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征繃住臉:“你那眼珠子,老是往我酒櫃裡瞅,啥心思我能不明白?”
這是想討他的好酒,給秦朗慶功呢。
韓啟山一通電話,顧遠征心裡更加確認無疑。
寧奕殊挽著顧遠征胳膊撒嬌:“外公慧眼如炬,我不太懂酒。”
“今天秦朗考第一,我得過去賀一賀,慶賀就得要有酒。您老人家賞我一瓶,回頭我送您一箱!”
酒嘛,貴的不一定好;好的,肯定不便宜。
寧奕殊在商場逛花了眼,也不知道到底買哪一瓶,沒主意的時候,她想起顧遠征酒櫃裡,可是塞滿了名酒。
找外公要一瓶,回頭再補上,也是一樣的。
寧奕殊就厚著臉皮來了,還沒開口,就被顧遠征識破,乾脆耍賴皮。
“果然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顧遠征嘟囔著,卻打開酒櫃。
他隨便挑一瓶,拿給寧奕殊:“我這可都是陳年佳釀,韓老頭都沒我的好!”
顧遠征會品酒,哪像韓啟山那種粗人,只要是酒,大碗就往嘴裡灌,跟飲牛一樣!
好酒給韓啟山喝,還是親外孫女親口討要,顧遠征覺著自己輸面。
於是他趁秦朗沒來,拉著寧奕殊,說了好幾件韓啟山年輕時的糗事,才算扳回一局。
秦朗回來的挺快。
考試成績好,吳司令批假也快:“趕緊給韓軍長報喜訊!”
“第一輪而已,沒啥好報,就是寬他老人家的心!”秦朗雲淡風輕。
“滾!”
不是你耿直,老虎連連長提拔會這麽費勁?
吳司令瞧他故作深沉,就來氣,想刺激他:“你說的沒錯,軍事理論是過了,軍事訓練更難!”
“這是你結婚報告吧?你們老營長給批了,但是現在你在老虎連,我還沒同意。”
“聽好了,考第一,我立刻給你批準;考第二,老子半年後再批準;考第三,老子拖一年批轉!”
“被刷下來,老子給你撕了!”
“……”太狠了。
秦朗雲淡風輕的臉,終於出現裂痕。
他立正敬禮:“一定拚盡全力!”
“滾吧!”吳司令帥氣的將結婚申請甩在桌上。
他甩的太大力,申請報告被仍在桌角,搖搖欲墜。
秦朗趕緊過去,雙手捧給吳司令:“首長,請收好。”
“趕緊滾吧!”吳司令憋著笑,又罵一句。
這次,秦朗跑的飛快,就怕吳司令再說什麽拖一年的話。
他一走,吳司令就抓起電話:“軍事訓練定什麽項目了沒有?”
“別整那些沒用的,時間不允許,咱就照著咱們老虎連常規訓練,一天內完成!”
老虎連常規訓練包括:15公斤負重長跑22分鍾內跑完5公裡;
做單雙杠一二練習各200個以上;
800米障礙不超過4分鍾;
投擲手榴彈數百次,每次須超過70米;
一分鍾內,俯臥撐100個或70斤杠鈴手推60下。
這可比普通部隊的訓練強度,高了不止一倍。
第一輪上來的十個人,有六個來自普通隊伍。
Emma……
這不算放水!
…………
秦朗到大院,先去接寧奕殊。
兩人並肩,走在去韓家小樓的道上。
“奕殊,外公怎麽不高興?不喜歡我送的茶嗎?”顧遠征今天一絲笑意都沒有。
寧奕殊提起手裡的酒:“瞧見沒,為了你,我討外公一瓶好酒,他老人家覺著女生外向!”
能高興才怪。
秦朗恍悟,摸一把自己的小寸頭:“沒事兒,回頭我有好的,都先緊著顧外公,再給親外公!”
“噗!”所以不知道誰外向。
寧奕殊掛在秦朗胳膊上,笑的花枝招展,沒看見韓家門口,站著韓玉華。
還是秦朗先發現,停下腳步,臉上笑意淡下去,點點頭:“韓女士!”
“呀,韓阿姨好。”寧奕殊趕緊站好,禮貌的打聲招呼。
人家是長輩,秦朗都規規矩矩打招呼,她作為女朋友,更不能無禮。
韓玉華沒搭腔,扭頭先走進家門。
她身後跟著提東西的小保姆,也昂著頭,朝兩個人冷冷哼一聲,邁著方步走進屋。
“誰呀這是?”寧奕殊嗤之以鼻,小丫頭狐假虎威學的不錯。
她聳聳肩,仰頭看秦朗。
路燈的光,打在秦朗臉上,長長的睫毛投落的暗影,遮住了他眼睛裡的情緒。
良久,他才低聲說:“外面冷,先進屋!”
周姨等在門口呢。
隔著玄關,周姨拉住秦朗小聲說:“別怪首長,你媽打電話早,那時候首長不知道你們也來。”
“你媽什麽性子,如果不讓她來,不知道又怎麽難為你呢。”
“首長為了平衡,將你大姨一家也請來。”
“別生氣,今天反正就是給你慶功的。”
秦朗垂著頭,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反正就是冷著臉,咬著牙。
周姨歎氣。
這母子倆,真是上輩子仇人。
她轉向寧奕殊:“孩子,你看著他呢,大喜的日子,可不能生氣。”
“好的,韓阿姨好好的,我們就好好的。”潛台詞就是,韓玉華找事,寧奕殊和秦朗也不會示弱。
周姨沒聽出來,還誇寧奕殊好孩子,喜滋滋去廚房端菜。
寧奕殊跟著秦朗,走進客廳。
沒等韓啟山說話,寧奕殊提起酒:“韓軍長,我從外公那裡討了一瓶陳年佳釀,可把他心疼壞了。”
這兩個老頭,對方不高興,自己就高興。
果然韓啟山一聽,爽朗笑起來:“哈哈哈,這顧老頭,我要他不給,最後還不是被我喝到。”
寧奕殊呵呵笑著,將酒放在茶幾上。
韓玉華斜睨一眼,沒有吭聲,低著頭給韓軍長削蘋果。
韓啟山看見秦朗,並沒有先問成績,反正已經知道。
他說:“你大姨一家也到門口了,咱們先去飯桌前坐著等去!”
他率先起身。
寧奕殊了然。
韓玉華和秦朗,太尷尬。
解除尷尬的最好辦法,就是去飯桌討論討論美食。
韓玉華扶著韓啟山往餐桌走,不動聲色,看了跟著自己來的小保姆一眼。
小保姆笑,開口就是濃重的鄉音:“那俺也去廚房幫把手。”
她彎腰,先收拾茶幾上的水果皮,袖子一甩,就將寧奕殊提來的酒給掃到地上。
“咣當!”
玻璃酒瓶碎一地,酒香四溢。
所有人的臉,都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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