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離開容府後直奔莊子去尋容連城,可是行到一多半時馬車的車輪卻壞掉了,而此時已經到傍晚。
車夫和長隨們無奈隻得到附近去尋人家來幫忙:車輪壞掉不是車夫一個人能修好的,而且沒有工具可用;最好的解決方法是能借到馬車先送紅錦到莊子上,免得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們是要賠上性命的。
只是附近的村莊都是容家的佃戶,雖然戶戶日子都過得去,但就算是最富有的村長家也沒有馬車可用;車夫等人只能借來工具,在村人的幫助下修理馬車。
紅錦也被熱情的村長請回了村子,因為馬車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修好的,也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她們一行人便沒有拒絕村長的好意。
老村長雖然已經六十開外,但是身體很是硬朗,底氣十足一開口半裡之外都能聽到他的笑聲:“少奶奶能到我們村子,可是我們一村人修來的福氣。”
村裡的人很熱情,雖然是由老村長一家招待紅錦,不過村裡不少人都送了東西過來:雞、鴨等物;不過紅錦還是在老村長等人的臉上看到了愁容,她不好打探只能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出來。
並不像是村子裡沒有吃的,因為老村長剛剛還說他們村子可是附近幾個村裡最富的,家家都會有余糧的。
晚飯雖然只是普通的雞鴨魚肉,不過紅錦卻吃得極為舒服,並且比在容家還多用了半碗飯。
飯後她也沒有取出銀子來答謝村長等人,因為她感覺到了村裡人的真誠,用銀子反而是傷害這些人;她用過飯後,便和老村長夫妻及村裡的老人們說起了閑話來,此時她的戒心盡去,也就對老村長等人提到她的去處。
聽到她是要去莊子上見容連城後,老村長撫掌:“老天有眼啊,少奶奶您來得太時候了,那馬車壞得也太是時候了。。”
紅錦看過去:“大叔是不是有什麽困難?”她聞言確定了村子裡有麻煩事,如果能幫上忙就太好了,她很想回報這村子人的一飯之恩。
老村長長歎:“我原本還在想要不要和少奶奶說,因為怕少奶奶不太懂我們的話而不放在心上。”
老人們七嘴八舌的道:“說吧,說吧,少奶奶不懂可是大少爺懂啊,明日少奶奶見到大少爺話便帶到了。”
聽到這裡紅錦看看眾人臉上閃過的憂慮:“倒底什麽事情,大叔盡管說就是。”
“少奶奶,我們世代都是容家的佃戶,就是靠著容家的田地過活;今年我們一樣去領來了種子,準備著這兩日下種的。”老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笑容:“這地啊,少奶奶,你是不知道,就是一個趕時……”
“老頭子,你要急死人啊,還有心思說這些有的沒的?”村長的老妻急得推了一把老村長:“少奶奶,我對你說吧,今年給的種子有問題,種下去根本就不會長出東西來!”
紅錦聞言一愣,她看向老村長:“真的?”這是不可能的,容家的種子就是特意預留,也都是特定地塊種出來的——糧是容家的根本,這種大事容家的人不會馬虎一絲的。
“真的!”老村長抹了一把臉:“我起初也以為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但那些種子是絕對不可能會發芽的,我以性命擔保!如果再不想法子誤了農時……”
不用老村長再說下去,紅錦當然知道是什麽後果,她並不是一個久居深閨不辯五谷之人:“那大叔為什麽不趕快去尋大少爺?”容連城就在前面不遠的莊子裡,
如此大事老村長為何不報呢。 “找了!”一個老人拍腿:“我們天天去,今天少奶奶到我們村子裡時,我們幾個也是剛剛回來;我們已經找了大少爺有近十天了,可是管事卻總說大少爺不在,根本就見不到大少爺啊。”
“少奶奶,我們早去,管事說大少爺有事情要等一會兒,讓我們到一旁等著,可是我們等到日落夕山也沒有人叫我們去見大少爺;我們晚去了更是不可能見到大少爺了。”老村長急得搓手:“也因此我們幾個認為這裡面、這裡面八成是有些什麽不對,正想著明天打發人去府裡呢。”
紅錦聽到臉色大變:“見不到人?”就像老村長所說,此事怕是不簡單。
如果她不是臨時招惹到了容大姑爺,如果不是臨時被容夫人打發出來尋容連城,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馬車壞到了村子不遠處,那麽她和容連城一樣不會得知種子的事情。
“頂多還有十天的時間,再誤下去就怕要減產了。”老村長久歷風雨的古銅色臉上全是焦慮,田裡種得是他們一家人、一村人生活的希望啊。
“種子能不能給我看看?”紅錦不能隻任老村長一言就相信了此事,雖然她不一定能看出什麽來,但是相信容連城能看出來。
老村長點頭讓人取了種子來,紅錦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麽來:“大叔,這種子有什麽不對。”
“種子八成是被煮過的。”老村長看看紅錦,讓老妻取來了剪刀把種子剪開,又讓兒子取來了家中沒有磨的糧剪開,讓紅錦仔細對比。
紅錦雖然是一點兒也不懂,卻也看明白兩粒糧食的顏色不同:不止是外表不同,裡面也不同。
如果老村長的話是真的,煮過的種子怎麽可能會發芽!
