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和茜雪進來扶紅錦起來吃安胎藥,她是要連吃三個月的;如果不是這些藥,她絕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生龍活虎,要乖乖的躺在床上那裡也不能去,就是下床也要小心再小心才成。
紅錦剛把藥碗遞給了若蝶,就聽到門外有人來;茜雪出去一會兒回來:“姑娘,是老爺和二娘、二姑娘來了,婢子讓他們去廂房了,怕吵到姑爺休息。”
聽到鳳德文又回來,紅錦冷笑:他這次是想做什麽?給翠絹保媒不成?就算她最終要和容連城和離,也不會讓她嫁給容連城!想到這裡,紅錦的身子一頓回頭看了眼容連城自歎,自己對他還是有情的,不然又怎麽會在意翠絹要不要嫁給他?死心的話,容連城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想想容連城的好處,再想想翠絹的事情也是在成親前,如果他當真在成親後沒和翠絹有什麽,自己是不是再給他一個機會?紅錦輕撫肚子:也給自己和孩子一個機會呢?
她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心底倒底還是有些在意的:容連城沒有和她交心前的事情,她雖然在意但並不會生氣,也能理解;可是她在意的是他在交心後還和翠絹在一起——此事就如同一根刺橫在她的心裡,讓她很不舒服。
站到院子裡,紅錦仰頭看看天空,長長的吸氣後決定:倒底要怎麽辦好呢?
容連城是個古人,其實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很不易了,紅錦知道自己不能以上一世的標準來要求他,至少眼下不行;能讓紅錦如此猶豫不決的,是容連城救她時的奮不顧身: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能為了妻子不要性命的男人,在上一世也不多啊。
如果留下來的話,以後誰知道會遇到什麽事情呢?容連城又能不能讓人相信呢?紅錦不知道;如果要走的話,她要去哪裡呢,回鳳家明顯不是個好主意,而織錦行還沒有成氣候,雖然能養活她,卻並不能和方家、鳳家等抗衡:她日後要如何自保還是個問題。
是她自己當然不用想這麽多,但是她還有孩子,不能讓孩子受到傷害;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要帶球跑,容老爺和容夫人會是什麽反應?
離開與留下,對紅錦來說都是那麽不容易;她越想事情反而越讓人煩惱。
紅錦沒有再細想下去,因為趙七忽然閃身出來,對著紅錦低低的說了幾句話;紅錦聽完後眼中閃過了怒色,看看廂房那邊對趙七道:“送回去吧,記得做點手腳讓人能容易尋得到。”
她沒有想到翠絹的心思居然如此惡毒:讓容連城知道後,不用紅錦開口他都會想殺了翠絹的。
趙七答應一聲離開,紅錦剛剛轉過身子廂房的門打開,二娘喚她:“大姑娘,老爺正在等你。”她臉上已經不見了淚痕,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了。
看來二娘和翠絹都已經回過房,然後才和鳳德文過來的自己這邊;紅錦放下了她和容連城的事情,邁步進入廂房:她不可能讓翠絹如願的。
鳳德文看到紅錦一指旁邊的椅子:“坐吧,錦兒。”
紅錦淡淡的道:“父親有什麽事情直說吧,連城的傷勢不輕我還要快些回去,不然難以放心的;你知道,他的傷不輕呢,父親。”
鳳德文乾乾的一笑:“是啊,是啊。”他看向翠絹:“此事要全怪翠絹,還不給你姐姐道歉?”他後面的一句話語氣加重了三分。
翠絹還沒有起身,紅錦便道:“不必了,我承受不起。父親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回去了,
連城那裡離不開人。” 鳳德文連忙道:“錦兒,有事兒,你坐下聽父親說嘛;”看紅錦不坐下,他只能直接說了:“你現在有喜了,要照顧連城很辛苦吧?而且你有喜也應該為連城納個妾侍,好好的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父親這話是什麽意思?”紅錦的目光在翠絹身上一轉:“您不會是想把翠絹給連城做妾吧?”她把話挑明了,反正早已經習慣了鳳家人的無恥,已經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了。
至於翠絹是如何說服鳳德文的,紅錦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無非是她嫁給容連城能為鳳德文謀更多的好處,不會像她鳳大姑娘一樣根本不會為父親在容家說一句好話,也不會為鳳家的生意盡一點心力。
“咳,那個,錦兒,納妾總是免不了的事情,你有喜不能伺候丈夫,不能盡人妻的責任;而讓外人做連城的妾,我怕對女兒不利啊要,只有你們姐妹共侍一夫才能互幫互助……”鳳德文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張口說了出來,並且越說越順溜。
“父親,此事你可問過連城同意嗎?”紅錦冷冷的笑道:“說到姐妹互幫互助,不知道父親可知道,剛剛翠絹可是差一點就把我撞倒在地上,連城也是因為要護我才傷勢複發——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讓我的公婆知道後,父親要如何交待呢?”
