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素又向王媽媽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後對懷永說道:“那你要跟我說什麽?趕緊說，說完就走。”

“我想跟你說……”懷永想要跟梓素說的話，不知道在心裡面說過多少次了，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就是吐不出來。

梓素催道:“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你倒是快說啊。”

懷永:“我想跟你說，跟你說……”懷永還是沒說出口。

梓素焦急的又向王媽媽的房間張望了一下，生怕王媽媽出來看到。

“你要是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那我就得回去了，你也快回吧。”梓素說完，轉身便走。

“我喜歡你！”

懷永見梓素要走，一著急，這句話便也順利的說了出來。

梓素立刻停住了腳步，怔怔的站在那裡，卻不敢回頭看向懷永。

沒有梓素看著他，懷永說起話來也更順當了:“我喜歡你，梓素，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喜歡你。見不到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我……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懷永隻怪自己平時沒有好好的讀書，這到了關鍵時刻，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辭藻來表達自己對梓素的心意了。

“總之，我就是喜歡你，想天天都能看到你。那你……我想知道，你的心裡是不是也有我?”

懷永說完這些話，隻感覺自己的心都長大了兩倍，臉上燙的跟紅碳一樣，手心早就濕透了。

梓素聽著懷永的這些話，也聽得是面紅耳赤，心裡怦怦直跳。

梓素對懷永自然也是有情義的，她也多想回過頭去對懷永說，我也喜歡你，想要天天見到你，跟你廝守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理智告訴她，他們倆是沒有好結果的。

他是梅家的二少爺，將來自然是要迎娶名門望族之後，最不濟，也得是個商業大戶之女。梅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怎麽可能跟普通老百姓聯姻親?

更何況，她連個普通老百姓都算不上。自己無父無母，身邊一個親戚長輩給她做主的都沒有。唯有一個姐姐，還是他梅家的姨太太。

她這樣的身份，若想要跟懷永長相廝守，也就只能留在他身邊做一個姨太太的份。

這是梓素絕對不能接受的。

寧做農家妻，不做侯府妾。

梓素雖然年紀小，但這一層道理，她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而且這一點，也在自己的姐姐身上得到了清楚的應證。

姐姐雖然有姐夫的寵愛，尚且如履薄冰，時常受到大太太的構陷，還經常被人譏諷其出身。這若是沒了姐夫的庇護……梓素是想都不敢往下想。

我們度家，不能出兩個姨太太！更不能出兩個你們梅家的姨太太！

這不光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姐姐今後留一條退路。

懷永見梓素站在那裡背對著自己，久久也沒個答覆，便又問了一次:“梓素，我喜歡你，你對我……你的心裡是不是也有我?”

梓素轉過身去，對懷永說道:“二少爺，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何苦要這樣糾纏在一起?你……你還是回家去吧，不要再來了。”

二少爺?梓素又叫我二少爺了，她之前不都已經叫我懷永了的嗎?為何突然又改口了?

“梓素，我不管我們倆是不是同一路人，我就想問問你，你的心裡對我是否有情?”懷永繼續追問。

這個答案才是懷永唯一關心的，那些什麽家世身份之類的，懷永從來都沒有想過。

梓素:“二少爺，我從前只是你們梅家的一個小丫頭，如今好容易得了自由身。二少爺，請你就不要再苦苦糾纏了。你若是真對我……”

梓素紅著臉低下了頭:“那你就讓我平平淡淡的過我自己的日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跟梅家有任何瓜葛了。”

這輩子都不想再跟梅家有任何瓜葛?那也就包括我了?

梓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拒絕我了嗎?

懷永感到頭嗡嗡的作響，腿下有些發軟。

他又想起之前二太太轉訴的梓素的話——“素香說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嫁給你。”

看來母親的話有一部分也是真的。

可是他明明能感覺到梓素對他不一般的啊。瞧梓素現在這個嬌羞的樣子，對他的表白沒有一點兒的厭惡，雖是拒絕，語氣中還帶有些許惋惜。

梓素心裡肯定是有我的！

懷永再次追問:“梓素，我問你心裡是否有我?你為何顧左右而言他，你為何不直接回答我?”

梓素被懷永纏得有些惱了:“回答你什麽?我不都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

懷永搖搖頭:“你沒有說清楚。你只是說不要讓我再糾纏你，可是你沒有說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

梓素:“什麽什麽樣的感情?我對你哪兒有什麽感情?不過是丫頭對少爺的感情而已罷了。”

懷永:“你跟我在小樹林裡面一起偷吃東西，也是丫頭對少爺的感情?你幫我抄書時，我們一起說的那麽許多話，也是丫頭對少爺的感情?還有你幫我請大夫，那麽緊張我，也只是丫頭對少爺的感情嗎?”

梓素被懷永這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蒙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那是，那是你臉皮厚，我被你纏得沒辦法，才……”

懷永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梓素心裡肯定是有他的，於是他笑了:“梓素，你別再騙人了，也不要再騙你自己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從你的眼神裡我就能看得出來。”

梓素聽懷永這樣輕易的就揭穿了自己的心事，羞的是滿臉通紅:“你胡說！”

懷永:“我胡說?那我一直追問你，問你心裡是否有我，你為何不敢回答我?”

梓素都有點急了:“那我回答了你，你就肯走了麽?”

懷永:“是。”

“好，那我現在就回答你。”梓素咬了咬牙說道，“我心裡沒有你，我不喜歡你。你聽到了吧?現在你有答案了，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