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東要公車,是跑去局裡找領導,再搞搞關系。
結果可想而知。
領導讓他認清楚現實,以及自己現在位置怎麽來的。
寧衛東出了局大門,臉拉的特備長。
王永順問:“站長,咱回去嗎?”
“去寧家!”他不能一輩子就這麽著了。
算算時間,寧奕殊應該去上班了。
寧衛東要去家裡,找寧衛國服個軟,實在不行就找老太太哭一哭。
寧衛國不管他,老太太手裡還有錢呢。
有了錢,他就能上下活動。
寧衛東來到寧家大門口。
院門緊閉,他掏出鑰匙開門。
鑰匙轉不動。
寧衛東心一沉,又使出全身力氣,門鎖還是轉不動。
“寧站長,幹嘛呢?”王曉琴挎著菜籃子,出現在他身後。
寧衛東沒好氣:“我回自己家!”
王曉琴還記著之前,寧老太太和寧衛東要搜她身的時候呢。
她冷笑:“你家,臉那麽大呢,這明明是寧總家!告訴你,門鎖你一離開我就給換了,你進不去!”
“你算老幾呢,家裡還有我東西呢,我拿東西不行嗎?”寧衛東惱羞。
王曉琴當著他的面,掏出新鑰匙,扭動門鎖。
“啪嗒”門鎖開了。
寧衛東急著就往裡擠。
王曉琴推開他,朝裡面喊:“出來個人!”
一個保鏢探出頭,看見寧衛東,表情立刻變的警惕。
王曉琴說:“把寧站長的行禮拿出來!”
保鏢立刻關上門,不放他們進去。
沒一會兒,保鏢提著一大一小行禮箱出來,二話不說放在門外面。
寧衛東臉紅成了猴屁股:“我看我媽,你們得讓我看我媽吧?”
他知道寧衛國不會貪自己的錢。
可是他的存折,早被張翠芬那敗家娘們給拿走了。
他無家可歸,還能住宿舍。
沒有錢,吃什麽喝什麽?
“老太太這個時候,已經睡了,不見人,你回去吧!”王曉琴擠進院門,直接甩上門。
大小姐吩咐了,看見寧衛東,能刺激就刺激。
她趕著做午飯,今天先便宜寧衛東了。
不過就這樣,寧衛東已經火冒三丈。
這是想逼死他呢!
一定是!
寧衛國,你當真欺人太甚!
寧衛東咬牙切齒,提著行禮走出胡同。
王永順一瞧,跑過去:“寧站長,需要幫忙嗎?”
“你說呢,這麽多行禮,讓我一個人提?”沒有公子命,寧衛東的公子脾氣倒不小。
王永順呵呵一笑,不以為意,一手一個行禮,給他提上了車。
然後,他又問“站長,現在咱們回去嗎?”
“嗯!”不回去還能去哪?
寧衛東已經不想說話了。
這輩子,估計也就是個站長了。
車輛開出城區沒多久,一輛轎車就跟上了寧衛東。
開始他沒在意,後來無意看了一眼後視鏡,才發現不對。
“那輛車,是不是從城裡就跟著咱們?”寧衛東問。
王永順看了看:“沒注意。”
寧衛東:“……”
算了,笨點好在掌控,別的也不要太強求了。
寧衛東自己注意那輛車。
他們快,對方也快;他們慢,對方也慢;他們拐彎,對方也拐彎。
說是跟蹤吧,
又不怕被人發現。 說不是跟蹤,卻跟甩不掉的小尾巴似的。
寧衛東害怕了。
這誰呀?
不會是寧奕殊那小妮子,派人來害他的吧。
怎麽害呢?
偽造車禍嗎?
寧衛東眼皮子直跳:“停車!”
王永順不知所以然,趕緊踩刹車。
他們車停了,對方車也停了。
不遠不近的,特別像挑釁。
寧衛東跳下車,直接走到對方車輛前。
朗朗乾坤,他害怕什麽?
寧奕殊那丫頭,不是最喜歡正面剛嗎?
今天寧衛東,也要正面剛,看寧奕殊敢不敢下黑手!
寧衛東抬起手,正要敲對方車門,人家車窗自己搖下來了。
前面是西裝革履的司機。
後面座位,也有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姿筆挺,神情嚴肅,一看就不像個社會人。
“你們……”
寧衛東話沒說完,後座那位先開口:“上車。”
“……”寧衛東不敢呀。
司機下車,拉開後座車門,直接把寧衛東推了進去!
王永順一瞅,不對勁,也跟上來。
司機攔住王永順,遞了一跟香煙過去。
王永順:“……”
客氣。
他跟司機兩個人,互相借火,靠著車抽起煙來。
寧衛東生氣,又不敢說,靠著男人的半個身子,都是僵硬的。
車裡空氣太冷,他口乾舌燥的。
男人側過身子,朝寧衛東伸手:“本來要去北站找你,結果被你先發現了。那就先打個招呼,寧站長,我叫司磊。”
寧衛東愣住,手都忘了伸。
司磊勾起嘴角,笑說:“怎麽,寧站長,我兩次撈你出來,連手都不跟我握嗎?”
“……”
猶如千重雷電,在寧衛東頭頂炸開。
司磊。
兩次撈他出來。
第三方敵對勢力。
他們主動找上來了!
寧衛東咽口水, 不敢置信。
他下意識的伸手,對方用力搖了搖,捏的寧衛東有點疼。
寧衛東真切的感覺到,這不是夢。
他心情激動,但是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來。
因為,萬一是假的呢?
寧奕殊那丫頭片子,狡猾的很。
寧衛東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麽好運氣。
步步為營,才有好運氣!
主動上門的,要警惕。
寧衛東冷冷說:“是我哥撈的我,你到底是誰?”
司磊看著寧衛東,打量半天,哈哈大笑,笑的寧衛東心裡越來越慌。
“寧站長,你真是個妙人,怪不得上面看中了你!”司磊一伸手,從旁邊公文包掏出一份資料。
“寧衛東,男,四十二歲,本科畢業,就職於某某局,能力卓越,時運不佳。”
“某年某月,跟上司雷寺仁國外考察,幫對方付賭資十二萬。”
“某年某月,幫上司雷寺仁拉皮條,前後禍害了四五個小姑娘。”
“雷寺仁已經判了,開除公職,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而你,寧衛東,他的幫凶,不也該在牢裡蹲一輩子嗎?為什麽還能活著出來,保住公職,混了個站長當?”
“你哥哥只是個企業家,他怎麽那麽大的本事,為你翻案,你難道不懷疑嗎?”
寧衛東滿頭是汗。
對方調查他,而且對他的過往,一清二楚。
他還是不肯相信:“我不明白你說什麽,我哥確實是企業家,可不是普通的企業家,他背後是顧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