鳳德文的臉色大變:“翠絹?!”
翠絹低頭:“我沒有,是姐姐和姐夫誤會我了,我只是想過去求姐姐原諒我,求姐姐做主讓姐夫收下我的。”
鳳德文看向紅錦:“可能是誤……”
“誤會不誤會的父親不用對我說,只要對我的翁姑說就可以——相信這兩天他們就應該到了,哦,忘了對父親說,昨日剛接到公公的來信,說是在天川城等胡大將軍一起過來,據胡兄說胡大將軍今天就應該會到天川城的。”紅錦根本不想和鳳德文爭辯什麽。
翠絹猛得抬頭:“不可能!五妹的親事已經得容家同意,他們……”
紅錦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因為用不著對她解釋容老爺夫婦為什麽會來:胡大將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攀交的,現在容家在糧食一事上更被人刁難,他們正好借兒女親事和胡大交軍攀交一番,不需要胡大將軍出面說什麽,相信事情也會好辦的。
這些事情同翠絹無關,紅錦為什麽要告訴她。倒是鳳德文的臉色變了幾變,再看看紅錦的肚子,終於一掌打到了翠絹的臉上:“你知道什麽叫做禮儀廉恥嘛,好在此事外人不知道,不然我們鳳家女兒們還有臉見人嗎?”
他權衡利弊還是站到了紅錦這一邊,因為大女兒有身孕,在容老爺夫妻的眼中那可是掉一根汗毛都是大事;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想把一個要害他們孫子的女兒嫁過去,怕是容老爺夫妻當場就會翻臉。
鳳德文怕紅錦,因為這個女兒沒有什麽不敢做得事情,也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事情:如果是其它的女兒,連嚇帶哄能讓她們不敢把府中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公婆知道,而容連城那裡相信不會想讓父母知道翠絹的事情。
可是紅錦就不同了,如果逆了她的意思,她可是什麽也不會顧忌的;鳳德文不得不放棄了再塞一個女兒到容家的好主意:他原本是想如果翠絹能嫁過去,容家那還不就是鳳家的後院兒?
鳳德文想得倒是很好,只是他想得到人家容老爺就想不到嗎?不要說翠絹的事情早被容老爺夫婦知道了,就算是不知道容老爺寧可兒子不納妾,也不會納他鳳家的女兒為妾。
翠絹挨了父親一個耳光後大哭起來:“父親,你怎麽又被她騙了,女兒所說的句句是實……”可是不管她如何說,鳳德文也不肯聽的。
紅錦看向二娘:“父親,我聽二妹妹說,讓二娘給我婆母備好了偏方治腿病,依我看您最好是現在找出來讓人驗一驗那偏方,如果萬一那偏方有個什麽不妥,我公公拆了我們鳳家那都是小事兒一樁。”
鳳德文聽得眼皮直跳,盯著二娘道:“你自己說,還是我打得你說?!”
“鳳紅錦,你不要含血噴人!”翠絹跳了起來。
紅錦正眼也不看她:“是不是含血噴人,父親只要讓人去二娘的房裡搜一搜就知道了。”趙七已經把東西放回了原位,相信鳳德文的人定能搜得到。
二娘的臉白了,她看向翠絹幾乎可以說是六神無主:如果當真讓老爺搜出來, 那她可就真完了。
翠絹看向鳳德文泣道:“父親,姐姐根本就是存心誣蔑我和二娘;偏方早就給了容夫人,哪裡還有什麽偏方。”事情已經被鳳紅錦知道,她知道事情已經不可為,所以便想把事情推到紅錦的身上。
紅錦淡淡的道:“如果是我要誣陷你,會用這麽一個笨法子嗎?明明不可能會再給我婆母的東西,我誣陷你們什麽?”
鳳德文的臉陰了下來,盯著臉色大變的二娘看了半晌,一拍桌子:“來人,給我去搜!”他不只是聽信了紅錦的話,兩個女兒的話如果說相信的話,他還是偏向於翠絹,雖然紅錦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
讓他認為紅錦的話對,是因為二娘的臉色;知妻莫如夫,看到二娘的神色大變,他就知道紅錦所說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這母女二人居然要害容家夫人,那不是要害死他嗎?!
鳳德文真得動了怒。
紅錦沒有心思再看下去:“父親如果沒有事情,那我就回去了。”鳳德文要把二娘和翠絹如何,她根本不在意;反正對紅錦來說,也不過是狗咬狗的戲碼。
鳳德文卻攔下了紅錦:“再等一會兒吧。”他其實對紅錦並不相信,所以才會留下紅錦來,萬一到時候二娘的房裡搜不到方子,或是方子沒有什麽不妥,他還可以和紅錦好好談談——總要撈些好處吧,他可真是沒有捉到過大女兒的什麽把柄,這一次能捉到的話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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