“可能是府中的管事吃酒拿錯了東西,這些種子應該是要做酒之類的,用熱水燙過也未可知;大叔安心就是,此事我一定告訴少爺,好種子很快就會送到大叔這裡來的。”紅錦深吸了一口氣:“至於大少爺那裡,他也的確是太忙了些,不過我會和大少爺說一聲兒,看看有什麽法子能讓大叔有事情直接找到他。”
“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太多,大叔看還有什麽要求嗎?”紅錦不得不暫時壓下此事,因為她怕這些被煮過的種子不只是眼下這一村子,如果她直言證實了容家種子被煮過,後果會極為嚴重的。
所有的佃戶都會慌張,而容家的對頭更會加以利用推波助瀾:容家現在什麽也不知道,根本沒有一絲應對的法子;只能先壓下來,然後紅錦盡快讓容連城和容老爺知道此事,想辦法在亂子生成之前解決它。
必須解決它,不然容家就有大禍臨頭了。
要欺騙這些善良的人,紅錦心底還真是有些羞愧,為了大局著想卻不得不如此:“各位大叔還有什麽事情說就是,只要是我能帶話的、或是能幫到大家的,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
老村長沒有想到容家的新少奶奶沒有一點架子,如此的平易近人:“沒有了,沒有了,只要種子能盡快到就好,我們這裡繼續翻地準備著,到時種子到了也不會耽擱多少日子。”
樸實如老村長等人,心心念念所想的就是田裡的收成,只要能讓他們種田,只要秋天能有糧食收,他們並沒有其它的想法。
紅錦又和老村長說了一些話,讓他們把有問題的種子裝了一小袋,便表示要連夜趕去莊子上;老村長等人當然不同意,大晚上趕路他們怎麽可能放心?
紅錦好說歹說,再言表明容連城是知道她今天會到莊子上去,如果她在村子裡留宿會讓容連城擔心等等,才讓老村長同意她連夜趕路。
不過卻是由老村長帶著村裡的青壯年一路護送,不然他們是不會同意紅錦趕夜路的;紅錦看著一張張質樸的臉,她還有什麽可以說的?只能再三道謝。
村子裡並沒有馬,騾子也只有兩匹,最多的反而是牛和驢:村子裡的人大多騎上驢跟著馬車奔跑——紅錦不但是知道種子事大,而且她也不能看著村子因為某些人的卑劣而顆粒無收,來年要吃糖咽菜。
因為村子距離莊子已經不遠了,所以不多時紅錦便遠遠看到了莊子大門,她讓人把馬車停了下來:是應該和村裡人道別的時候了,她不想讓莊子裡的人看到老村長等人。
紅錦對著老村長輕輕一福道謝,慌得老村長避開之後連連行禮:“不敢當,不敢當。我們送少奶奶進莊。”
紅錦回頭看了一眼莊子,再看向村長時眼中閃著幾分懇求:“大叔,就送到這裡吧;相信我、相信大少爺,我們一定會把種子盡快送到大叔手上。”
老村長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不讓他送自己進莊子, 他一定會猜到什麽的;所以紅錦才會求懇:事關重大,人心一定不能先亂。她相信,老村長也一定明白的。
老村長看著紅錦半晌,然後抱拳行禮:“少奶奶,我們就在村子裡等少奶奶,到時請少奶奶和大少爺一定要在我們村子裡多住兩日。”
他相信了紅錦,把他一家人的、一村人的生計都寄托到了紅錦的身上。
紅錦知道老村長答應了她,什麽話也沒有又是一福;可是老村長卻早已經避開,又一抱拳後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看著那遠去的火把,紅錦感覺到心裡沉甸甸的。
長吸一口氣,紅錦看向了莊子:“我們快一點兒。”她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容連城。種子就是容家根本的根本,居然能出這樣的差錯,相信這裡面一定有更大的貓膩。
為了容家,更是為了那些像老村長一樣的佃戶們,紅錦最想做得不是查出事情是誰做的,而是要盡快找到種子——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種子不是商品,容連城、容老爺能想到法子嗎?
杯具的一天,昨天報告出錯了,淚奔!而且還感冒了,再次淚奔。我看到了催更,也知道大家一定刷新了很多次,很對不住大家。女人能做得也就是回家到急急的碼出這一章字來,雖然不多也聊勝於無吧。
明天,女人請假在家,呃,雖然工作很忙,但是我生病了,是不是?嘿嘿,明天會好好的碼字,不會再有工作打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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