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在一旁看得急死了,搶著說道:“母親,友德是說,善潔她死了。”
“什麽?死了?!”二老夫人一激動,竟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茶杯摔到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二老夫人瞪著雙眼,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兒?昨天我見她不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死了?”
大太太答道:“就今天早上,一個丫頭在井裡發現了善潔的屍體,都泡腫了,看樣子是泡了一整晚,估摸著是昨天夜裡投井死的。”
二老夫人驚呼道:“還是投井死的?!”
大太太點了點頭:“嗯。”
二老夫人心中猜測,善潔自殺肯定是因為友仁要與她離婚的緣故。
二老夫人心中有些內疚,昨天善潔來找她求情的時候,她為了對善潔小施懲戒,並沒有將離婚文書被扣一事說與善潔聽。
若是二老夫人當時就告訴善潔,離婚文書沒有交到縣政府,友仁還沒有跟她解除婚姻關系,或許善潔也不會尋短見了。
二老夫人覺得惋惜,歎了一口氣,說道:“哎,善潔她怎麽這麽想不開啊。”
二老夫人說罷,想起昔日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一家子熱熱鬧鬧的樣子,仿佛三太太的笑容還在眼前。
雖說三太太平日裡不太討喜,但是這麽一個大活人,突然之間說沒就沒了,二老夫人心中也覺得很是不好受,竟默默的流下淚來。
老太爺跟三太太接觸不多,沒有什麽感情,還因為三太太沒有為友仁添個一男半女很是埋怨,對於友仁與三太太之間的情感糾葛也一概不知。
此時,他並不為三太太的死難過,在他看來,女人沒了,再娶一個便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此刻擔心的是,舟縣陳家那邊該如何交代。要知道,這陳家在舟縣那邊可是一方霸主,若是得罪了陳家,那梅家在舟縣那邊的生意,就算是完了。
若是善潔正常死亡也就罷了,如今這個死法,只怕是難以向陳家交代的。
大太太看出了老太爺的擔心,便主動說道:“父親,您別擔心,舟縣陳家那邊我已經派人去告知了,就說善潔是得了重病突然暴斃的。家裡的丫頭小廝們我也都打過招呼了,肯定不會走漏風聲的。”
老太爺對大太太的辦事能力很是讚賞,不住的點頭。
大太太心中得意,只要有了老太爺和二老夫人的支持,友德就算是再不喜歡她,也動搖不了她梅家大太太的地位。
如今梅家辦起了喪事,一大家子亂作一團。
為了不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再牽連梓素,梓顏便趁亂,悄悄的將梓素送出了梅家,在友德置下的一間宅子裡,安頓下來。
這件事,除了友德,就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懷永等了素香(梓素)三天,也沒有再見到她,也沒有她的一點兒音信。
之前聽二太太說素香病了,這都三天了也不見好,怕是病的嚴重,懷永心裡擔心,哪裡還坐得住,這就要去憶桐軒找素香去,卻被二太太給攔了下來。
二太太繼續扯謊:“我都跟你說了,素香病了,需要靜養,你怎麽就不能再等一等呢?”
懷永是個急性子,他跳腳道:“等等等,要我等到什麽時候?”
二太太心中暗道:“當然是要等到素香離開梅家的時候。”口中卻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懂不懂?哪兒有好的那麽快的?你就再等一等嘛。”
懷永已經對二太太起了疑心,
他瞪著眼質問道:“你是騙我的是不是?素香根本就沒有生病,你就是想攔著我不見她,是不是?” 二太太慌忙說道:“我沒有騙你,素香是真的病了,是真的。”
懷永:“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病了,我今天都要去憶桐軒看一看。”
懷永鐵了心的要去找素香,他不顧二太太的阻攔,一陣風似的跑出了西院。
二太太捧著自己的肚子,小跑的在後頭追著,可是,她這樣的速度又如何追的上懷永。
二太太就這樣跑一陣兒歇一陣兒的,還沒等她追到憶桐軒,就已經看到懷永垂頭喪氣的走回來了。
二太太不解,上前詢問道:“懷永,你怎麽了?素香跟你說什麽了?”
懷永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見到素香,素香她,她已經走了。”
二太太:“她走了?離開梅家了?”
二太太心中暗喜,沒想到她這麽快就離開梅家了,這以後就不用再擔心她跟懷永的事了。
懷永紅著眼,斜眼看著二太太,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素香要走?你還謊稱她生病了, 你就是要讓我再也見不到她,是不是?”
二太太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啊?”
懷永哼了一聲:“哼,為了我好,你還不就是怕傷了自己的面子嗎?”
二太太腦筋一轉,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素香前兩天的確來找過你,是叫我給攔下來了。”
懷永:“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二太太:“幸好是我攔下來了,你都不知道那天素香說了多麽難聽的話,那麽絕情的話,若是讓你聽到了,你非得傷心死不可。我也是不想讓你傷心,才攔著你不要去見素香的。我是怕你受傷害啊,我的兒。”
懷永:“我才不信你的話!”
二太太:“你要是不信,就問問純香,她當時也在的。”
純香連忙在一旁說道:“是啊,二少爺,二太太她沒有騙你,素香那天確實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二太太聽了那些話,都氣得不得了。”
懷永:“那你倒是說說看,她究竟說了些什麽難聽的話?”
純香低著頭,輕聲說道:“二少爺,我可不敢說。”
懷永輕蔑的一笑,說道:“你若是不敢說,那就是在撒謊。”
純香急忙說道:“二少爺,我真的沒有說謊,可是,可是……”
二太太見純香不肯說,便搶著說道:“她不敢說,我來說。素香說你人品不好,梅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你,就算是你求著她,讓她做你的二少奶奶,她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