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德站起身來便給了大太太一個重重的巴掌,嘴裡罵著:“賤婦!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大太太被友德打倒在地,連忙跪著爬過去,抱著友德的腿,哭著說道:“友德,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這湯裡有浣花草啊,不是我放進去的。”
二太太一向與大太太交好,此時也忍不住幫大太太說話:“度姨太,你拿著這個東西就說是大太太給你下藥了,我倒是懷疑,是不是你自己往湯裡下了這個浣花草,再誣陷給大太太的。”
還是二太太腦子靈光,大太太一聽二太太這個話,原本一團漿糊的腦子頓時就清晰了。
大太太站起身來,對著梓顏說道:“是啊,若是我給你的湯裡下了藥,那我房中必定還有這個浣花草。你大可帶人進我房中搜查,若是能找出一點兒浣花草來,那就算是我做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是找不出來,那就是你度梓顏栽贓陷害!”
梓顏知道,大太太既然能說出這個話,定是早就處理乾淨了,搜也是白搜。
素香急忙說道:“這包浣花草就是蔚香扔掉的。她想要毀滅證據,將這包浣花草扔進了溪水裡,還好我撿了起來,不然就死無對證了。你們看,這油紙都被水浸泡過了。”
素香將那包浣花草一一給在座的各位查看,那油紙的確有被水浸泡過的痕跡。
大太太繼續狡辯道:“就算你是從溪水裡撿來的浣花草,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蔚香扔掉的呢?蔚香今日一直在我房中,並沒有離開梅家。你定是眼花看錯了。”
素香急了:“明明就是蔚香扔掉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大太太有些得意了,說道:“那你要去蔚香房中去查一查嗎?”
素香說道:“這都扔掉了,查,還能查到什麽?”
大太太:“那就是沒證據咯。”
素香不知道該如何辯解,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就是證據。”
眾人將目光鎖定在進門處。
只見二少爺懷永笑嘻嘻的走了進來,依舊是那副不羈的樣子。
原來這懷永已經在門外偷聽了多時,直到素香被大太太反駁到不能做聲了,才進來解圍。
還沒等懷永開口,二太太便罵道:“這兒有你什麽事兒?不要瞎參合,滾出去!”
懷永才不管二太太,直接說道:“今天我也看到蔚香了,就在小溪邊,看她扔了一個什麽東西到溪水裡,然後被素香給撿起來了。”
懷永說完,笑著衝素香眨了眨眼。
素香一愣,她不知道為什麽懷永要幫她。
正當她對這個放蕩公子刮目相看之時,懷永又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道:“好了,現在我的話說完了,滾咯。”
懷先小跑著,一溜煙就不見了。
素香聽了懷永的話,立馬有了底氣,對著大太太質問道:“大太太,您還有什麽好說的?您剛剛不是說蔚香今天沒有出門嗎?難道二少爺也眼花看錯了?”
大太太被問得啞口無言,眼珠子一轉,立馬轉頭對著蔚香說道:“蔚香,你今天什麽時候出去過?我竟然不知道。你快點老實交代,這浣花草一事是否與你有關?”
蔚香沒想到大太太竟推得一乾二淨,這事明明是大太太安排她去做的,如今大太太倒成了局外人了。
蔚香剛要喊冤,大太太便用眼神提醒她不要亂說話。
於是,
蔚香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大太太說道:“蔚香,你也是當媽的人了,怎麽能這麽狠心。我們梅家對你們母子倆一向都很照顧。知道你丈夫走得早,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我還讓你兒子跟懷康(四少爺的名諱)一起上學。可以說,我對你兒子就像是對自己孩子一樣。沒想到,你如今卻做出這樣的事來。”
蔚香見大太太拿她的兒子做要挾,她知道,若是今日把大太太拉下了水,對她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自己的兒子也會跟著遭殃。
於是蔚香把一切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說道:“沒錯,這一切都是我乾的。是我在度姨太的湯裡下了浣花草,不要度姨太有身孕的。”
大太太做出一副難過的神情,問道:“蔚香,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蔚香道:“我在大太太身邊多年,跟大太太情同姐妹。可是,自從這個度姨太進了門,大老爺就幾乎沒來過大太太的房裡。 我看著大太太日日歎息,心中難過。我想,只要度姨太沒有身孕,大老爺總有一天會回到大太太身邊的。於是我找來了浣花草,每日下到度姨太的湯裡。”
大太太流下了眼淚:“蔚香,你糊塗啊。”
梓顏看透了大太太的惺惺作態,她絲毫不肯退讓:“蔚香,你是大太太的貼身丫頭,你做什麽事,無非都是大太太授意你的。你如今想要輕描淡寫的,就將大太太的責任撇乾淨,恐怕沒那麽容易吧。”
大太太連忙跪到二老夫人面前,哭道:“母親,蔚香今天犯下大錯,都是我沒有管教好她,您要罰就罰我吧。蔚香也是為了我才做了這種糊塗事,我願意替蔚香受罰。”
大太太此話表面聽上去是在替蔚香求情,表示自己願意替蔚香受罰,實則是在表明自己對於蔚香所做之事,毫不知情,只有一個管教不善之責。
二老夫人把兩眼一閉,說道:“這事兒要怎樣處置,還得聽友德和度姨太的。”
蔚香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說道:“該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這事兒都是我一人所為,與大太太無關。度姨太,是我對不起你,你要如何罰我,我沒有一句怨言。”
友德看了看梓顏,意思是讓梓顏拿主意。
梓顏沒有絲毫的心軟,她慢悠悠的說道:“我剛來梅家不久,對於梅家的規矩還不太清楚。此事就按照梅家的家規處置吧。”
梓顏知道梅家的家規甚嚴,她就是要用家規來逼大太太說出實情。
眾人一聽家規處置,都開始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