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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異狀,持續演變了整整七日。
第八日,那之前有若黑洞一般的五個傳送陣門,已隱約構建起了全部的輪廓和框架,終於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麽空洞和可怕了。
之前那五個大黑洞頂在頭頂,就像是隨時可能會爆增,傾蓋下來,吞沒整個世界,讓人見之無不頭皮發麻。
而現在,隨著逐漸成形的金色條紋,包裹著黑洞的邊緣,並描繪出光怪陸離又神秘至極的邊框,這種驚悚之感才漸漸褪去。
所有人都在猜測,陣門就要開啟了。
因此,現在渡劫大陸上所有的修者,無不是在關注著五個通天密鑰的歸屬,以及其附屬位置的名額,又將花落誰家。
一片腥風血雨。
星網上,無論猜測,報料,層出不窮,俱都熱鬧非凡。
聖島。
原本之前對於衛仙尊極為不利的局面,因為通天寶庫的開啟,反倒順勢得到了扭轉。
風水輪流轉,這次,換衛仙尊高坐釣魚台,穩操勝券了。
這看得大夥兒又是一陣鬱悶。
你要再對付衛仙尊,現在時間來不及啊!但只要想到衛仙尊現在得意洋洋的表情,一眾又都憋著口氣,咽不下去。
“打開天窗說亮話,衛龍是不會將主位讓出來的,他費盡心機才謀算得來,又怎麽可能輕易妥協,現在……就更不可能了。”司空仙尊搖頭歎道,心裡也有點梗。
只要想到他精心培養多年的小九,天姿卓然,又悟性極高,兼之努力上進,氣運眷顧,原本是衝著主位而去的,現在卻是一點希望都沒了,他就覺得堵心。
別提通天密鑰在衛仙尊手上,還有軒轅子珩這個突然衝出來的黑馬,當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怪隻怪,這次通天寶庫開啟的時間實在提早了太多。
他還算好的,小九好歹已經長成,勉強夠格進入通天寶庫,其他幾家更慘,他們內定的傳承人,都還沒有成長起來呢!
這樣一想,他心情又好了些,終於有閑心,卻觀察其他人,尤其是除了他家、軒轅家、祈連家外的其他家族。
通天寶庫的利益太大,沒有任何一人,肯吃這個虧,但是繼承人還沒有成長起來,汝之奈何?
換一個繼承人?不能。
由此可想而知,這些家族現在是有多糾結了。
在這其中,百裡家又例外。
因為其連繼承人都還未定,這可就尷尬了。
百裡宸極坐在一旁,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他似乎並不太乎這個名額,又或者心中早有人選,所以穩如泰山?
祈連仙尊沉默不語。
他家內定的人選,自然是祈連沐澤,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現在生生要被衛龍的人,以及軒轅子珩壓上一頭,那心裡能暢快,也是怪了。
他就是如此,更別談其他各家了。
那臉色,就和便秘了似的,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麥丘仙尊重重地哼了一聲,即惱恨衛龍的不按常理出牌,又顧忌坐在一邊的軒轅仙尊,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還得強忍著。
也直到此時,事件的主人公衛仙尊,這才姍姍來遲。
他面上滿滿都是毫不在意,無論是撕破了臉,破罐子破摔也好,也或者是胸有成竹也好,他都不太在意這集中向他的或怒視,或橫眉的眼神,泰然自若道:
“諸位可是考慮好了?”他特意略過百裡宸極,“沒有的可要抓緊,時間快到了。”
那些心中本就有怒氣無處發的人,更是恨得牙癢癢。
素和仙尊幽幽地歎了口氣,她何嘗不是將族裡優秀的弟子,扒拉了幾個來回,比來看去,還是知染,也就是明地勉強夠格。
偏偏明地又是旁支。
她原本還打算再看看的。
唯一讓她值得安慰的一點,是明地氣運與運鎖相連,派她去通天寶庫,至少不用擔心,素和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算了,就知染吧!”
她這剛打定主意,抬眼,就見對面鍾離仙尊,同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明顯已經作出了決定。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就是鍾離宏毅了。
果然,事實也是如此。
至於屈門仙尊,面上帶著無奈之色,矮子裡面拔高個,“就芳菲吧!”
