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貓的人,才會知道貓薄荷。我媽媽沒有養貓,只是出於愛心,給野貓投食。”
“老太太,你說我媽媽,是不是因為被人故意用貓薄荷,給害了呢?”
寧奕殊直視寧老太太,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恨不得將寧老太太千刀萬剮。
寧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否認:“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寧奕殊沒有再接著質問。
她心裡明白的很。
寧老太太下完毒手,還心安理得養尊處優二十多年,不會因為她沒有證據的指證,就立刻承認的。
寧奕殊目光,掃向其他人。
所有人,都是一副震驚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過每個人不可置信中,又有些不同。
寧可欣是純粹受到了驚嚇。
李秀梅不可置信裡,帶著一絲怯弱和躲閃。
寧衛國,就值得玩味了。
痛心、難過、愧疚、糾結……五味陳雜。
寧奕殊強忍心中憤怒,問:“寧總,你怎麽看?”
寧衛國回過神,目光撲閃了兩下,艱難的說:“奕殊,這只是你的猜測。”
“奕殊,人活著,就要往前看。”
他心裡信了。
但是寧老太太是他的母親,生恩養恩俱在。
顧綰死了將近二十年年,他也為之悲痛了將近二十年。
死人不能活,活人還要繼續。
他不想寧奕殊鑽牛角尖,不想這個家七零八落。
“呵!”寧弈殊冷笑一聲:
去他娘的往前看!
早在他對寧衛東,只是輕輕攆出去的時候,寧奕殊就該死心的。
她何必多此一問。
寧奕殊抱著花花,提著那一塑料袋的貓薄荷起身。
猜測?
她會讓寧老太太在所有人面前,親口承認的!
她也會讓寧衛國,為他的愚孝和優柔寡斷,付出代價!
…………
秦朗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辦公桌。
“那是什麽花,好看嗎?”
小七搖頭:“不知道,我也不懂花花草草。”
秦朗起身,負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他公務繁忙,就讓小七負責看著點寧家,時刻保護寧奕殊安全。
今天寧奕殊出去逛花市,他當然知道。
他想不明白,寧奕殊買那麽多花幹什麽?
而且還是五盆。
五這個數字,一般人家買東西,都避免的。
因為五是給死人上貢時的數目。
擺貢品的時候,不管什麽貢,一般都是五盤的多。
寧奕殊這是要去悼念媽媽?
鮮花又不講究多少,一束不就夠了?
算啦,不想了。
媳婦肯定有她的道理,秦朗負責幫忙就對了。
“小七,你去給那家店主說,給他三天時間進貨,價格雙倍,我出!”
雙倍的價錢,店家行動有動力。
根本不用三天。
傍晚的時候,對方就從臨市調了五盆曼陀羅。
秦朗直接讓小七送進了寧家。
望著一字擺開的曼陀羅,和立在院子裡的小七。
寧衛國臉色不虞:“早上來送禮的,也是你吧?”
“對呀!”小七胸脯一挺。
他站的板正,特別像軍人。
不過看臉,唇紅齒白,又不像長年累月在外面暴曬的軍人。
寧衛國狐疑:“小同志,
你哪個單位的,為什麽送了一次禮,又送一次?” 因為那隻貓,家裡鬧成僵局。
這一次送五盆花,又是什麽意思?
五……
寧衛國眼皮跳了跳,總覺著這事不對勁。
小七這邊說:“誰規定禮物只能送一次,我就樂意送兩次,如果寧大夫喜歡,我還要接著送!”
“對不起,小女學醫,為的就是治病救人,禮物就不收了。”寧衛國喊陳永清送客。
小七不走:“我送寧大夫的,又不是送你的,你誰呀?”
寧衛國黑臉:“我是她爹!”
小七當然知道他是寧奕殊的爹。
秦連長說了,這個爹不行。
所以不用客氣,盡管上課。
軍人就要無條件服從命令。
小七特別聽秦朗話:“爹也不行,禮物是送寧大夫的,就算你是當爹的,也沒有權利替對方做主!”
“二十一世紀,講究民主文明富強法制!”
“你這位老同志,思想很僵化的呦,不能再用封建大家長那老一套。”
“……”這是給上思想教育課呢?
寧衛國更加懷疑小七身份了。
這不是秦朗派來氣他的吧?
“你……”
“呀,好漂亮的花!”寧奕殊打斷了寧衛國要脫口攆人的話,走進院子。
小七見她出來,高興的說:“寧大夫你好,這五盆花,我們找的可不容易了。”
我們包括誰,你懂的。
嘿嘿。
寧奕殊當然第一個想到秦朗。
男友力棒棒噠!
寧奕殊給小七豎了個大拇指:“那我就不客氣,全收下了。”
當著寧衛國的面,也不能說太多。
寧奕殊指揮陳永清:“都搬我樓上去,一盆也不能少!”
屋裡豎著耳朵偷聽的寧老太太,氣的吐血。
但是她不敢動彈了。
寧奕殊明顯將矛頭,指向了她。
寧老太太又不甘心,什麽好東西都給寧奕殊。
她抬起眼皮,瞅了一眼織毛衣的李秀梅,然後歎口氣:“哎呦,早晚被這個死丫頭給氣死!”
李秀梅沒動靜。
寧老太太又說:“早上送了那兩箱子,我瞧見了,都是罐頭!”
“平時他爹就慣著,養成了吃獨食的習慣!”
“雖說咱們這種人家,罐頭不稀罕,但她好意思全拿到自己屋裡去?”
“也不知道分給欣妮兒吃點沒,欣妮兒對她多好,沒良心的!”
這是暗示李秀梅,別讓自己閨女吃虧,該搶就要搶呢。
李秀梅是個牆頭草,軟耳根,加上本身就寧奕殊就不服氣。
寧老太太一說,她就聽到了心裡。
不過寧可欣警告的話,還在耳邊呢。
於是李秀梅笑了笑:“人家送她的,憑自己本事得的。”
“什麽本事,家裡不供她,哪來的本事?說到底,她就是自私。”
“哎,我是管不了,讓他爹慣著去吧!”
“慣的丫頭心野了,打著她死去的媽的借口,什麽都想要,不管親人喝的是西北風!”
寧老太太就差直接說,寧奕殊要奪家產,把鳩佔鵲巢的李秀梅母女,掃地出門了。
李秀梅坐不住了。
她抬起頭,看程永清幾個保鏢往樓上搬花盆。
花開的正豔,還挺好看。
李秀梅就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