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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英秀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倆貨都被她的話震住了。
哼哼,成天到晚的不知道消停,淨給她找事兒。
這樣式兒的,讓她怎麽放心把家裡的幾個小的交給他們啊?
可是自己又不願意留下來帶孩子,遲早得出去溜達一圈兒的,雖然現在形勢還不明朗,但是她一直密切關注著報紙上的消息。
很多地方,已經跟前世的發展軌跡一模一樣了。
雖然西麓縣這個地方,什麽事情都好像比別處慢半拍,但是那種席卷全國的浪潮,遲早會漫卷到這個地方來。
當海嘯發生的時候,任何一個沿海的小村莊,都不可能幸免於難。
當那種席卷全國的運動浪潮洶湧而來的時候,就憑黑瞎子嶺、小寒山、麻姑山,這麽幾個小山包,哪有那個能力,庇佑住西麓縣這塊雖然偏遠,卻並不算閉塞的土地呢?
薑英秀心裡頗有幾分不耐煩:
“你們倆,多大的人了,都一塊兒過了半輩子了,有啥話不能好好說?
這日子,能好好過,就好好過,要是不能過就散夥!
離開誰地球還能不轉了怎地?
你們倆加起來小一百歲的人了,這話還用得著我說?
現在七寶躺在病床上呢,還不知道醒過來啥樣呢,我聽說是我奶家親戚給禍害的?
爹,你這爹怎當地?
當時誰把七寶打壞了,你怎不打回去涅?
娘,你這娘怎當地?
七寶出事兒了你不趕緊讓人給我捎信兒,光知道哭,哭能解決啥問題?
你們倆吵架倒是吵得挺歡實!
再者說了,就算要吵架,你們不能擱家裡吵嗎?非得這大庭廣眾地,惹得人家大夫、護士啥地,都過來呲嗒你們兩句,才能消停啊?”
被薑英秀這個半大孩子一頓排揎,兩個大人的臉上,都有些訕訕的。
薑大地心裡有鬼,又回憶起來了薑英秀在家時候的那些變態表現,自然是不敢吭聲了。
沈春柳又想哭了,可是剛剛因為哭了被薑大地罵了一頓,還險些動手,緊接著又被孝順閨女薑英秀也給懟搡了一頓,這眼淚也就憋回去了。
薑英秀把打過來的病號飯打開了蓋子:
“你們都沒吃飯呢吧,趁熱吃吧,一會兒都涼了!娘,六丫哪去了?”
沈春柳有點兒懵,她不知道六丫去哪兒了。
那丫頭出門之前跟她說過一嘴,但是她當時心不在焉,光顧著哭了。
薑英秀忽然就覺得牙根兒有點兒癢癢。
薑英秀打了三份兒飯,原本是包括沈春柳、六丫和她自己的。
現在既然薑大地來了,那麽她自己那份兒就算了——空間裡的好吃的多得是,她啥時候都能吃。
這倆貨雖然不省心,她也不能讓他們餓著呀。
至於床上那個可憐巴巴的小不點兒,既然都沒醒呢,那肯定是啥也吃不下去。
再說還打著營養針呢,也不用太擔心。
薑英秀想到營養針,這視線就隨之落在了吊瓶上。
這一看可不得了,藥水都快沒了。
這夫妻倆光顧著吵架,把兒子忘到腦瓜骨後頭去了!
薑英秀急忙把七寶手背上的針頭給拔了。
然後告訴薑大地和沈春柳先吃飯,順便瞅著點兒七寶,她去找護士或者大夫。
薑大地和沈春柳夫妻倆這會兒,心緒都有些不平靜,不過,聞到飯菜的香味,到底還是有幾分餓了。
尤其是沈春柳,都哭了快一小天兒了,這會兒餓的前腔貼後腔,整個人渾身上下都稀軟稀軟的。
剛才要不是一口氣撐著,哪怕薑大地不動手,她自己都得趴下。
這會兒那個生氣的勁兒過了,渾身頓時跟過電似的,突突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往嘴裡扒拉飯菜的時候,拿杓子的手指頭都一直在輕輕地顫抖。
薑大地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之前把許玉蓮的孩子送到老宅之後,因為許玉蓮的兒子耳朵上頭的燙傷,母子幾個哭成一團。
再加上薑老太太突然拋出那麽大的一個事兒,薑大地的心情簡直像是坐上了過山車——雖然他從來沒見過啥叫過山車——那叫一個高低起伏,忽起忽落。
怎麽可能想起來吃飯這一茬呢?