屈門芳菲,就是當初與司空九少同年進入陰風谷的屈門仙子,屈門仙尊雖未將之當作傳承人來培養,但在其身上所花的心思也不少。
雖說是差強人意吧,現在也是沒法了。
至於比他們上一階的,人選倒是挺多,但真正出眾到能代表整個家族的,卻是沒有。
在他們看來,無論是素和知染,還是鍾離宏毅,又或者是屈門芳菲,都只能說是勉強夠格,離他們心目中的滿意程度,那就差得太遠了。
他們幾人面有菜色,又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麥丘仙尊。
麥丘仙尊暗恨,通天寶庫提前開啟之事,毫無預兆,別說素和仙尊等人都沒有準備,更遑論她了。
更為可恨的是,其他家族還可以矮子裡面拔高個,可她呢?
她連能拔的高個,都沒有。
她看中的人是麥丘啟英,他智才高絕,算無遺策,將麥丘家交給他,她也放心,偏偏出了這一檔子事兒。
麥丘啟英還沒成長起來,算無遺策的名頭,算是毀了。
關鍵是,她到哪裡再去找個適合的人選,送去通天寶庫?
所以,現場也要數她的臉色最難看,並且遲遲沒有決定人選。
其他人默默又收回了視線,各家什麽情況,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除卻聖島核心的名額,七個人名額已經塵埃落定。
如果赤水身在現場,就會驚訝於,這七個人選她都認識,且都打過交道。
都是老熟人。
只可惜,她現在還不知道。
此時的赤水,還在模擬,將她整理出來的各種優勢組合方式,進行測試和比較。
就比如,數學好的學生,再去學物理,化學,都會更容易一樣,赤水發現,精於陣法的自己,在這樣的優勢組合中,有著比別人更大的優勢。
法則世界,博大精深,但同樣也如同有生命的存在一樣,有源頭,有主乾,有分支,有樹葉。
赤水忽然就發現,她其實並不需要去弄清楚這其中的每一片樹葉,因為這實在太繁多了,不是當前她的靈魂可以承載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觸類旁通。
以前或許她還做不到,但是她長時間的積累,並非沒有好處。
厚積薄發,就在此一舉。
看到她所建立模型,在不斷模擬和測試過程中不斷優化,她的內心,也充滿著成就感。
隨著本域的逐漸充實,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距離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巔峰,又更進了一大步。
她還在暢想著未來,不想麥丘啟明的再次到來,暫且打斷了她的研究。
“名額都定下來了?”赤水問道。
之前通天寶庫提前開啟之事,赤水早也知道了,不過這和她關系不大,她也就不太關心。
但看現在麥丘啟明不太愉快的表情,難道事情還有什麽變數?
果然,麥丘啟明點頭,卻沒有多說,只是遞上來了一份名單。
赤水之前在忙,也沒有關注這,因此拿過名單一眼掃過,也有些意外。
不僅僅是因為這份名單中,她絕大部分都認識,更重要的的是,她還在其中,看到了小二的名字。
她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小二竟是聖島核心的人。
難怪可與九少平起平坐。
赤水拉開仙族主要的關系圖譜,將這一條線再一連上,就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一塊拚圖,整個圖譜都活了。
從他們的身份,所處的位置,以及相互之間的關系,激活後的圖譜,赤水可以從中很容易就看出他們之間的因果關系。
以前不解的疑惑的,在這圖譜下,簡單一推衍,也能明白個大概。
赤水內心是喜悅的。
她最近因果法則方面的典籍沒白看,雖然這個圖譜還很淺薄,但已經隱約能摸到因果法則的邊緣了。
不是赤水心大,實在是經過之前在祭壇一系列的事情,赤水發現,不了解因果法則也是不行的。
現在她的人生就已經被攪得一團亂麻了,未來呢?
難道她就甘心當個傀儡,讓別人任意擺布?
明顯不可能。
所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古人誠不欺她。
如此,她也唯有發奮圖強,來回報穹目那廝了。
“呵呵!”
不知是不是赤水這一笑太邪惡,反正麥丘啟明聽之,脖子就是一縮,就想退下了。
“等等!這麥丘建安是誰?”
麥丘啟明就滯了下,才道:“是上一輩的弟子。”
這回答未免太過簡陋。
赤水就似是看出了什麽,“怎麽,你們有過節?”
“這倒沒有。”麥丘啟明斟酌了下才道:“就是道不同,不是一路人。”
赤水點了點頭,沒有再攔他,手指點著那份名單上,百裡家那個陌生的名字,思緒不由自主就被牽走了。
距離上次宸極離開,已經過了多日。
赤水其實也清楚,她與宸極之間的關系,早在穹目插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關聯。
平心而論,她雖過不去內心那關,但就宸極這人來說,作為一個伴侶人選,卻是無可挑剔的,她有時都覺得自己狠心。
再說,他們之間的羈絆,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了。
“去看看他吧!”赤水邊起身邊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