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若笑了,幾位妖妖嬈嬈的出去了。當然,出去時,背影是有些沉重的。
艾若默默拿了筷子開始吃飯,她到現在還是在沒事時,跟賈政真的沒話好說了。
“那個……”賈政表示壓力有點大,也不知道怎麽就能表達一下,他不是那種寵妾滅妻的主。
問題是,之前他做這事多了去了,那個問題賈政能忘記,艾若能忘記就真的不是人了。不過更重要的是,她又不是真的王氏,賈政如何,她還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堅決不能給賈政好臉,不然,真的讓賈政進她屋子,她不得惡心死。
“爺過會去看看他們吧,爺不在,想來他們也思念得緊了。”艾若淡淡的說道。
“不過是個奴才。”賈政越發的尷尬了。
“太太前兒還在問,為何姨娘們沒孩子。說為妻犯了忌妒,不許他們生呢?多子多福,爺總不能讓人說為妻不賢惠吧?”艾若淡淡的說道,說完放下了筷子,對他笑了笑,直接不吃了,出去看孩子,把賈政一人撂屋裡了。
目前她還沒想好和賈政怎麽處,合作是必須的,但真沒必要搭上自己。可是惹怒他,現在好像也不是時候,她不能讓人說錯在自己的身上不是,至少也不能讓賈政這麽覺得。
賈政盯著一滿碗白白的米飯,其實艾若並沒有吃兩口,顯然,剛剛已經讓她的胃口敗盡了。賈政不是傻子,從元春生下來到現在,他和妻子之間就已經好像形成陌路,若不是還有孩子,估計妻子連話也不想跟他多說的。所以,現在的問題不是自己要不要給她好臉,而是妻子能不能放下當初的心結。只是他不明白,她能照顧大嫂,能善待小姑,為什麽不能原諒自己呢?
想去問問路不群,想想還真不好意思,悶悶不樂的回了書房,繼續讀書。
代善也在思索,他沒賈政好運,他沒人商量,指著史氏,他才是真的腦子被門夾了。想來想去,派人叫了賈赦和張氏。張氏其實身體很差了,可是老爺叫了,卻也不能不到,只能在臉上搽上厚厚的粉,和賈赦一塊過來。
代善是武夫,也玩不來彎彎繞的事,把事情一說,張氏簡直就要暈過去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賈赦也臉青了,憤然說道。
“老爺,這還有什麽可想的,退親!若是怕人說嘴,就等他們家老太太死,說等不起,外頭也不會有人說什麽。憑著我們榮府,就算嫁不了名門,一般的寒門進士還是應有盡有的。”
張氏點頭,覺得賈赦果然出門歷練了,說話都有條理多了,也說在了點上。名聲雖差點,總好過無子送終好吧!
“林家五代列侯,咱們大興朝卻才立國不足兩代。”代善轉著斑指,悠悠的說道。
賈赦一怔,回頭看著張氏,這是什麽意思?
張氏呆了一呆,捏著手帕子的手都有點冒青筋了。想想,“老爺,請姑娘來,看看姑娘的意思吧?林姑爺的身子,太醫都說了,林姑爺自己也就清楚了,萬不敢再為難我們姑娘。若是嫁過去,在林家遠支之中,挑一個無父無母的,先充嫡子養著。若老天垂憐,讓姑娘有個一男半女的,
當然好,若不成,也不會無所依靠。” 代善其實就是想聽張氏怎麽說,五代列侯,而榮府賈源幫著太祖打回江山,卻不過四五十年。能榮立兩朝的清貴人家,到了林父這一代還能多襲一回爵,表明朝庭對林家的重視。
從這點,其實也說明了,林家祖上在清流中的地位。林賈聯姻開始時就是利益的結果,林家看上賈家的功勳地位,而賈家選清貴的張家和林家聯姻,就是為了慢慢的向舊家靠攏,慢慢的改換門庭。
不然為什麽讓次子與王家聯姻?因為不是長子,不足以讓張家覺得他們對張家的重視。為什麽不讓女兒嫁其它功勳之家?也是同樣的原因。所以此時看代善的布局,又不能不說,代善用心良苦,是明白人了。不過再用心也沒用,人定勝天這話,還真的不一定啊。
現在果然張氏明白了,馬上想到了替代方案,但是前提是讓賈敏自己說,不能說她這個當嫂子的不顧她的死活。代善也不是史氏,自然知道張氏也不得已,真的退親,張家也攔不住那些清流們的嘴巴,弄到後來,賈家好容易有點起色的名聲就又沒有了。
“扶你媳婦回去歇著,這些日子讓你妹妹幫你管家, 身子是你自己的,這麽病病歪歪的,跟老二家的說的,你的孩子沒人幫你看。”代善看了張氏一眼,雖說話說得沒好氣,但卻也關切之語。
張氏笑著謝了一聲,想想老爺子隻說讓賈敏幫自己管家,卻沒說把家交給賈敏,由婆婆看著,顯然,也是把權利還是集中在自己手裡。也就點頭應了,她真的覺得自己太累了。
賈赦是背著張氏回去的,張氏說坐軟轎,賈赦不應,張氏倒有些感動了,默默的伏在賈赦的背上,由著他背自己回去,卻也哭了半路。臉上的粉都跟著淚化開去,低下的賈赦也是心酸不已,一路沉默。
代善並沒有馬上見賈敏,只是叫人跟賈敏說一聲,讓她每天去張氏那兒,跟她學習管家。也不讓張氏晨昏定省,好好將養身體。
賈家哪有不多嘴的奴才,她自然也聽說張氏被賈赦背回房的事了,想來張氏只怕是身體真的不好了。倒也沒多想。賈母失去權利也不是一兩天了,現在不僅是府裡的下人,連賈敏都習慣的覺得,這府裡是大爺一家的,由大奶奶管家天經地義。
等賈敏跟著張氏管了幾天家之後,代善才榮禧堂招見了賈敏,當然邊上還有史氏。下人們全都被譴了下去,只有代善夫婦和賈敏三人。
“老爺?”史氏好久沒見代善過來了,看他難得叫女兒過來吃飯,卻也不說話,等吃完了飯,把人都趕得遠遠的,捧著個茶杯半天也不吭聲,倒是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