薑英傑和錢麗娟沒敢摻和他們的事兒,所以壓根兒就沒露面。
許玉蓮和幾個孩子哭成一團,當然沒心情招待他。
薑老太太光顧著憋個大招,把侄女推銷給親兒子,自然也沒想起來這一茬。
薑大地自己的心情又飄忽起伏,忽起忽落,更是顧不上這老腸兒老肚兒。
回到三房,本來想吃點東西的,結果發現鍋清灶冷,家裡沒人,他這才想起七寶受傷被送到醫院的事兒,空著肚子就往縣裡奔,所以這會兒,也已經餓得快成人乾兒了。
這會兒既然有了現成的飯菜,還是味道不錯的病號飯,薑大地也顧不得別的,挽了挽袖子,連手都沒洗,直接就開吃了。
薑英秀也顧不得糾正他們的衛生習慣和用餐禮儀了,七寶的藥水打完了,得趕緊去找大夫或者護士問問情況,下一步是讓七寶休息一陣,還是要做什麽檢查?
過了幾分鍾,薑英秀帶著一個大夫,幾個護士進來了。
她走出去不到兩分鍾就遇到了查房的值班醫生。
看到七寶依然昏迷不醒,大夫翻了翻七寶的眼皮,又查了查脈搏,又問了護士幾句,最後,表示他有幾分懷疑,七寶的腦子裡,可能存在一些淤血。
這話一說,薑英秀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淤血,這個問題可就複雜了。
腦子裡的血塊,可大可小。
可能會很嚴重,也可能會啥事兒都沒有,可能需要做手術拿出來,也可能自己就輕輕松松地吸收掉,還有可能,即便是做了開顱手術,也根本沒辦法把血塊拿出來……
一切皆有可能。
最關鍵的一點是,這個時代的開顱手術,薑英秀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畢竟,即便在她來的那個世界,科學昌明,技術進步,醫療手段發達……開顱手術,都不是什麽輕松愉快的小事兒。
薑英秀有點不確定地問道:
“大夫,他這個昏迷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大夫皺了皺眉,似乎是對兩個家長依然在那裡埋頭苦吃,卻讓一個孩子來問東問西,感到有幾分不耐煩,語氣冷淡地說道:
“不好說。像他這種情況,正常的話今天下午就該醒過來了。
既然沒醒,那就說明這個情況,有點嚴重。”
第493章方子
“暫時還不能出院,得再觀察幾天。
如果確診是腦子裡面有淤血的話,咱們縣醫院就治不了了,得去帝京的大醫院。”
薑大地和沈春柳聞言也放下了筷子。
剛剛他們兩個太餓了,大夫進來了,都沒有起身問好,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飯菜,可是聽到七寶的病情竟然這樣嚴重,肚子竟然一下子就飽了。
悲傷已經把胃部堵得沉甸甸的,像是塞滿了鉛塊兒,又重,又滿,又痛,幾乎令人動彈不得,一瞬間就被這種重負壓得彎下腰去。
薑英秀的臉色也有點發黑。
她有銀子(空間裡的金銀財寶堆積如山)、也有人脈(洪建設就在帝京攪風攪雨呢),也不像村裡人那樣懼怕出遠門(明面上可以用火車打掩護,實際上她能騎著“豬豬俠”日行千裡)。
但是,她實在是對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沒有什麽信心。
看著薑大地和沈春柳這兩個家夥那副沒出息的樣子,薑英秀也懶得說什麽了。
唉,對於她這個實際上的外人,聽到這消息,都覺得心情沉重得不得了,又何況是人家的親生父母呢?
薑英秀禮貌地送了大夫出門去,然後淡定地轉身走了,她得去找六丫。
別小的這個被打殘了,大的那個再走丟了!
薑英秀繞著醫院的走廊走了好幾圈兒,正當有幾分煩躁感升起來的時候,竟然突然發現了六丫的身影。
跟她湊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矮趴趴的小身影。
定睛一看,原來是八丫和九丫來了。
唉,這麽小的兩個娃,也不知他們是怎麽過來的。
三個小娃娃,頭挨著頭、幾顆小腦袋瓜距離很近地湊在一起,臉上的表情似乎頗為嚴肅,好像還在言辭激烈地爭執著什麽。
不過,因為隔著很遠的距離,還有牆壁和窗子的阻隔,即便以薑英秀的敏銳聽覺,也聽不大清楚她們在爭論什麽。
既然找到了人就好辦了。
薑英秀手腕一翻,拿了幾個肉包子出來,顛顛兒地下了樓,衝著幾個小丫頭跑了過去。
“你們幾個,在這商量什麽壞事兒呢?”
