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聲一響起來,薑英秀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大概過了三四秒,她才在聽到遠處一扇門被推開的一瞬間,閃身進入了空間。
她穿著一身偽裝,又隱藏在黑暗中,沒等那個出來查看情況的人注意到她,就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那個出來查看情況的人,疑惑地四處張望了一陣,沒有什麽發現,又回到了室內。
薑英秀有點糾結了。
這裡的人這麽警覺,要接近他們查探清楚情況不是很容易呢。
而且剛剛出來的那個人是黑發黑眼黃皮膚的本地人長相,她覺得沒法輕易判斷出這個人是哪邊的。
如果不是敵人,就不能隨意收進空間。
而不能隨意收進空間的話,她的行動就得更加謹慎一些了。
薑英秀躲在空間裡,一邊觀察著外界的動靜,一邊自己找了點東西吃。
豆腐乾她沒有繼續吃,還打算研究研究配方呢,把樣品都吃完了還怎麽研究啊?
她從沙果樹上摘了幾個沙果,隨便擦了擦就塞到了嘴裡——畢竟空間裡連隻蒼蠅蚊子都沒有,即便在明亮的光束照耀下,也沒有見到空氣中漂浮著灰塵,其實擦不擦都沒差。
擦一擦只是給自己心理上的習慣一個安慰罷了。
薑英秀吃了四五個沙果,那個謹慎小心地探查情況的人才轉身回房。
等到他關上了屋門又過了一兩分鍾,薑英秀才從空間裡出來。
為了避免再出現踩到樹枝這類的小插曲,她直接瞬移到了房子的外牆處。
薑英秀試了試,把意識力的觸角從每個房間的門縫裡擠過去,探索每個房間內的情況。
雖然效果不是太好,薑英秀這邊“看到”的有點像後世手機裡那種像素很低的攝像頭在光線昏暗的場景拍攝出來的視頻。
但是即便這麽模模糊糊地了解一下情況,也遠比兩眼一抹黑地悶頭亂闖要強啊。
一連掃過了好幾個房間,都沒有人,但是桌上的煤油燈都沒有熄滅。
在薑英秀探查到的最後一個大房間裡,坐了四五個人,其中為首的一個,竟然是個鄂蘇國妹子。
嗯,也不一定就是鄂蘇國妹子,但是她的模樣金發碧眼,肌膚雪白,很像鄂蘇國那邊的人種。最關鍵的是,她還說著一口鄂蘇國語言。
她的發言,薑英秀聽得稀裡糊塗的一頭霧水,嗯,大部分都聽不懂,只能捕捉到幾個很基本的單詞:
行動,時間,撤退,點火。呃,那個詞是點火還是開火來著?
薑英秀聽得半懂不懂,有點拿不準自己是聽真亮了,還是聽叉劈了。
呃……聽起來這幫人莫非是要乾一票大的?
同屋坐著的另外四個人,有一個白發老人,傴僂著背,穿著一身顏色暗沉的農村土布衣裳,真是怎麽看都想不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跟這種機構扯上關系。
另外三個人都比較年輕。
除了那個正在嘰裡呱啦說話的外國妹子,全是男的。
那個白發老人一直皺著眉,沒有松開過。
另外三個男人,其中一個中年人,身材很胖,在這個時代,這算是一個很突出的特征了。
走到哪兒,都是無法被忽視的存在啊。
另外兩個,就是這個時代很普通的男性身材了。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當然因為他們都坐著呢,其實看不太出來準確的身高。薑英秀忽然覺著,這兩個家夥大概是他們那個什麽行動的主力。
畢竟這種沒什麽特征的人物,才更適合混進人群裡,去做壞事吧。因為不引人注目啊。
那個金發碧眼的妹子,估計不戴個人皮面具再加個假發套什麽的,連這個屋都走不出去。
即便在薑英秀來的那個時空,在一些比較偏遠的地方,街頭出現了外國人,都會引起很多善意的好奇的目光。
改革開放初年,甚至經常有來國內旅遊的外國遊客,被當地人當做大熊貓,圍起來看個沒夠,走到哪跟到哪的事情發生。
薑英秀有點好奇,在這種審查特別嚴格的時代,這個標準老外模樣的妹紙,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莫非是跟自己一樣,扒火車?
至於那個中年人大胖子,如果做了什麽壞事,大概也會很快被人回憶起來吧。
而且他這種體型,走到哪都是目光的焦點所在,恐怕也很難會有機會做什麽壞事。
薑英秀還沒有吐槽完,幾個人已經紛紛站了起來。
呃,竟然不是出門,而是目送那位外國妹子穿過一道門,離開了這間房。
等到那妹子走遠了,幾個人返回桌子邊坐了下來,幾個人竟然說起了漢語,而且本地口音還挺重。
白發老人皺著眉頭,啞著嗓子,帶有幾分不滿地開口:
“這位大小姐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
要是按她說的,這回的事情做完,不管能成事兒還是不能成事兒,掀起來的風浪都不會小了,這西麓縣的這一攤子,就都廢了。”
中年胖子點了點頭,聲音裡也透著一絲憂慮:
“是啊,大小姐總是嫌棄咱們沒魄力,她是真不了解這裡的環境有多苛刻啊!要是真按她說的去做,引起了華夏官方的重視,就咱們這幾頭蒜,有一頭算一頭,誰都跑不出去!”
“可不是怎地,上邊動動嘴,下邊跑斷腿!這大小姐啥情況都不了解,上嘴唇下嘴唇一搭, 咱們就得聽喝,真特麽的不公平!”
“二驢子,你少說兩句,沒人拿你當啞巴賣了!崔爺,咱們哥幾個都聽你老的,你說怎辦咱就怎辦。俗話說法不責眾,我就不信大小姐她還能真把咱們這一船人都一竿子打翻了!”
……
也許他本來是想鼓舞一下大家的信心,卻不料這話說完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眾人安靜了差不多半分鍾,最後還是那個白發老人打破了沉默:
“大小姐提出的法子,也不是一定不能成,只是太過冒險了一些……”
“那崔爺你的意思是要按照大小姐說的,乾一票了?”
“二驢子”有點鬱悶地說道:“崔爺,方哥,大哥,其實剛才大小姐說話的時候,我一句都沒聽懂……你們怎好像啥都明白了涅?”
薑英秀忍不住“噗嗤”樂了,她還以為這屋裡的幾個人都能用鄂蘇國語言無障礙交流呢!
“別說話,聽崔爺說!”
“什麽人?”
“誰在外面?”
除了“二驢子”還有些懵懂,另外幾個人都反應很快,一邊呼喝,一邊衝著門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