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說道:“你沒見友貞她流了多少血嗎?昏死過去好幾次。這一天一夜的,把友貞可折磨壞了。”
大太太依舊安慰道:“友貞是受苦了,但只要她好好的養著,多吃點進補的藥材,過個一年半載的,身子就能調養回來了。您不用太擔心。”
二老夫人接著說道:“孩子出來的時候你沒看到?我都看到了,那孩子胎位不正,是屁股先出來的。友貞的下體撕裂了好大一道傷口,這以後怕是行房事都難了,更別說是生孩子了。”
大太太想了想,說道:“母親,我聽說現在有一些西洋來的醫生,他們的醫術很是高明,能開刀也能縫合。要不讓友貞去找西洋醫生看一看?”
二老夫人說道:“你可真是急糊塗了。那西洋醫生都是些男人,怎麽能讓他們給友貞治那種地方?羞不羞啊?”
大太太也覺得是有不妥,不再多說。
二老夫人問道:“咦?怎麽友貞生孩子這麽大的事,都沒有看見耀祖(七姑爺的名諱)?”
大太太也不知道。
二老夫人和大太太這一夜一直守在友貞身邊,提心吊膽的,生怕友貞有個三長兩短的。竟都沒有發覺七姑爺不在,現在才回想起來。
還是一旁的麗華媽媽心細,她早發現七姑爺不在,就向裴家的下人打聽。這個下人說一句,那個下人說一嘴的,麗華媽媽就把友貞早產的前因後果都給弄清楚了。
麗華媽媽將自己打聽來的事情跟二老夫人和大太太統統說了個清楚。
二老夫人一聽就火了,罵道:“好你個裴耀祖,趁著友貞有孕跟丫頭私通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對友貞動手。更可氣的是,出了事,人就跑沒影了,真不是個東西!”
大太太也跟著罵道:“就是啊,這七姑爺也真是太不像話了!這友貞還懷著他裴家的種呢,就算不看友貞,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打友貞啊。害的友貞早產,差點兒一屍兩命。”
二老夫人氣不過,非要當面好好教訓教訓七姑爺才解氣。
二老夫人對麗華媽媽說道:“麗華,你多派些人去把裴耀祖給我找出來!一家一家飯店的找,我看他能躲到什麽時候!”
麗華媽媽答道:“是。您就別操心這些事了,還是好好的休息休息吧。熬了一夜,您肯定累壞了吧。”
二老夫人點了點頭,對大太太說道:“是啊,簡淑,你也熬了一夜了,先回東院睡一覺吧。”
大太太跟二老夫人告辭,便回了東院。二老夫人也回前院房中休息去了。
聽聞友貞順利產女,友德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這才又想起素香的事來。他將二老夫人同意友仁娶素香的事告訴了梓顏。
梓顏自然十分歡喜。但一想到三太太,就很是擔心。
梓顏說:“這三太太像是個不好相處的,素香性格單純,沒有心眼兒,只怕是嫁到了北院要受苦了。”
友德安慰道:“雖然素香是給友仁做姨太太,但只要他們二人真心相愛,日子照樣和和美美。就像我們一樣。”
友德說著,笑嘻嘻的看向梓顏。
梓顏笑著,白了友德一眼,不接他的話:“懶得理你,我要去找素香去。”
正當梓顏要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素香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憶桐軒的院門外有人叫門。
這一大清早的,會是誰呢?
還沒等丫頭去開門,就聽見叫門的人大聲的罵道:“素香,
你給我滾出來!有本事勾引男人,沒膽子出來見人嗎?你給我快出來!”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用腳踹門的聲音。
梓顏一聽就知道這人是三太太。連忙叫住了要去開門的丫頭,示意她不要開門。
三太太見罵了半天也沒人開門,更加火大,話也更加難聽了。
三太太罵道:“你們憶桐軒就是個養婊子的地方!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頭。想學你主子做人家的姨太太啊?我呸!”
梓顏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恨得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裡,也不知道疼。
梓顏能忍得了,友德可忍不了。
他穿好了衣服就要出去打三太太,卻被梓顏給拽了回來。
一個當大哥的,這樣去打弟媳,實在是不像話。若是傳了出去,外人要怎樣戳友德的脊梁骨啊?梓顏不能讓友德為了替她出頭,遭人話柄。
這是,素香也從屋子裡出來了。她疑惑不解的問梓顏:“姐姐,這外頭的人是誰啊?她罵我做什麽?什麽姨太太?她在說些什麽?”
梓顏忙上前安慰素香道:“你別聽三太太瞎說, 她那人說話一向難聽,你別往心裡去。”
素香不解:“三太太?我素來與她並無往來,她罵我做什麽?”
此時,又聽見三太太罵道:“好的不學,學你家主子勾引別人家的男人。我告訴你,素香,我可不像大太太那麽好性子!就算你進了我北院的門,在我下頭,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素香可算是聽清楚三太太的意思了,但是她很是不解:“誰要嫁進北院了?我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三老爺了?”
梓顏說道:“你不是跟三老爺兩情相悅的嗎?三老爺已經去向二老夫人陳情,二老夫人也同意了。”
素香問:“同意什麽?”
梓顏答道:“同意你嫁給三老爺啊,做友仁的姨太太。”
素香大驚道:“誰要做他的姨太太啊?誰跟三老爺兩情相悅的啊?我跟他就是普通的交情,頂多算得上一個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梓顏被搞糊塗了,問道:“你昨天不是跟我說……”
還沒等梓顏說完,素香就搶道:“我昨天何時跟你說我要嫁給三老爺了?是不是你去跟三老爺胡說了些什麽,三太太今天才過來鬧的?”
友德連忙替梓顏開脫:“不是梓顏,是我去跟友仁說的。碰巧讓三太太給偷聽了去。你不要責怪梓顏。”
此時,又聽見三太太罵道:“想學你家主子做人姨太太,飛上枝頭當鳳凰,你做夢!天生的下賤坯子,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