薑英秀本來想開個玩笑,她其實一貫喜歡開些小玩笑,然而這回剛剛聽到七寶的病情,她的情緒其實還沒有緩過來。
結果明明是一句玩笑話,卻說得分外嚴肅。
幾個小丫頭被突如其來的“興師問罪”給嚇了一跳,“嗖”地蹦了起來。
結果三個腦袋瓜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哎喲”、“哎呦”、“哎唷”,嬌嬌嫩嫩的呼痛聲,此起彼伏。
薑英秀忍不住笑了:
“哎喲,怎麽這麽心虛呀?你們商量什麽壞事兒都不用怕,姐姐給你們撐腰!”
三小隻揉著腦袋,乖乖滴站成了一排,對著薑英秀露出滿臉的不好意思來。
薑英秀把手上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亮了出來:
“你們幾個吃飯了嗎?吃點兒包子吧!”
三小隻咽了咽口水,歡呼一聲,歡快地從薑英秀手上拿了包子過去,站成一排小豚鼠一般,抱著包子就啃了起來。
薑英秀微笑地看著他們吃,心裡卻有一絲黯然閃過。
這幾個小孩兒,要是知道七寶的狀況,恐怕會傷心得什麽都吃不下了吧……
幾個小丫頭動作很快,不大會兒功夫就把幾個大肉包子吃得一乾二淨,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看得薑英秀那原本有幾分陰鬱的心情,都變得輕松愉快了兩分。
薑英秀對著幾個小丫頭說道:
“不管你們在幹嘛呢,都跟我走吧,今晚上你們就到姐姐的宿舍住。”
六丫率先問道:
“七寶怎樣了?能睜開眼了不?能吃下去東西了不?”
八丫和九丫也都眼神灼灼地聽著。
薑英秀打了個頓兒,最後還是決定要實話實話:
“七寶的病情有點麻煩,大夫說腦子裡可能有點淤血,如果要是能自然消散了就最好,如果消散不了,就得開刀做手術,而且要是做手術的話,咱們縣醫院還做不了,得去帝京的大醫院。”
六丫有點懵圈:
“姐,這不對呀!”
“怎了?哪不對?”
六丫皺著秀氣的眉頭,疑惑不解:
“我跟咱娘送七寶到醫院的時候,說是趕上上頭一啥主管的大主任來巡視,還是那主任給做的手術嘞,這怎又要做手術涅?姐,這話是誰說的,你是不是聽岔了?”
薑英秀突然覺得牙根兒有點兒癢癢。
是啊,之前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剛剛來到醫院的時候,蕭凌然幫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不是說七寶已經做過手術了嗎?
自己怎麽這麽容易就昏了頭?
薑英秀有幾分懊惱,又有幾分鬱悶,不過,如果真的只是那個醫生信口開河,或者是搞錯了病人的狀況,那麽就說明,七寶的事情,其實是有轉機的嘛!
薑英秀想清楚了這一點,於是瞬間就開心起來。
薑英秀乾脆利落地讓三個小丫頭回病房呆著去,當然如果願意在樓下玩兒也可以。
但是,第一不許走遠,第二不許跟陌生人到僻靜的地方去。
囑咐完了這幾句話,薑英秀撒腿就跑。
她迅速地找到了蕭凌然,把這個情況一說,蕭凌然跟著薑英秀來到了病房。
掀開七寶的眼皮看了看,又給他把了把脈,說道:
“這個症狀,可能確實有點淤血。至於說程主任做手術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把這個淤血拿掉,那就有很多種可能性了。
一個是之前做手術的時候,淤血還沒有形成。
一個是之前雖然已經形成了淤血,但是這淤血的位置,是沒辦法動手術取出來的危險位置。
一個是之前已經形成了淤血, 但是在其他位置,是手術的時候看不到的,現在手術結束了,這塊淤血隨著血液的流動,運動到了現在的位置……”
蕭凌然這樣一解釋,薑英秀就莫名地松了口氣。
緊接著卻又緊張起來:
這樣子豈不是說,七寶的處境其實依然很危險?
蕭凌然想了想,說道:
“這事兒,恐怕得給你爹娘商量商量。”
薑英秀雙眼放光:
“師父,你有法子?”
一激動,連保密的事情都忘了,徑直把師父二字喊出了口。
蕭凌然點了點頭:
“我倒是有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