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先:“是你把我扶到床上來的?”

敏香笑道:“大少爺，我哪兒有那麽大的力氣啊?是海生把您給抱到床上去的。”

懷先似乎放心了些。

他連忙下床穿好了衣服，就要出門去。

敏香叫道:“大少爺，您還沒吃早飯呢。”

懷先已經跑遠了，頭也不回的說著:“不吃了，不吃了。”

懷先首先來到了梓顏之前住的院子，那裡的大門緊鎖著，像是沒有人住似的。

懷先敲門，過了好一會兒，裡面才有個老婆子凶狠狠的聲音:“這麽早的，誰啊?”

懷先答道:“是梅家大少爺。”

裡面的聲音說道:“你糊弄誰呢?以為我沒在梅家當過差麽?梅家大少爺早就離開家了，根本就不在淇水縣。”

懷先說:“你若不信，開門看看便知道了。”

那看門的老婆子把門開了一條縫，隔著門縫一看，還真是大少爺。

她連忙笑嘻嘻的給懷先開了門，說道:“還真是大少爺回來了啊?我還以為誰在騙我哩。大少爺，您可別怪罪啊。二老夫人和大太太吩咐我一定要看好這個院門，不能讓任何人隨便進出。剛剛不知道是您來了，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懷先沒工夫跟她這裡瞎耽擱，連忙擺手說道:“行了行了。你去把院裡的丫頭婆子們都叫出來，我要一個一個的查問。”

那老婆子疑惑道:“大少爺，您是來查問大老爺中毒的事的?怎麽大太太和二老夫人沒有過來，反倒是您過來了?”

懷先對於這個老婆子問東問西的態度，有些不耐煩，便答道:“怎麽?我一個梅家大少爺，還不能查問自己父親的死因麽?”

那老婆子立馬賠笑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大少爺，您裡邊請。”

不一會兒，十幾個丫頭婆子都穿好了衣服，規規矩矩的站到了院子裡。

自從友德死在了這個院子裡，這裡的丫頭婆子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膽的過著。雖說自己什麽都沒做錯，但卻被人軟禁在這個院子裡，出也出不去。天天喊冤，也沒人理會。

現在好了，梅家終於來人了，只要把事情問個清楚，把自己撇乾淨，那就不用再關在這裡了。所以，每個丫頭婆子都是十分的配合。

海生給懷先抬了一張椅子，坐在院中，一個丫頭又給懷先端來了一杯茶。

懷先坐在院中，喝了一口茶，然後慢慢的說道:“十天前，就是大老爺出事那天，沒有在院裡當差的，站出來。”

從人群裡出來了三個老婆子。

懷先又問其他人:“你們剩下的人幫我看看，這三個老婆子那天是不是不在院裡?如果有異議，盡管站出來說。”

人們對著三個老婆子張望了一番，倒沒有誰提出異議。

懷先說:“既然你們都默認了這三個老婆子當天不在院中，那這三個老婆子便是乾淨的了。”

然後懷先又對那三個老婆子說道:“你們三個，去廚房，還有各個丫頭婆子的房間裡頭找找看，看看有沒有砒霜的痕跡?你們一定要查看仔細一些，只要是可疑的粉末或者紙包，都拿過來給我查看。”

三個老婆子一下子從囚徒變為了協理查案的人，自然是盡心盡力的幫懷先查看的。

懷先又對剩下的丫頭婆子們說道:“你們，一個一個的交代，在大老爺出事之前的那段時間，你們都在院裡幹了什麽?誰可以為你們作證?”

丫頭婆子們一個一個的交代，能找出人證的有十人。剩下的幾個，雖然說得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可是由於自己是單獨行動的，

所以沒有人證。懷先又讓那十個有人證的丫頭婆子站到一邊去，然後著重的查問剩下的幾個丫頭婆子。

一個老婆子說，她是一直在廚房乾活的，後來活乾完了，就回屋歇著去了，直到聽見大老爺出事的消息，才出來的。

懷先問:“那你在廚房乾活的那段時間，有沒有其他人出入?”

那老婆子想了想，說道:“我走的時候，碰見元香拿著草莓進來給度姨太洗草莓，然後我就回屋去了，沒看到有其他人。對了，大少爺，元香姑娘可以給我作證人的，她有見到我。”

懷先說:“知道了，你先站在一邊吧。”

另一個老婆子說，她那天不太舒服，一個勁兒的跑茅房，什麽活兒都沒乾。

懷先問:“那可有人看見你?”

那老婆子說:“大少爺， 您可真是難為人，這茅房都是一個一個的坑，誰能看到我啊?”

懷先又問:“那你在茅房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呢?”

那老婆子想了想，說道:“沒有，那段時間沒有人來過茅房。”

懷先又問:“你再仔細想想，你確定嗎?元香跟我說她有去過茅房，你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嗎?”

那老婆子被這麽一問，又不敢確定了，笑著說道:“大少爺，我也不是一直蹲在茅房裡，我哪能確定啊?說不定，是剛好我不在茅房的那段時間，元香姑娘去過，也說不定啊。”

那老婆子旁邊的一個小丫頭輕聲的說道:“元香姑娘那段時間沒有去過茅房。”

懷先問:“你怎麽知道的?”

那小丫頭支支吾吾的說:“因為，因為我，我就在茅房旁邊。”

懷先問:“你剛剛不是說，你去外頭幫度姨太買東西去了嗎?”

那小丫頭說:“我，我剛才沒跟您說實話。度姨太買東西這種事情，哪裡輪得到我這種下等丫頭去幹?我當時，其實一直躲在茅房後面。”

懷先:“你躲在那裡幹什麽?那裡那麽臭。”

那小丫頭說:“就為了躲沈媽媽，沈媽媽她仗著是從梅家過來的老人，就老是欺負我，每次都把最累最髒的活兒給我乾。我是實在受不了了，就躲到茅房後面去躲個清靜。那裡那麽臭，沈媽媽是不會去那裡找我的。我是寧願聞臭味，也不願意再被沈媽媽欺負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梅開一度》，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