍印:他和紅錦及趙七認為,應該有一個方向是運種子來的,只是他們卻不能斷定哪一方是運走種子的。
紅錦看著那些平實的車轍印子發呆:為什麽車軲轆上沒有花紋呢,這樣平平的車輪印能看得出來方向來才有鬼。
當然,捕快們能斷定,但顯然紅錦和容連城及趙七都沒有這個本事,只能看著印子發呆;因為兩邊的印子都不是通向大路的,而都是通向不遠處的山包。
現在的人手並不多,如果分開搜尋兩座山根本就不可能在天亮前搜索完:能搜一半兒就算不錯了;萬一紅錦等人選錯了山,那麽就是完全浪費時間。
容連城皺起了眉頭,
看看不遠處的兩座山不知道應該去哪一處。 去村子裡的人已經陸續回來,村子裡的人並沒有看到有什麽馬車運東西,也沒有在晚上聽到什麽響動。
紅錦和容連城的心都是一沉,那些壞種子是自哪裡運來的?夫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焦慮。
趙七在兩邊的車印前看了又看,終於起身道:“我認為這邊應該是運走種子的方向;因為車印比另外一邊要新一些。”他指得方向是翠玉山。
紅錦和容連城過去仔細看了看,不知道容連城是不是看出來,但是紅錦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同來;不過眼下已經不能再耽擱,夫妻二人決定帶人去翠玉山。
山並不很大,山上能藏很多袋種子的地方也不多,只要有熟悉山上情形的人帶路,要搜索此山應該快得多;如果順利說不定還能在天亮前趕去另外一座山。
紅錦便對容連城說了,讓他尋附近村子的人帶路上山;這法子還真是不錯,翠玉山上有幾處山洞,最大的一處人人都知道的,不過卻有一處山洞不小而只有極少的人知道。
容連城當即便認為先去那人跡罕至的山洞看看,看到洞口的灌木七倒八歪,他的心提了起來:看來有不少的來過此洞,只是卻不知道此洞所藏是不是容家丟失的種子。
長隨們舉著火把進去,洞裡並沒有一個人,而那些種子安安靜靜的躺在了洞裡;紅錦馬上讓人驗看:全是好種子!
容連城和紅錦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看洞中的種子的數量就知道丟失的種子都在這裡了:就算是少一點點,加上容府之中還有多余的那些,足足夠這次春耕所用。
紅錦在此時感覺到了累,容連城扶住了她:“如此就好了,總算能安心一些。”接下來便讓人把這些種子運回莊子裡,容連城不敢再有大意,讓趙七親自壓送,紅錦在莊子裡看著,他在山洞中守著——再也不能讓種子出半點差錯。
日上三竿的時候,種子才都運回來了莊子裡,紅錦和容連城匆匆的洗了一個澡,匆匆的吃了兩口飯,便開始議事。
不可能再依照原本的法子發放,因為已經有一半的佃戶領到過種子,現在又要重新領一次,人數一下子多增加了一倍。
夫妻二人一商量,便由紅錦發放原本領到壞種子的佃戶,而由容連城繼續發放沒有發放過種子佃戶。
議定之後容連城喝了一杯茶,簾子打開進來一個人。
長得和連城、連璧有四五分相像,但是全身上下的氣質,讓人一眼之下絕不會當他是連城的兄弟;但他的確就是連城的庶弟,容二姨娘所出的容連士。
“哥哥,嫂嫂。”他拱了拱手就坐到了一旁:“我就在不遠處的莊子裡讀書,聽說這邊有點兒事?”很隨意的樣子。
紅錦和連士並不相熟,雖然說都住在一個大宅院裡,可是他卻不像連璧一樣天天到大廳中用飯,一天到晚也難見到他一個身影;就算是見到了,連士對紅錦也只是點頭而過,行禮是能免則免。
容連城把茶放下:“你到莊子裡去讀書?”他咳了兩聲有些無奈:“三弟,你好好的在家裡讀書不好嗎?”
“大哥,我是聽說這邊好像出了點事兒,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連士有些不快,半個身子掛在椅子上:“我大清早的想到山上去看看有沒有兔子可以打,聽說家中有事急急的趕過來,你卻還是要教訓我。”
他掃了一眼紅錦:“還有嫂嫂在呢。”他很不滿。
紅錦隻得道:“夫君,三弟想來這兩天就回去了,有什麽事兒回家再說吧。”眼下也沒有時間和容連士耗。
容連城輕輕點頭:“不是什麽大事兒,我和你嫂嫂先去忙了,你不要在莊子裡胡鬧。”
“大哥,我是你弟弟容三少爺,家裡有什麽事兒讓嫂嫂去做,為什麽不交給我做?”容連士睜大了眼睛:“我已經聽說了,是不是種子丟了?我現在就去那個什麽廟裡看看,看看能不能尋回……”
“種子已經尋回了,三弟你只要顧好自己就成了;種子是大事不是玩兒的,你根本沒有理過事兒,還是由你嫂嫂來做比較好。”容連城的眉頭微微一皺。
紅錦也看了一眼容連士,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容連士臉上都是錯愕,吃驚至極的看著容連城和紅錦,沒有再說什麽話;而來領種子的佃戶已經到了,容連城也就沒有再理會容三少爺。
紅錦原本還想再議一議如何發放,但是被連士一攪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只能和容連城匆匆到前面去做事。
坐下之後,紅錦先見了今天來尋容連城的所有村子的人, 聽完他們的話後告訴他們,大少爺已經知道此事,早就在暗中查訪現在事情已經解決,種子在下午便可以發放了。
來向容家重新討種子的佃戶們高興起來,連忙趕到村子裡去套平板車了。
紅錦讓人備下好多的口袋,並且讓人取來了各村佃戶的情形,又備下新的帳簿才開始發放種子;她並不是按著原本的老規矩發放,因為時間來不及——要按著莊稼的時間、村子遠近來安排,努力不讓任何一個村子下種的時間太晚。
並且紅錦還讓人把莊子裡所有的平板車、馬車都備好一分為二,有一些較遠村子的佃戶,紅錦沒有讓他們回村子取車,而是改由莊子上派車把種子送回去。
經錦正忙著,容連士過來不言不語的坐下看著紅錦做事,過了半晌一撇嘴道:“嫂嫂,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家怎麽發放種子,你這樣一來就亂了規矩,日後再怎麽發放呢?”
紅錦微笑:“三弟說得是,不過眼下事情太急先從權吧;想來父親和母親也快到了,到時自有他們來主持大局,日後的事情當然由父親說了算。”
這話裡帶著骨頭,容連士卻沒有聽出來;不過聽到容老爺和容夫人要來,他又撇了撇嘴什麽也沒有說就離開了;他這一輩子最怕的人就是容夫人,其次就是容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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