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程連枝反射性辯解道。
“別跟我辯,你們女人們聚在一起都談些什麽?別當我不知道。”劉長征冷哼一聲道,“不是比男人就是比孩子。”
“哪兒有?”程連枝心虛地說道,忽然又抬頭看著他道,“你說你一個男人關心我們女人聊天幹什麽?”
“是我想關心的嗎?”劉長征嗤之以鼻道,“不是你每回回來絮叨東家長、西家短的我能知道。”
“那我也帶回來些有用的消息吧!”程連枝忍不住辯解道,“交好他們的愛人,也有利於你的工作。”
“是啊!是啊!難為你了。”劉長征不得不承認道,“好在你嘴巴嚴,不然咱家就是那篩子,丁點兒事就被滿院的人知道了。”
“我又不是那碎嘴的婆娘。”程連枝秀眉輕挑道,深吸一口氣道,“不說這個了,墩子的事情怎麽辦?”
“先問問這孩子想幹什麽?對未來有什麽打算?”劉長征琢磨了一下道。
“那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程連枝想也不想地說道。
“我說你這脾氣爆的,我們都還不知道孩子心裡想什麽呢?你著什麽急。”劉長征起身道,“話就到這裡了,以後不許在飯桌上數落孩子,好好的吃一頓安生飯都不行。你要是在嘮叨我就……”
“你就幹什麽啊?”程連枝跟著站起來,目光直視著他道。
“我就跟豬一樣,也吃那麽大聲。”劉長征被她給氣的口不擇言地說道。
程連枝聞言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你可真是急糊塗了吧!”
“不糊塗,我說道做到。我跟墩子統一戰線。”劉長征看著她想起來又道,“家這個字怎麽寫的,寶蓋頭下面是個豕,這就是讓人要在家裡像豬一樣自在,而不是被你束縛著。”
程連枝錯愕地看著他道,“那我以後不打掃了,你就住豬窩好了,你不是喜歡像豬一樣。”
“你這娘們怎麽說話呢?那豬圈還天天打掃呢!”劉長征隨口就道。
“呵呵……”程連枝被氣樂了道,“你可真行。”
“我只是讓你在家的心態上放松些,別那麽多條條框框。例如:你每次拖完地,我就不能亂走,床都不讓隨便坐……不是我說你,你真是毛病一大堆。”
“別的我可以忍,那新兵內務條例怎麽說的,床允許你隨便坐嗎?馬扎是幹什麽用的,還用我提醒你。”程連枝逮著他的小辮子使勁兒的揪著道。
劉長征被擠兌的,看著她得意的眼神,想了想道,“那不一樣,家是家,那是軍營。”
“一樣!是軍人就該嚴格要求自己,不分公與私。”程連枝輕哼一聲道。
“可算是讓你逮著我的錯是了吧!使勁兒說。”劉長征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呵呵呵……”程連枝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著他鄭重地說道,“我會調整的,不逼他了。說實在話,我這人急脾氣,看見什麽不按我的意思來,我就直說了。我忘了他不是我的下屬,對咱們的態度與我們對他的心態不一樣。”想了想又道,“其實我還挺喜歡他身上那傻乎乎樣子。可能是咱家倆孩子從小耳濡目染一個個精的跟猴子似的,突然遇到他拙一點兒的他,特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乖巧聽話的讓人心疼,為這個冷清的家裡增添了不少樂趣。”忽然情緒低落了起來,“他那一副客氣的樣子,真是讓我看的礙眼。其實他把我們當做恩人,我很希望他能任性一些,主動提出要求。”
“連枝,他沒有立場明白嗎?”劉長征五味陳雜地說道。
這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哎!不說這個了。”程連枝看著大門道,“怎麽還不回來,要不咱先吃飯好了。”
“今兒等等他,我們的思想統一了,也得跟他敞開心扉的談談,消除他心裡的負擔。”劉長征看著她冷靜地說道。
“行,聽你的。”程連枝歎息道,忽然想起來道,“你說現在我們認他為乾兒子怎麽樣?”
“你覺得現在這種時候合適嗎?”劉長征看著她反問道,“這事慢慢來,得有合適的契機。認與不認他都是我們的兒子。”
“我只是想認了後,他的心裡會舒服些,自在些,不是像這樣拘謹,手足無措,總是躲著我們的樣子。”程連枝眼底難掩失落。
“還不是你把孩子給嚇的。”劉長征沒好氣地說道。
“又來了,又來了。”程連枝小手指掏掏耳朵道,“這經別念了,我記住了,我會深刻的反省自己,我改。”推推他道,“你趕緊回書房忙吧!”直接將他給推進了書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拍拍手道,“終於清靜了。”
夫妻倆一直等到天黑石墩子才回來,“劉叔、劉嬸,我回來了。”
“回來了,累不累。”程連枝聞言蹬蹬的跑過去關心的問道。
“不累,與下地相比輕松地多了。”石墩子看著她換上布鞋,實話實說道。
心裡卻每次回來劉嬸都這麽問,這句話已經重複了半年了。
“餓了吧!去洗洗,我馬上熱飯,咱們一塊吃飯。”程連枝笑容和藹地看著他道。
“劉嬸您還沒吃飯呢!”石墩子不好意思道。
程連枝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立馬解釋道,“我們還不餓,你劉叔回來就鑽進廚房處理公務了。”
石墩子偷偷松了口氣,憨憨一笑道,“那我洗手去了。”
“嗯!去吧!”程連枝看著他的背影, 心裡真是五味陳雜,他們相處的就是這般的客氣。
真是讓她渾身力氣,卻無處的使,他過的辛苦,自己也是百般小心啊!
可最終的結果還是這麽糟。
老劉說的怪簡單的,這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嗎?
不然還能怎麽辦?這個傻小子,只能遷就他唄!
程連枝轉身進了廚房,將飯熱到了爐子上。
石墩子洗完手就進了廚房,“有什麽需要俺……”趕快改口道,“不是……是我幫忙的嗎?”
“唉……”程連枝重重地歎口氣。
“劉嬸我……我……”石墩子笨嘴拙舌的,著急地額頭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