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殊回到座位,手上的水跡都還沒乾。
她順手從桌上的紙巾盒,抽出紙巾來擦手。
羅小花小心翼翼:“奕殊,咖啡都快涼了,趁熱喝。”
“沒關系,冷咖啡味道也不錯。”寧奕殊面無表情。
羅小花端杯子的手一頓:“是嗎?”
她見寧奕殊始終不動下了料的咖啡,心裡著急。
寧奕殊穩坐不動,看著羅小花著急。
每次羅小花心裡著急的時候,眼睛就不自覺的往左下方瞟。
剛才,她進了洗手間,又立刻退出來,躲在一顆很大的綠植後,看著羅小花給她下藥。
寧奕殊的性格,不是那種打打殺殺的人。
也不是你打我一巴掌,我非要整死你的極端脾氣。
上輩子的仇,上輩子就報了。
她重新回來,不過是想甩開生活的絆腳石,踏踏實實過完屬於自己的美好人生,可是總有人要出來搞破壞。
羅小花這次,如果不繼續算計她,寧奕殊或許就放她一馬。
但是羅小花下藥的時候,手抖都不抖。
她就那麽的想毀掉自己嗎?
寧奕殊雙手,握緊咖啡杯,明顯感覺到對面的羅小花呼吸都緊促了。
寧奕殊輕輕一笑:“羅小花,你就那麽恨我?”
“什麽?”羅小花全神貫注都在咖啡上,根本沒聽清寧奕殊說什麽。
寧奕殊松開杯子,往椅背一靠:“沒什麽,沒說什麽。”
羅小花咽口水:“奕殊,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喝完這杯咖啡,咱們從此陌路吧。”
她舉起杯子,想一飲而盡。
可是咖啡太苦,羅小花隻灌了一小口,又放回去。
寧奕殊勾起嘴角,端起杯子,放到嘴邊。
羅小花心又提起來。
寧奕殊突然問:“羅小花,聽說你現在跟麻醉專業的老師,做助手?”
“嗯!”
羅小花下意識答了一聲,然後察覺不對,趕緊搖頭:“不是的,我畢竟不是麻醉專業的,老師並不太用我!”
寧奕殊“哦”一聲,放下杯子,還是沒喝一口。
羅小花的心,跟過山車似的。
她急死了。
寧奕殊問她和麻醉專業老師,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羅小花緊張,後背全是冷汗。
“羅小花,你眼妝花了,口紅糊了。”寧奕殊又說話了:“還有,你膚色黑,穿大紅色,真的很醜!”
羅小花:“……”
故意的!
寧奕殊一定是故意的。
她從一進來,就故意氣她!
寧奕殊又說:“去洗手間補個妝吧,你這副鬼樣子坐我對面,影響我喝咖啡的心情。”
羅小花:“……”
她不想起來,她怕寧奕殊換咖啡。
電影上都是這麽演的。
可是低頭瞧瞧,自己的咖啡已經喝了一半,換了很容易看出來。
寧奕殊冷笑:“你怕我在你咖啡裡下藥?或者,你是怕我在你咖啡裡吐唾沫?”
“寧奕殊,你不想跟我說話就別說話,不帶這麽惡心人的!”吐唾沫,羅小花想想都惡心。
羅小花端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將口紅印在杯子上。
有本事,倒是換呀。
看你能印出一樣的口紅印不!
她提上包,挑釁的看寧弈殊一眼,就踩著高跟鞋,蹬蹬瞪往洗手間去了。
妝不能花。
這裡出入的都是有錢人,她可不能丟這個人。
寧奕殊笑了。
伸手撈起羅小花的杯子,將殘留的咖啡直接倒進身後的綠植裡。
然後,寧奕殊將自己杯子裡的咖啡,倒進羅小花杯子。
忙這一切的時候,寧奕殊沒注意到身後一個男子,朝她走了兩步之後,又悄悄退回自己的座位。
羅小花回來時,寧奕殊剛好將杯子從自己嘴巴拿開。
羅小花搭眼一瞧,寧奕殊手裡的咖啡杯已經空了。
再看看自己的杯子,口紅印還是老樣子。
她一陣欣喜,坐回位置。
寧奕殊將空杯子朝她一舉:“我幹了,該你了!”
一杯咖啡,硬是讓她喝出老白乾的氣概。
羅小花全是顫抖。
她喝下去了!
寧奕殊將下了藥的咖啡,全喝下去了!
羅小花忍著激動坐下,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咖啡杯,不敢讓寧奕殊看出自己的異常。
一想到,待會兒寧奕殊就被一個糟老頭子糟蹋,羅小花往昔在其面前受的屈辱,全都消失不見。
“奕殊,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還要接近你嗎?”一得意,羅小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口氣開始變的傲慢。
她也不等寧奕殊回答,搶著發泄自己的不滿:“你有錢,漂亮,卻傻裡傻氣。”
“而我,聰明,也好看,為什麽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達到你的起點?”
“你施舍我用不起的東西,用你的富裕,來襯托我的貧窮嗎?”
“你這麽有愛心,不如跟我一起到泥坑裡來,感同身受一下底層的辛苦,好不好?”
羅小花激動的口乾舌燥, 學著寧奕殊的模樣,一口乾完咖啡。
黑咖啡的苦澀從舌尖直達胃裡,還泛著微微的酸味。
她眉頭皺著,嘴卻咧著笑:“寧奕殊,高處不勝寒,下來陪我吧!”
寧奕殊盯著她,緩緩說:“天下比你可憐,比你貧窮的人,多的是。”
“資助人於千萬人中選中你,供你讀到大學,你比那些還在山區苦苦掙扎的女孩,好了千倍百倍。”
“如果她們有機會,可以踩著你的屍體上位,你自個兒願意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品行不好,就是不好,別拿貧窮和可憐當借口!”
“羅小花,我不會講什麽大道理,可是我知道一個人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就等著報應來找你吧,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見面,也是最後同你說話,好自為之!”
寧奕殊起身就走。
羅小花小跑兩步,抓住她:“報應是以後的事情,今天你不能就這麽走!”
“撒手!”寧奕殊冷冷說道。
羅小花譏笑:“寧奕殊,你有沒有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眼前模糊想睡覺?”
“……”
寧奕殊垂著眼簾,輕輕一笑:“那又如何,你還能在這家酒店開的起房?”
羅小花大功告成,全身放松,她舉起手裡的房卡,:“別小瞧人,寧奕殊,你走不了,命中注定,你要被我踩進塵埃!”
“是嗎?”
寧奕殊突然伸手,將房卡搶在自己手中:“羅小花,你有沒有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眼前模糊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