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媽走了,丁海杏找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無風的中午,把孩子哄睡了,拿著洗澡用具,去澡堂子痛快的洗了個澡。()
而她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改變,按部就班的生活著。
丁國棟則每天下班在工廠食堂吃了飯,回家修整房子,戰常勝找來一些水泥沙子,所以丁國棟先做起了泥瓦匠,將門先堵了起來,把然後把牲口棚辟出一間,壘了灶台,修了廚房。
這些天每到下班回去時,先去河灘上割些燈芯草回家,盤腿坐在炕上編炕席。
燈芯草草莖圓滑細長,粗細均勻,壁薄芯疏,軟硬適度,纖維長,富有彈性,抗拉性好,色澤鮮豔,清香濃鬱,很舒服的花香。
編出來的草席柔軟乾燥,躺上去非常的舒服,生活過的忙碌而充實。
同往常一樣丁國棟又割了一大捆燈芯草,綁在後座上,蹬著車子回了家。
一路騎行到了家門口,丁國棟看見站在家門口的人,嚇了一跳,夕陽的余暉靜靜的灑在她的身上,折射出深淺不一暖暖的光華。
金色的柔光中,她不在氣勢凌人,而是十分柔和明亮,恬靜了許多。
在如此靜謐的暮靄中丁國棟呆呆地看著她道,“你……你怎麽來了。”
沈易玲桃花眼流轉看著沐浴玫紅中的他,相處這麽久從未如此認真的看過他,想不到這家夥有副好相貌,剛毅的臉龐,一頭烏黑的短發,如墨的眉毛下卻是一雙清純如水的雙眸,憨厚的外表下,是一顆心思細膩的心。
“我來找你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沈易玲聲音平淡地說道,語調沒有起伏,聽不出好壞。
“工作?”丁國棟正色起來道。
“我們要在這裡說話嗎?”沈易玲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進來道。
“哦!進來吧!”丁國棟從自行車上下來,將自行車靠在院牆上,拿著鑰匙打開了院門,推著自行車進去。
丁國棟將車上燈芯草抱下來鋪在了石台上。
沈易玲走了進來,關上了院門,轉身看著小院,被他修整的有模有樣的。
牲口棚坐北朝南,陽光充足可以保證牲口棚乾燥,而住房則正對著牲口房,是坐南朝北,小院裡被他給開墾成了菜地,現在已經是一片綠意盈盈的,長勢非常的好。
一縷縷清風拂過,陣陣清香,縈繞在鼻下,一時間,天地之間安靜的很,偶爾可以聽到夕陽下幾隻海鳥翱翔天際發出歡快的叫聲,更顯得安靜。
“你擺弄這些草幹什麽?”沈易玲好奇地問道。
“編炕席、吊頂席子。”丁國棟站直身體拍拍手和身上的草屑道,“你來幹什麽?”
“涼氣下來了,我們屋裡說可以嗎?”沈易玲搓了搓胳膊道。
丁國棟直接推開門道,“請進。”家徒四壁,也不用上鎖,估計也招不來賊,不過朗朗乾坤哪來的賊呢!
“嘖嘖……現在不怕瓜田李下了。”沈易玲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這麽用對吧!”
丁國棟被噎了個半死,看著她道,“我說了你會聽嗎?”
“不會!”沈易玲朝他咧嘴一笑,露一出一口潔白的貝齒,閃著寒光。
話落沈易玲背著手進了房間,左看看,右看看,像領導巡視一番,滿意的點點頭,“乾淨、整潔,就是感覺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煙火氣。”
“還沒有搬進來,哪裡來的人氣呢!”丁國棟坐在客廳黝黑發亮的圈椅上,“坐。”指著八仙桌對面的圈椅道,“你來找我什麽事?”
“校對的事情!”沈易玲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道。
“怎麽我校對出了問題,影響別人閱讀了嗎?”丁國棟滿臉擔心地說道。
“你不是你校對俄文原版的物理書籍了。”沈易玲問道。
“沒有,我沒有校對俄文。”丁國棟立馬說道,“校對俄文書籍的是另外一個老的校對員,他懂俄文,所以他校對了。”挑眉問道,“怎麽出問題了嗎?”
“是啊!問題還不小,書的封面都出了錯誤,還能指望裡面的內容都全對嗎?”沈易玲毫不客氣地說道,“果然翻開書,裡面錯誤真是比比皆是。”
“那你今天來?”丁國棟鄭重地問道,涉及工作的事情,他立馬認真了起來。
“當然是你來做校對了。”沈易玲如是地說道,雙眸囧囧有神地看著他。
“這個……我不會俄文的。”丁國棟立馬說道。
“你還不會英文呢!但你校對的過的書籍,至今沒有收到學員們的反饋,可見錯誤率低。”沈易玲嘴角明顯噙著溫暖的笑意,溫暖地如三月桃花般燦爛。
“這個得主任安排,我聽領導的,領導叫幹啥俺就幹啥!”丁國棟爽快地說道。
“你們領導聽我的,所以你也得聽我的。”沈易玲食指指著自己,意味深長地說道。
“還有事情嗎?沒有事情的話……”
沈易玲打斷他的話直接說道,“沒有事情的話,你想幹什麽?”
“端茶送客。”丁國棟起身做一個請的姿勢。
“我餓了。”沈易玲看著他無賴地說道,“你這裡有什麽能吃的嗎?為了等你我沒吃飯就過來了。 ”
“我這裡沒有開火,真沒有可吃的東西。”丁國棟老實地說道。
“誰說沒有。”沈易玲像小狗一樣吸吸鼻子,“我聞到了鹹菜的味道還有黑面饅頭的味道。”目光灼灼地看著靠著牆的櫃子,“從那裡散發出來的味道。”
“你屬狗的,鼻子這麽的靈。”丁國棟驚訝地說道,隨即搖頭道,“你不能吃。”
“為啥?你這麽小氣。”沈易玲柳眉輕挑不悅地說道。
“不是不讓,而是不能,饅頭太硬又沒有加熱你怎麽吃,吃到肚子裡會難受的。”丁國棟實事求是地說道,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不過聽在沈易玲的耳朵裡確實實實在在的關心,熨帖的很。
“這個簡單!烤饅頭不得了。”沈易玲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輕松地說道,桃花眼圓睜看著他道,“因為你的工作,耽誤的我沒吃飯,怎麽連黑面饅頭都不讓吃嗎?不糊這麽摳門吧!”